第二十章 母女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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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母女修罗场 日薄西山,余霞成绮。 宋倚阑作答全程行云流水,今年的策卷对她来说并不难。 待学政官上前收走纸张,少女抬眸看向夕阳,幽叹了一声。 李临台的目光她不是没注意到,只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应了。 既然事已至此,回去还是和他说清楚吧。 虽然宋倚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心中还是止不住地泛起悲伤。 她是最后一位交卷的,曾池川等十数位学政官静静地看着她收好行囊,扬长而去。 少女的衣袖随着微凉的晚风轻轻摆动,给殿内的众人留下一份决然的背影。 李临台心死如灰地目送她离开。 “李大人,今天辛苦了。” 男人垂眸敛去痛楚,抬头只见曾池川朝他礼貌一笑。 “夜寒露重,李大人请回吧。” 李临台和这位宰相并无交集,只是冷冷地应一声,转身离去。 “呸!装什么装啊。” 旁边的一位执事轻斥出声,他谄媚地凑到曾池川面前,狗腿地进言道: “他们武职的就是不懂规矩,会点功夫就真把自己当人上人了,曾大人千万莫跟这等粗人计较啊。” 曾池川毫不在意,淡然一笑:“无妨,你们准备好就开始阅卷吧。” 执事躬身:“是,大人。” 宋倚阑端着手,缓缓漫步在空旷的官道上。 穿过万麟门前的广场,距离紫禁城的出口还有四道门的距离。 瑶台琼室,龙阁凤楼。 青砖黛瓦,朱墙宫深。 少女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征服这座庞然大物呢? 想起颂昭慈爱的面庞,宋倚阑心如乱麻,美眸里又蓄满了泪水。 将九五之位收入囊中......自己真的会有这一天吗? 而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个小太监掌着灯从后面飞奔地追了过来。 “宋...宋公子,请等一下!” 宋倚阑被吓了一跳,急忙拭去眼角的泪珠。 “公公何事如此匆忙?” 小太监歉意满满,低头道:“宋公子,您留步片刻,请随奴才来。” 宋倚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稳了稳身子,试探地开口道:“不知公公可否透露一二?” 小太监身形一顿,但也没有开口。 宋倚阑会意,立即从包里拿出些碎银暗暗递到小太监手里,讨好道:“是小生不懂规矩,劳烦公公了。” 小太监见四下无人,满意地接过,压低声音道:“宋公子有所不知,你们这届被查出有人舞弊。” 宋倚阑紧紧蹙眉。 殿试舞弊? 这距离做官只是临门一脚的事了,完全犯不着啊。 小太监也知道听上去很荒谬,但这也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陛下方才大发雷霆,现在所有出去的儒生都被拦在承天门外了,奴才奉命将您和其他人带回文华殿候着。” “您自求多福吧,奴才也只能说到这了。” 文华殿内,灯火通明。 谢琦端坐在上方,刚把方才来报告舞弊的官员骂了个狗血临头。 曾池川、李临台,还有殿内的学政官们全都跪在下首的位置,被动地承受着女皇的怒火。 “朕不过回养心殿歇了半天,殿试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的眼睛被狗吃了!” “这两个狂徒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谢琦气到发抖,盛怒之下久久不能平复。 “还有你,李临台!” 女人一掌拍在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朕那么信任你,让你代替朕去监考。他们瞎了,难道你也瞎吗!” 李临台跪拜在地上,恭谨到了极点。 “微臣不敢。” 谢琦冷笑:“呵,朕看你倒是敢得很!” “启禀陛下!” 曾池川清冽的声音横插进来,像泠泠淙淙的泉水,浇灭了谢琦的一部分怒火。 “讲!” 女皇虽然语气和缓了些,但凌厉依旧。 “臣今日也在监考之列,陛下有所不知,臣和在场的数位大人可以确认,考生们并无当场抄袭的妄举。” 谢琦闻言,顿时被气笑了。 她猛地抓住面前极为相似的两张试卷,狠狠地朝曾池川扔了过去。 “不要以为你是朕的宰相,朕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谢琦起身怒喝:“既然没有当场抄袭,那你给朕解释解释,那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曾池川俯身给女皇磕了一个响头。 “陛下息怒。” 男人如玉的手指缓缓拾起地上飘落的试卷,低头扫了两眼,淡定地收了起来。 “据臣推断,极有可能是场外的捉刀所为。” 谢琦眉眼一皱:“捉刀?” 曾池川解释道:“民间素有专门替人撰写文章的书生或行帮,俗名皆称‘捉刀’。” “朕不管是捉刀还是捉鸡的,此舞弊一案定要严惩不贷,给朕从重处罚!” 谢琦怒容不减。 但好歹是暂时放过了这一屋子的人。 “传朕指令,在殿试阅卷时日之内,谁都不许离开皇宫半步!” 众人噤若寒蝉,皆拜伏叩首:“臣等遵旨。” 文华殿,偏殿。 “小老弟!”沈归宜在看到宋倚阑后眼前一亮,立即拨开人群小跑过去。 “在下真是佩服,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少年颓丧着脸,疲惫尽显,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话音刚落,宋倚阑就立即捂住他的嘴,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才慢慢放下。 她把沈归宜拉到一旁,小声警告道:“你考试考傻了?这里是皇宫,又不是菜市场,岂能容你胡诌?” 沈归宜顿时不困了,笑嘻嘻道:“小老弟,你在关心我吗?” 宋倚阑白了他一眼,之前无语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人真是没个正型。 “来来来。”沈归宜没心没肺找了处角落一屁股坐了下来,还招呼宋倚阑也来坐。 “今晚看样子是回不去咯。” 少女坐定,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何止今晚啊。 有的人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一日后。 辰时,文华殿。 谢琦在千呼万唤的跪拜中驾临,曾池川连同几位阁臣把十二份试卷呈送到御前。 在被挑选出来的试卷中,无论哪份单拿出来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承熙十二年的前三甲也即将在里面诞生。 而其余的几百份试卷早被太监们拿下去了,内阁认为其根本没有资格入皇帝的慧眼。 谢琦的脸上还停留着余怒,冷着脸道:“开始吧。” 读卷官跪地接旨,开始朗读第一份试卷。 紧接着是第二份。 谢琦听了一会就无聊地闭上眼,表情疲乏。 每年读卷的时候总会听到同样的观点,无非就是什么减税利民之类的,一点新意都没有。 谢琦心下一阵烦躁。 内阁那帮老迂腐挑卷子的眼光真是越来越保守了。 最后是第三份。 而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女皇瞬间睁开了眼。 整篇文章观点透彻,行文流畅。没有半分陈旧之色,反而透着官场中难得一见的朝气蓬勃。 曾池川静静地站在下首,鹤骨松姿令人忍不住侧目。 他当时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就被惊艳了一把,如今再听一遍,他依然对该作品青眼相待。 男人不动声色地回忆着昨天见到的考生们,心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抹夕阳下的身影。 曾池川暗笑自己魔怔了。 这样优秀的篇章,怎么可能会是最后一名交卷之人所为呢? 读罢文章,文华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如此佳作真不愧为前三甲之列。 众人面上或欣喜,或好奇,都想一睹该卷考生的风貌。 谢琦终于满意一笑。 想到大谢有如此英才,可算是让她心头的不快消散了些。 “把剩下给朕。” 谢琦迫不及待地上前拿走读卷官手中的试卷,激动地阅览地起来。 她一把将前两篇文章拿开,仅仅专注在第三篇上。 但出人意料的是,谢琦还没看几行,方才振奋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虽然宋倚阑每次考试都会使用馆阁体,但在字里行间总会掺杂一些原生书法的笔力。 无独有偶,宋倚阑隐隐透出的笔法,是谢琦再熟悉不过的:颂昭当年的独门行书——万梅体。 尽管那段往事已经湮灭在历史的车轮里,但时隔多年,万梅体如此真实地出现在殿试的试卷中还是头一遭。 谢琦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囫囵地看完了全文。 只听“哗啦”地一声,女皇突然将桌案上所有的物件都扫落在地,面目狰狞。 如此突兀的举动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众人连同曾池川在内,刹那间全部跪倒地,不明觉厉地等候着女皇的指示。 “来人!”谢琦的眼底燃起重重火焰。 “把这份试卷的考生给朕带过来!” 女皇的咆哮声在每个人脆弱的内心中轮番激荡,除了曾池川和锦衣卫们之外,每个人提心吊胆到了极点。 李临台闻言,在旁边跪地接旨。 但在看到宋倚阑名字的那一刻,男人所有的镇定都化为了乌有。 李临台脑中一片空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文华殿的。 宋倚阑在偏殿的憩舍中看着书,但实际上少女却在盯着书本发愣。 自昨天开始,她的心头就萦绕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直到宋倚阑对上李临台魂不附体的目光。 只那一瞬。 她好像不太明白,但又什么都明白了。 数十位锦衣卫抽出佩刀开路,偏殿内的儒生们尖叫着让道。 沈归宜想拉着宋倚阑后退,但少女却漠然地挣开了他的手。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宋倚阑轻轻把手上的书放了回去,在原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李临台在少女温柔的注视下,缓缓停在她面前。 “......你就是宋倚阑?” 男人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泪光闪动,嘶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哭腔。 “我是。”宋倚阑恬然地笑了。 她近乎贪婪地看着李临台的俊颜,默不作声。 李临台哽着嗓子,几乎要将口腔内壁咬出血:“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要做什么!” 就在李临台要拷走宋倚阑时,沈归宜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大声质问道。 “没有陛下的御令,你们这是以权谋私!” 偌大的偏殿中没有人理会叫嚷的少年,锦衣卫们直接当着一众儒生的面将宋倚阑强行拉走了。 沈归宜微红着眼睛看着少女被带走的方向。 不知为何,一阵彻骨的寒意席卷了少年全身。 主殿内的氛围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学子宋倚阑,参见陛下。” 宋倚阑不卑不亢地跪在大殿中央。 曾池川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思议,那篇文章还真是他所作的? 谢琦的眼底一片阴鸷,在金銮殿时她对这个儒生有点印象。 但当年的事情牵扯的利益太大,自己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会放过一人。 她决不允许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江东那群余孽! 但在杀这个儒生之前,她要先确认一件事情。 谢琦目光凛冽:“来人,给我验身!” 看着台下众人错愕的目光,谢琦死死咬牙:“除了李临台,其他人都给朕出去!” 李临台转头看向女皇,但她坚定的神色不容一丝质疑。 “你没吃饭吗?还愣着干什么!” 似乎是嫌弃他动作慢,谢琦愈发地暴躁起来。 宋倚阑递给男人一道安抚的眼神,任由他冰凉的手剥去自己厚重的衣衫,赤身裸体地站在谢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