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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氏被她逗笑,摸着她的鬓发笑个不停,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收了笑解释说:“你司韶哥哥今天还是要去书院的,白露书院与别的不同,即便是雨天,也照例开学。”“什么?”厉诗玉闻言,当即垮下笑脸,得知自己一早上都白高兴了,有些闷闷不乐,“我以为司韶哥哥今日会有空呢……”辛氏不忍心她失望,便劝道:“这么大的雨……司韶他们兴许下学会早些。”“是吗?但是就算回来得早,司韶哥哥也不愿意和我玩。”“诗玉?”厉诗玉越想越委屈,渐渐泛红了眼圈,辛氏似乎没料到她会有如此情绪,小心试探了一句:“你喜欢你司韶哥哥?”厉诗玉红了红脸,沉默不语,她抬头,见辛氏还在直勾勾地望着她,又触电般快速低下头,又点了点,“司韶哥哥好看,玉玉长大了,想嫁给司韶哥哥。”辛氏哭笑不得,一时心里也不知该喜还是忧。虽然外头都传荀司韶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无恶不作,但作为自家人辛氏当然觉得自己这个侄子除了没有好学之心,别的都是好的。可这不代表她赞同厉诗玉与荀司韶有什么交集,说句难听的,厉诗玉这点头脑,在她那古灵精怪的四侄子面前根本不够看……两个人怎么合适?罢了,左右厉诗玉也还是小姑娘,小姑娘贪花好色,觉得荀司韶那张脸好看便爱多跟他玩这也是自然的,且等过个几年再看吧……接连几日放晴之后就是连绵不断地阴霾雨天,弄得地上满是泥泞。别说学子,连夫子们都不愿出门,金陵城中不少书院通知下来放了课,白露书院的学子们却依然按部就班地坐着马车去上课。这就意味着学子们不管什么身份,都得坐着马车穿过泥泞的山路,在山门外停下来,然后撑着笨重的油纸伞踩在泥泞的山路上走百多步。这对荀萱这样极其注重形象的贵女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她厌恶地盯着地面,扶着车辕小心翼翼踏下马车,接过一旁车把式递来的伞,困难地踏着沉重的木屐。抬眼看去,朦朦胧胧间天地都被雨水连成一体,不远处是完全没有等她,各自走远了的荀司韶和甄从容。荀萱咬咬牙,暗骂两人也不拉她一把,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迈出了一步。却恰好一旁不知何物蹿了出来,落在她的鞋面上。落了雨,一旁山田里的蛙虫也活跃,荀萱木屐上蹲着的就是个青头大蛙。娇养深闺的她哪见过这阵势,在她眼里都是肮脏物,当即吓得她脸色苍白放声尖叫。听得后头的尖叫声,荀司韶和甄从容双双顿住,回头看了眼,见荀萱还在马车旁跳脚,二人对视一眼,俱都怕麻烦找上门,便又一齐转回头继续往前走。气氛沉默,没人开口说话。荀司韶虽然想及前几日她帮宫氏说话,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想与甄从容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甄从容则纯粹觉得荀司韶与她说话的总是没几句好话,既然如此不如不说话。于是两人僵了一路,撑着油纸伞,甄从容在他身后落后半步,到了山门口。屋檐下已经有个少年刚收了伞,正在甩着袖子企图抖落身上的雨水。少年鬓发被湿气润湿,一络一络贴在麦色皮肤的额角,还有雨水顺着瘦削的下巴沿着脖子滑进领口衣襟内。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抬头,看到面前的两人,动作十分明显地顿住,嘴唇颤了颤,愣愣地说:“四哥,甄,甄姑娘?”这少年不是谢昶之又是谁?甄从容朝他行了个书院里的同辈礼,其实她身为郡君即便只是点头示意也不算没规矩,只是她记得这里是白露书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谢昶之又惊又喜,赶忙作揖还礼。荀司韶见到他,心情却是不错的,一路上被风吹到自己下巴上的雨水也顾不得擦,把伞一丢上去勾着他肩膀道:“小谢你怎么连块帕子都不带?看你这落魄样!”谢昶之素来觉得男子不拘小节是正常之举,不喜金陵如今男子也簪花戴玉面敷白米分的风气,这点和荀司韶不谋而合。但如今当着甄从容的面,自己被荀司韶这般说,他却难得脸上露出一抹赧然,吞吞吐吐:“四哥我本就,本就没有带帕子的习惯。”“啧啧,那就让你的表妹给你绣一个呀!”谢昶之心中不满他如此轻挑地猜测自己与冯怡姜的关系,刚要急着反驳,就听旁侧声音。“你们聊,我先去女学那边了,”甄从容不愿在门口逗留,和他们打过招呼便准备走。谢昶之紧张地回她:“甄姑娘,慢走。”“哎你等等,”荀司韶却急了,憋了一早上的话,早不说就晚了,眼看着甄从容疑惑地回头等他下文,他摸了摸鼻子,不自在道:“今日雨大,下了学我会让马车在门口等你,别自己回去了听见没?”甄从容愣了愣,他的意思是他会等她过来吗?她看着荀司韶,有些反应不过来,后者却已经不耐烦地摆手打发她:“还愣什么?上你的女学去,下学记得跟我一块儿走便是。”“……”,还是这样别扭的性格,甄从容沉默地点点头,默默离去。他的态度让谢昶之下意识皱了下眉,问:“四哥,你对甄姑娘为何如此不尊?”“我不尊?”因为不愿与后头的荀萱遇上,荀司韶也拉着一肚子疑惑的谢昶之往教舍走,边走边说:“你哪里看到我不尊重她了?”“甄姑娘是你的表姑姑,你本该以礼相待,”谢昶之娓娓道来,替他分析,“不管如何她总归是你的长辈。”“怎么,小谢你现在是宁知锦附体了吗?满口之乎者也的,你要跟我讲孝道呢?”眼看着荀司韶脸上已经露出了不快,谢昶之也被说噎住了,他抿着唇,顿了顿,还是低头轻声却又坚定地说:“你不该欺负甄姑娘……”“你们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谢昶之这么说,宫氏也这么说。荀司韶不耐烦地转头,成功看到了谢昶之脸上的纠结和关心,他微微一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沉默半晌,试探:“小谢,你该不会看上我那便宜姑姑了吧?”谢昶之:……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低着头,眼底是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挣扎。好一会儿,才尴尬一笑,“四哥你说笑的吧,甄姑娘明明已经和宁二哥定了婚约。”“那事儿……我们家长辈提都没提,”荀司韶翻了个白眼,不耐道:“我都怀疑指不定是宁家人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我说,你可别一激动,牺牲自己来帮知锦啊!”谢昶之依旧低着头,声音微不可闻:“那,我也是愿意的。”荀司韶:……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