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李弦没回,可他却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值得啊,当然值得
晏怀真上山的时候是一个人一把剑,下山的时候剑还是那把,人却是两个。背着背上的万花,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希望自己耳朵的红色已经消去。 早的时候他替那万花解开了绳子,但裴煜之前被灌下的合衾酒加了助兴的药物,此时兴致高涨。晏小道长十分尴尬,转身把地上那女人扛起出了房间关好门,耳朵的红瞬间爬满脖子, “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先解决吧。” 裴煜看着那羞红脖子的小道长,笑出了声。长了这么大,害羞的小姑娘见了不少,动不动就脸红到流鼻血的道长却没见过。 晏怀真就站在门口,从小习武的人五官敏感远超常人。屋子里压抑的呻吟,轻易就钻进了耳朵。一声声压抑的喘气像小猫的rou垫,没有露出利爪,却一下下挠着他的心。 解了那合衾酒的药性,裴煜还是浑身瘫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晏怀真赶紧背起人,在强盗窝里找到地图下了山。 到了山下晏怀真直接把人带去了浩气盟的据点修养,再派人将地图送去官府。 裴煜在秋雨堡歇息了半个时辰,便告辞了。本想去跟晏道长道别,但晏怀真正和秋雨堡堡主商议要事,裴煜有些等不及便不辞而别了。 晏怀真从议厅出来,天色已晚,他正想去找裴煜一起用饭,却没找到人。打扫的老奴告诉晏怀真,裴先生已经离开了。明明是第二次见面,还没互通姓名的人,他却莫名的有些怅然若失。 “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说他叫裴煜,让我们称呼他为裴大夫就好了。”那老妇人笑盈盈的说,又提到,“说起来这位裴大夫我好像还见过,前几年,他和你师兄也来过秋雨堡,也是受了伤被人背来。不过比现在要严重得多。” “他说他叫裴煜?!” “是呀。” 裴煜……裴泽……相似的眉眼,相似的名字,恐怕不是巧合了。 裴泽醒了有些时候,但不知道此时何时,身体也酸软也就懒得起身。眸子虚着看着房顶,面无表情全然不似被囚禁的人。 闭上眼睛,回忆着床底之间那个道士情不自禁的呢喃,手有些发冷。 裴泽是在别人惊羡的目光里长大的,天赋的差距让他从小到大走的路都远比他人轻松。即便是遇到瓶颈,他咬牙强撑也能过,凭的也是一股子自信的勇气。不论面临什么样的险境,他都不曾怕过。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他知道母亲和弟弟一定会救他,想必家里早就乱成一锅粥。 可是,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到被救出去。他被救出去过后,李弦对他做过的那些事……他还能恢复到以前么? 他害怕自己身体地变化,害怕在李弦身下获得快感,更害怕自己意乱情迷时对李弦有意无意地索取。李弦在改变他的身体,每次欢爱,被侵犯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意乱情迷,身不由己。 “我不成亲了,你把解药给我。”李弦拿着提篮盒进密室的时候,裴泽坐在床上借着灯光看着他。 李弦闻言眸子瞬间变亮了许多,他把提篮盒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床边握住裴泽的手在脸颊上轻轻蹭,“宿雨,你终于想通了。你是喜欢我的,不要去耽搁良家女子的幸福了。” “解药。”裴泽没抽回手,直勾勾地盯着李弦。 李道长吻着裴泽的手,疑惑到: “什么解药?” 裴泽压抑着怒气,“你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李弦没应声。 “身为浩气盟的人却残害同盟,你就不怕这件事暴露,引得自己身败名裂,死后下地狱么!” 裴泽揪起道士的领口,眼神跟锋芒一样扎人。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如果能用我下地狱换一个你,倒也不亏。” “你明知道这样做你我再无重回以前的可能,而你囚禁不了我一辈子,值得么?” 李弦没回,可他却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值得啊,当然值得,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不是么。 其实李弦待在密室的大多数时候并没有强迫裴泽欢爱,他只是一个人在床边打坐,看样子似乎在调息内力。 他近来话越来越少,从前和万花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候,他的话题都围绕着万花,可现在万花不愿意讲话了,他也就没话可讲了。 裴泽翻过身,刚好看见李道长陷在灯火阴影里的侧脸。这个男人长得清俊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孤寂。看似老实温和的道长,其实疏离又冷漠。 他有些记不得,他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成为至交好友,几年来称兄道弟。他更有些懊恼,相处这么久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道士扭曲的心理。 一步错,步步错,千错万错,反正都是李离歌的错。万花怪他,恨他,想要报复他。可脑子里不经意闪过道士对他那无可奈何的笑脸,心里又闷得慌。怪不能一味的怪,恨不能一味的恨,那几分可笑的求和想法时不时在心里跳动,然后再被道士的所作所为扼杀。 李弦突然睁开眼睛,偏着头看着万花,两两相望,一言不发。 李道长知道长期把裴泽囚禁在密室是不行的,他喜欢裴泽,喜欢现在的裴泽。 纯阳宫的道士从来没有想过要折断万花的羽翼,消磨他的意志,李弦宁可自己受伤也舍不得掉一根头发的人又怎么舍得去伤害。 夜里无人时他会带裴泽出密室,蒙上了眼睛,裴泽便只能依靠他。为了不让万花察觉到自己被囚的位置,他往往会把人抱着,使出轻功到很远的地方再解开裴泽的眼罩。 他能感觉得出,裴泽第一次被带出去的时候,很兴奋。他们去的地方有一片荷塘,恰逢深夏,满池荷花,或含苞待放,或花瓣凋零,有的绽放得正好,随着清风徐徐摇曳,倒似盈盈一握的美人。 或许是与世隔绝太久,裴泽对这难得的放风十分享受。连衣服都未脱,一头扎进荷塘里,过了一会儿才破水而出。 水从头顶往下流,洗刷着眉目,万花的神情带着一丝畅快。他甩了甩头,丝丝缕缕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脖子、胸膛,显得他十分诱惑。水珠缀在眼角和唇边,在月光下柔和而晶莹。 李弦就坐在岸边,他看得口渴,很想咬了咬那个衣服头发都湿漉漉贴服着身体的年轻人。眸子、嘴唇、喉结、胸膛……每个地方都咬一咬,一定很解渴。 李道长将衣服脱下来铺在了地上,然后走过去捧住了裴泽的脸, “把衣服打湿了,等会儿怎么回去?” “我又不想回去。”裴泽笑得挑衅,眼睛里透着傲然与不屑。 李弦强行抱住了这个浑身是刺的年轻人,一口咬在了他的肩窝,细细吮磨。手从他的领口伸进去,用力揉搓他的rutou,再解开了他的衣服,手一扬扔到了荷塘旁边的树枝上挂着。 “李离歌,你真让我恶心。”万花用力想要挣脱,却换来胸口的刺痛。李道长从他背后将他制住,用尽全力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很舒服。” 李弦放过了他的肩窝,一路碎吻到他的耳垂。他学着交合的方式,用舌头进出着万花的耳朵,弄得裴泽浑身发软。 “嗯啊……你要做就做,不要做,做这些多余的事!” “宿雨,我希望你快乐。” 李弦的手抚摸着万花的身体,那双手早就明白这个人身上每一个敏感点,所过之处皆是火热。 李弦知道怀里的人已经动情,将手探到了他的下身,一手握住他的欲望上下撸动。另一只手按住了裴泽的后xue,轻轻揉捏。他们下半身本就处于水中,后xue微微被揉开便立刻钻进微凉的池水,引得万花惊呼。 “不要在水里,李离歌! ” 可李弦早就在这具躯体上沉迷,听不进他的话。李道长的手指探进了后xue,揉按着内里的rou壁。 冰凉的水跟着手指更加欢快地涌入,一波一波冲击着温热的内壁,刺激得裴泽颤栗不止。 他无力地靠在李道长身上,背后接触李弦的肌肤如遇岩浆,烧得火热,下身却在池水里沁得冰凉。如此冰火两重天,让他脑子十分混沌。 炽热的欲望抵在身下的xue口慢吞吞的摩擦着,裴泽只觉得浑身发麻自己的后xue空虚得很,一张一缩迎合着炙热的顶端。 “李离歌!” “抱歉,不玩了。” 火热的欲望慢慢深入,内壁被一层一层撑大开来,柔软的rou壁每一处都感受著热和胀。 李道长低吟一声,对怀里人身体的美妙再次感叹,紧接着便是大开大合cao干。 天为盖,地为席。这般无礼野合有违裴泽从小礼教,难以言表的羞耻感包裹了他,也让他无意缩紧了后xue。引得在自己身上驰骋的人倒吸冷气,低沉喘气。他被cao弄得仰起头,看着夜色缀满星子,神识消减殆尽。 …… 再来镇的傍晚是宁静的,夕阳渐落,霞光柔和,那半边天的火烧云美得像姑娘家脸颊上的胭脂。那进镇子的小道上远远地瞧见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好不扎眼。 近了些才能看清,那白的是位负剑的道长,骑这匹棕色的大马,不见其样貌,但看那白衣猎猎,身姿挺拔便觉得这人该有一副星眸剑眉的好模样。 再近些的时候,反而让人更注意他身边的那个人,原是位儒雅的公子。墨衣墨裳,连一头长发也黑得像沁了墨一样,只有那发间坠饰反射着光华。此时那公子正得意地笑,一双眸子像是会发光的星星一样闪烁,几分夺目,几分意气风发。 裴泽对李道长说,“青岩从来没有这样的晚霞。” 深山密谷与世隔绝,是远离尘嚣的桃源之地,有四季如春的奇异风光,可却也因高山深谷,难见壮丽晚霞。 李弦想了想道,“青岩虽为天下奇景之一,但你自出生起便只见春景之色也未免遗憾。好在你年纪尚轻,自是有大把时光天南海北闯荡一番。” 裴泽当然知道。只是江湖路远,现在还没有具体打算的他当然是先跟着这位不嫌弃他初出江湖的纯阳道长。 “那李大哥下山历练前也是一直待在华山么?” “纯阳宫和万花谷不一样,万花谷四季如春,水丰土沃,可自给自足。纯阳宫终年飞雪,每月都会有弟子下山采办。那时候门派里的小弟子们都争着去,我也不落俗。” “听闻纯阳宫论剑台生长着一颗百年雪松,其形参天,恰攀岩绝壁之上。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定要去看一看。” “就怕到时候冷得贤弟受不了。”李弦时常蹙着的眉微微舒展,竟是在打趣那裴大公子。 裴泽眉毛一扬,歪着头看向同行之人,“那到时候可一定要向李大哥讨教你们纯阳宫的御寒之术了。” 两人一路说笑,不紧不慢赶在宵禁前进了村子。进了村他们先找了家客栈住下,这几天都是风餐露宿,此时放松下来,也就早早的休息了。 是夜,月皓明婉,天色幽幽。那阁窗应景月晕莹莹,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过,不时,屋内多了一个人。屋里没点灯,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楚床上打坐的人。 “近日扬州城又一春的阁主杨嗣死在自己房间,青云坞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交托你去查一下。” “嗯,我知道。”李弦这时才睁开眸子,看向窗户边逆光而站的人。“那新任的阁主是何人?” “杨嗣的女儿杨絮衣。”那人懒懒的靠着窗台,将双手抱着怀里。一头散发弯曲波折。“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死于哮症,但是杨嗣一直身体健康,从没听说过他有这个病。而且他做事小心,这样毫无预兆地去世太奇怪了。” “这么说青云坞主怀疑是仇杀?” “仇不仇杀不知道,反正里面肯定有猫腻。对了,你在哪捡的那个万花,难得见你跟前还有个人,你不是一直都独来独往么。”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月色中隐隐能看见纯阳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情绪像是凝固的月光。 那人翻身跳出窗子,空中尚有余音,“谁要管你这个木头人。” 李弦下床,走到窗边,望着一空月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