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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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单处理完烈月身上的伤口后,疯犬从工作台下的抽屉里拿了块布,盖在了对方为了方便疗伤而赤裸着的上半身,转头看向情报商问道:“需要我帮你们疗伤吗?” 情报商警惕地问:“要钱吗?” 疯犬拿起布的一角边擦手边说:“免费的,当报酬了。” “要要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情报商麻溜地躺平,摆出了和平台上的烈月一样的姿势,以方便疯犬cao作。 情报商身上的伤比烈月的轻多了,说是撞骨折其实也只是一点皮rou伤,他这类人总是会习惯性地夸大自己为雇主受的损失以此来获取更多的利益,疯犬也并不是很在意,在给情报商上了药后便干脆利落地把他踹出了门:“治好了,滚吧。” “喂你……!”还没等情报商抱怨完,疯犬就站在门口当着他的面把事先说好的报酬——也就是入场券的资格权限转交给了他,同时补了一句说:“接下来是游戏参与者们关于逃杀游戏内容的讨论,你如果想参加的话也可以留下来。” 情报商顿时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五个交易似乎也快到期限了,先走一步,告辞!“说完也没看疯犬什么反应,脚底抹油般地跑了。 疯犬转身回了机械房,烈月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趴在平台旁百无聊赖地扯着自己身上的绷带玩,原本盖在他身上的布也被他掀到了地上去,在见到她进来后眼前一亮,语气兴奋道:“疯犬!是时间到了吗?” “嗯,”疯犬顺手关上了门,确保门外的人听不见里面的交谈后才转头对烈月说道:“你又迟到了。” 烈月嘿嘿一笑:“荒域上很难判断时间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两人事前就已经有过共同进入游戏的计划和约定,只是烈月这人一向不靠谱,所幸疯犬也有对应的手段,就算烈月真忘了,她也有本事亲自将人从荒域上带回来。 烈月原本长了张极为漂亮的脸,只是那张脸现在上面遍布着一条狰狞的伤疤,一说话就会牵连到上边的缝合线也跟着扭曲了起来,而他又总是爱笑,这让他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可怖而诡异。 他看起来似乎也知道,但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重新躺回了平台上抱怨道:“这身绷带好不舒服——什么时候才可以拆下来?” 疯犬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平台上正在干嚎的红发男人道:“三天后拆线,你要是争点气还能再更快一些。” “诶——还要等三天吗?好麻烦哦……” 烈月叹了一口气,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疯犬,开口问道:“我们的另外两个队友有消息了吗?” “差不多吧。”疯犬道:“我去问了过阳镜,他说不想再重新回到大荧幕上,我没勉强他。” “这么善解人意?一点都不像你啊疯犬。”烈月嘻嘻笑着,翻过身看向了疯犬说:“他不愿意的话就把他绑过来不就行了。” “没必要,到时候进了场内再选也行。”疯犬说着抬手看了一眼光脑,一心两用道:“就只差一个而已,没什么太大影响。” 烈月起了兴致:“这么说来,第三个队友已经选好了?” “嗯,”疯犬说,“先前和你说过的,红山。” “哦!我知道我知道,那家伙啊——”烈月意味深长地说:“要把他带进游戏里可有点难度。” 难度指的是红山的胆小程度,这样一个看到蟑螂都会被吓破胆的胆小男人,要怎么劝说他和他们一起参加随时会死人的逃杀游戏还真是个问题。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你只需要负责在当天按时到场,不要再失踪就行。”疯犬说着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妥,又说道:“算了,这几天你就到我那边去住吧。” 借宿也不是第一次了,两人都习以为常,疯犬的居所就是地上十五区那间属于她自己的机械房,除了工作需要用的区域外也有给人休息的房间,只是位置并不大,到时候可能需要烈月睡地上。 “这几天在伤好之前你就暂时先呆在这里,之后等我安排再搬出去。” “那岂不是说我接下来都要一直呆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吗?好无聊哦——” 疯犬给了他一巴掌:“不会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的烈月看起来有些委屈,他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抱怨道:“很痛的好不好?你能不能更加怜惜我一些?好歹我也是——”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和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说道:“对了!我记得红山不是还有一个meimei来着吗?他好像还很依赖她来着,那个你打算怎么处理?难道要把她也一起带进去吗?” “已经处理好了,”疯犬道:“我让过阳镜帮忙照看着那孩子,按照飞船的速度来看,现在应该已经到帝都星了。” “过阳镜?”烈月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像是戳到了什么笑点一般开始大笑了起来:“你说过阳镜?!那家伙会帮你看孩子?——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这么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烈月原本缝好的伤口都被他笑得快要再次裂开了,疯犬起身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老是不安分乱动的伤患重新摁了回去,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地一拳揍在了他没有伤口的上腹部处。 烈月呛咳着干呕了几声,却还是抑制不住过剩的笑意,在她松手后翻过身捂着肚子吃吃地笑。 他的精神状态向来不太稳定,偶尔会像这样不安定地开始癫狂大笑起来。作为长期混迹于荒域战场上的战斗狂疯子,烈月的性格因过于疯癫而总是令人捉摸不透,他对于一切自认为有意思的另类戏剧性走向喜闻乐见,在战场上见血更是会让他格外兴奋,长久以来甚至拥有了比疯犬更甚的“疯子”名头。 这样一个如同定时炸弹般危险的不安定因素,是老师为自己的学生留下来的武器。 疯犬没怎么使用过烈月这个人形兵器,在获得了烈月的“使用权”后便直接将他扔在了荒域中,她知道烈月没那么容易死,荒域此等险地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个极好的锻炼场所。 至于老师先前是怎么对待或者训练烈月的,她也没兴趣知道。 临近极乐公司征人的时间,十五区事先听闻了风声的人能跑的已经全跑了,如今这篇区域就只剩一些行动不便或没有能力的人还留在这里,显得表象一片凄凉。 烈月的伤好得很快,他的恢复及自愈能力极强,没过多久就已经可以下平台走路了。以他那性格要是长期将他放在地下城肯定会闹出事来,所以疯犬没有让他在地下城里待太久,在伤口差不多已经开始好转之时便将人转移到了地上的机械房里。 地上机械房的工具和器械比地下城里的要更齐全一点,疯犬顺便给烈月换了个药,嘱咐他不要乱跑并且接下来不再负责帮他换药后便不见了人影。 烈月先前被关在什么都没有的地下机械房里被迫安静地养了好几天伤,这下伤口好不容易痊愈到可以自由走动的程度,当然不会乖乖听疯犬的话,在确认她出城后便下平台撬开了锁,光明正大地溜出了机械房。 面容昳丽的青年脸上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他顶着一头张扬的红毛双手插兜地走在街上,十五区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可能是觉得这里比想象中要来得无聊,烈月没闲逛多久就来到了红山的家门口,他先是敲了敲房门,咳了几声后装模作样地低声说道:“我是极乐公司所属行政官……” 屋内的红山在刚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冲进了房内躲进被子里自欺欺人地捂着耳朵,似乎这样就能当外头的敲门声不存在一般。 门外的烈月仿佛也知道他的性子一般,在吓唬了他一下后便如同被逗乐了一般笑出了声,看样子也没指望红山给自己开门,抬脚粗暴地踹开了红山的家门,开始明目张胆地在对方家中闲逛了起来。 红山的家比起一般底层区人民来说要大得多,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才是房间。他似乎对什么都极为有兴致,路过一个餐桌都要拿起上面的广告传单看两眼再放回去,在走马看花似的逛完了一楼后,才慢悠悠地抬脚走向了二楼。 楼上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的红山隐约听见了楼下的动静,他躲在厚厚的被子中瑟瑟发抖,被捂出了一身汗也不远离开被窝,直到烈月一把扯下他的被子后才大叫出声,紧紧闭着眼睛后退缩到墙角处,浑身抖如筛糠。 “——惊喜!” 似乎是红山此刻惊惧万分的表情取悦了他,烈月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泪痕未干的红山迟钝地看着笑得都快要趴到地上去了的烈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胆小啊——”烈月笑得浑身发抖,一手撑着床沿勉强站起了身,“——哎呀不行,伤口又裂开了……“ 虽然已经意识到来人并不是极乐公司的执政官,但家中被一个陌生男人闯入这件事也同样让他惊惧万分,红山颤抖着拿起了一早准备好用来防身的小刀——虽然这东西在真正的执政官面前可能没什么用处,用颤抖着的声音毫无底气地质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家……”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还没自我介绍来着?”可能由于肚子上的伤口太疼的缘故,烈月干脆直接趴在了床边,手臂垫着脸朝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红山挥了挥手笑道:“你好啊,我叫烈月,如果你之后也被执政官抓进逃杀游戏里了的话,我们就是队友了哦!请多指教~” 说完也不管红山晴天霹雳的表情,依旧笑嘻嘻地对着对方说道:“在疯犬回来之前我可能得先暂住在你这里了,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话是这么说,但红山却有种强烈的预感——就算他说不,对方也不会听他的话离开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