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携妻女恭候。
小珍珠看那女人被mama一句话就吓住了,心头稍微定了一点,抽噎了一下,还算条理清楚地把事情讲来:“mama,今天早上段墨墨叫我一起玩,说要跟我扮夫妻,让我给他当老婆……” 前头都还算正常,不过是些孩子们没轻没重惹人发笑的游戏,但等小珍珠说到段墨墨脱她裤子,人群里一片哗然。 女人脸上挂不住,怒斥道:“聂郁你怎么教孩子的!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不要脸的话都敢说!” “段墨墨才不要脸!”小珍珠涨红了小脸,大声道,“男孩子不能乱摸女孩子的屁股,幼儿园就教过了!段墨墨都三年级了!他这是性sao扰!他满十四岁了就叫强jian犯!会被警察抓紧牢里的!” 上校脸都绿了:“你这小丫头说话注意点儿!聂郁,你们家家教就这样,指着别人就叫强jian犯?” 段墨墨挣了一下:“我摸她是看得起她!她、唔——” 女人下了力气捂住儿子的嘴,脸色很是难看。 宁璚受不了了,冷笑一声:“那确实是比不过,这种混账东西要放我们家早就拉出去三条腿都打断了,还有脸在这儿欺负小姑娘。不是我说,您儿子小小年纪这满口选妃似的意思,少不得也是当太子培养的吧。怎么回事啊,您家有皇位继承还挤在这地方作威作福?” 上校脸色猛变:“你嘴放干净点儿!” 宁璚过去扶住俯身,而周围私语渐甚,都在对着段家指指点点。 女儿的小身子在怀里气得都发抖,宁昭同有点心疼地收紧了手臂:“瓅瓅说得对,把老师和mama说的都记住了。” 小珍珠往她怀里钻,又有点想哭了:“mama,明明是他们的错,他们还骂我……” 周围人闻言也指指点点。 “这段家也太跋扈了,也就仗着小聂脾气好。” “脾气再好也没有由着别人骑到头上的道理,要我说段家这臭小子是真该好好收拾一顿了,上回差点给胡长清他爸撞出个好歹,那老头子可快九十岁了……” “段家这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是个流氓,上回不是还偷了哪家女人的内裤吗,还让小庄出来闹了一顿,以为是哪个小三塞给小段的。” “还有这回事?” “哎呦,听着我都嫌丢人。” 宁昭同小声把闺女哄住了,小珍珠蹭了蹭mama的脸:“mama,他们欺负我,mama想想办法。” “好,mama想想办法,”宁昭同柔和了眉眼,亲了亲闺女的脸,“瓅瓅还记不记得,mama说遇见有人对你性sao扰,该怎么办?” “瓅瓅记得,mama说要大声说出来,如果不说出来,坏人就会更嚣张,”小珍珠捏紧了小拳头,看向对面的大人们,“可是瓅瓅说出来了,他们还是很嚣张!” “那mama今天教瓅瓅应对这种事的第二个方法,”宁昭同把小珍珠放下来,偏头看向聂郁,“你还打算在这儿混吗?” 聂郁还没来得及表忠心,苏笙怒喝道:“聂郁我告诉你,你敢忍下这口气,你这辈子就别想进家门!” 人群发出几声惊呼。 这两家真准备因为孩子的事儿死磕到底? 聂郁无奈,对亲妈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然后蹲下来对着闺女:“那以后在家经常见到我,瓅瓅可不许说烦我。” 小珍珠有点茫然,看看宁昭同又看看他:“……好,那以后你接我放学。” 聂郁继续问他:“那巴泽尔怎么办?” “当然是郁郁重要!”小珍珠这回懂事了,大眼睛瞅着他,“我们可以一起遛巴泽尔!” 宁昭同和聂郁相视一眼,都轻笑出声。 宁昭同握着闺女的肩膀,把她往前推了推:“瓅瓅过来。” 小珍珠好像意识到什么,走了两步就回头抱着宁昭同的腿:“mama,瓅瓅打不过段墨墨。” “打不过也要打。瓅瓅要用行动告诉他们,不管他们怎么指责你,这件事都不会变成你的错,”宁昭同坚持,“瓅瓅乖,去揍段墨墨一顿。” 宁璚忍笑,低声跟聂郁道:“你别光骂我,真是我妈教的。” 上校瞪大了眼睛:“弟妹,你这” “mama还在这里呢,”宁昭同对着小珍珠笑了笑,“爷爷奶奶爸爸jiejie都在这里。” 小珍珠回头看看mama,又看看一脸鼓励的jiejie和略有无奈的郁郁,最后捏紧拳头回身,大声道:“段墨墨,我要揍你。” 段墨墨不满地看着她:“你装什么呢,我、啊!” 庄静都没想到这小丫头真敢动手,一拳快得她都没拦住。段墨墨杀猪一样地嚷起来,庄静看小珍珠还想扑上来,大怒之下扬手就是一巴掌—— 宁昭同握住她的手腕,鼓励小珍珠:“宝贝做得好,继续,勇敢一点,段墨墨打不过你的。” 小珍珠现在已经不怕了,没有那些男孩子帮忙,段墨墨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小丫头冲上去一把把段墨墨推到地上,骑在他腰上左右开弓地扇巴掌,段墨墨被打得气都喘不过来,放声大哭:“妈!爸!” 庄静简直觉得见鬼了,这女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教唆自己闺女打架,她想帮忙却像被水泥钳住了,一点都挣不开。庄静怒极了,尖叫一声:“啊!段誉耀你是没长眼睛吗?!” 段誉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觉得丢脸又不敢不上来帮忙,结果手刚一搭上来,宁昭同一脚踹开庄静,反手给了他狠狠一个巴掌! “好!”宁璚兴奋鼓掌。 阿娘这力道下来了,身手可真没落下。 庄静呆了一瞬,而后跳起来尖叫一声扑过来,伸着手就要来挠宁昭同的脸。宁昭同直接单手掐住她的脖子,手上用力,庄静当即就软了脚:“段、嗬……” 段誉耀本来是怒极要给这女人一个教训的,结果看她这么拎鸡一样掐着庄静的脖子,一下子背脊都凉了。 聂郁这不仅是不顾及他们段家的面子,他老婆看着简直想要庄静的命! 段誉耀忙道:“那个、弟妹你别激动!冷静下来,什么都可以商量!” 宁昭同看都不看他,段誉耀看庄静已经在翻白眼了,冲过来推了一下聂郁:“你管管你老婆!” 聂郁稳住下盘,接住他的手,用一个巧力举重若轻地把他推出去好几步,含笑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放尊重点。” 什么意思,他聂郁仗着老婆敢撕破脸撒泼就抖起来了?!他四十岁少将了不起是吧?! 段誉耀痛点被踩,脸都绿了,气都嘴唇都在抖,片刻后怒喝一声,瞪着那几位家长:“你们是死了吗?!还不快去把人拆开?!”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心里犯嘀咕,也觉得庄静被这么捏着不像话。结果刚一靠近,宁昭同很不客气地给了两记窝心脚,踹飞出去两个:“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算账,你们还急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群架你们更没胜算。” 宁璚站到宁昭同身后来,冷冷的目光掠过众人,活动了一下手腕。 虽然还是个女人,但这可是个一米八五穿着军装的女人,家长们一时都有点怵,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段誉耀看着快吐舌头的庄静,真有点慌了:“那个,你先把人放开,真要死人了!” 小珍珠那边手都扇痛了,踹了段墨墨一脚,小步跑到宁璚身边来:“jiejie!” 宁璚看见段墨墨那张猪头脸,不由露出笑容,揉了揉meimei的脑袋:“瓅瓅真厉害。” “还打吗?”宁昭同问小珍珠,“不打mama放手了。” “瓅瓅手都打疼了,”小珍珠扒着宁璚的腿,“jiejie抱。” 宁璚把meimei抱起来,宁昭同也收了手,揉着酸软的手腕。庄静已经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在地上翻着白眼抽搐,吓得段誉耀都不敢扶。 “死不了,”宁昭同淡淡看了庄静一眼,“这周末之前你们一家人写一封道歉信过来,在大院里念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做梦!”庄静哑着嗓子,锤了一下地板,“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你把救兵搬过来,”宁昭同笑了笑,“携妻女恭候。别让我等太久。” “妻”过来接过闺女,很客气地对周围人道歉:“打扰各位,不好意思。现在事情水落石出,还请大家能做个见证,过几天再来听一听段家的道歉信……” 众人看着他那张一如既往好脾气的脸,心里都有点犯嘀咕,也忍不住有点欣赏。 小聂这人看着性子软和,没想到骨头那么硬。 ……那段成民可是他顶头上司啊! 给小珍珠洗完澡,确认那混账小子确实只摸到两把,苏笙这颗心才放下来,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宁昭同从厨房走出来,正好听见了:“mama。” “哎,同同,”苏笙坐起来,“你没受伤吧?” “被那女人挠了一下,可能要去打个狂犬疫苗,”宁昭同开了个玩笑,“您也累了,我随便做了点东西,您和爸爸吃了睡个午觉吧。” “不急,不急,”聂渡云跟着坐过来,“同同啊,你打了段家的儿媳妇,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爸爸甚至说的是对自己,而不是对聂郁。 宁昭同心头微微一热:“没事的爸爸,我占着理,她能来找我什么麻烦?” “也是,”苏笙稍稍宽心,“别说我们占着理,就算——哎,话不能这么说。总之那位总要护着你一二,怕什么段家找麻烦。” 聂渡云让妻子说得有点不得劲,只能俯身去哄哭累了的小珍珠。 宁昭同闻言,暗叹一声:“mama,这事还是不要牵扯那么多了,只要我们占着理,就没人能让瓅瓅受委屈。” 小珍珠听见了,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mama,是我做错了吗?” “不是,瓅瓅没有做错任何事,”宁昭同把孩子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鼻尖,“今天瓅瓅那么勇敢,要好好夸奖。晚上想吃什么,mama给你做。” “吃什么都好,”小珍珠钻进她怀里,声音闷闷的,“想跟mama一起睡。” 苏笙闻言就叹:“瓅瓅肯定被吓着了。” “好,跟mama一起睡,”宁昭同揉了揉女儿的头,“去帮郁郁做饭吧。” 宁璚是休了假的,比起没跟聂郁领证的自个儿亲妈可能更有身份留在院儿里,于是当晚抱着枕头就闯进了主卧。 小珍珠在宁昭同怀里乱滚,听到动静抬起头,惊喜道:“jiejie!” 宁昭同和聂郁都看过来,宁璚有点尴尬,挠了下头:“阿娘,我想跟你一起睡。” “可是瓅瓅想跟你郁郁父君一起睡,”宁昭同坐起来,“我得陪着你meimei。不然你来挤挤?” “……男女三岁不同席,”宁璚严肃,“您劝劝meimei,今晚我们母女仨一起睡。” 聂郁:? “你昨晚怎么不怎么说,气得你阿爷差点大嘴巴子抽你。” “阿娘!”宁璚不满,“我想挨着你。” “那……那小珍珠说,要挨着jiejie还是挨着郁郁。” “要挨着jiejie!”小珍珠直接踹了聂郁一脚,“郁郁你委屈一下哦。” “……宝贝,我不委屈,”聂郁维持着微笑,抱着枕头起身出门,经过宁璚时从牙根挤出一句,“白疼你了。” 宁璚嘿嘿一声,把门关上,扑进了宁昭同怀里。 “阿娘!” 小珍珠跟着叫:“mama!” “好好好,”宁昭同一手一个闺女,揉了揉两个脑袋,“mama可先跟你们说好,今晚不许闹腾,mama明天还要出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小珍珠往她怀里拱:“好——” 宁璚实在是不好跟meimei争位置,想了想,干脆揽着宁昭同的腰,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好,睡觉。” 两点钟,确认大小闺女都睡熟了,宁昭同小心翼翼地摸下床,穿鞋出门。 上了个厕所,她洗完手出来,脚步一转径直走向聂郁的房间。聂郁果然没锁门,她轻手轻脚地合上门,脱鞋上床,朝拱起来的一团扑了过去。 结果下一秒就天旋地转,上下颠倒。 聂郁压着她亲了个够本儿,语调黏黏糊糊的:“同同……” 那手不规矩起来,她迷迷糊糊地按住:“明天还要去见鲁妍。” “不会耽误的,”他吻得更深,手探进她的睡裙里,“同同,我想你了,特别想……” 隐晦地闹了一通,她趴在他胸口,还没喘匀气:“你这领导住哪儿啊?”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的头发:“顶楼左边。” “那今天还挺消停,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轻笑一声:“段参谋长去北京了,明天才回来。” “这样,”她点了点头,把脸贴在他胸上,“刚路上听到一句,这个段将军是你的顶头上司?” 聂郁知道宁昭同是不太能搞清楚中国的军事编制的,于是仔仔细细地解释了一遍:“段成民中将是东部战区副司令兼联参参谋长,联参,联合参谋部,战区联参是副战区级的职能部门。军改过后” “打住!”这刚开头宁昭同脑袋就开始疼了,“你就说他为啥是你的顶头上司。” 他失笑:“因为他是战区联参的参谋长,我是战区联参的副参谋长啊。” “……虽然没太听明白,但是顶头上司我能理解了,”她艰难点头,“那他会不会欺负你啊?” “同同说的是什么欺负?”他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刚刚那样吗?” “烦不烦,”她笑骂一声,按住他的手,“再闹揍你。” “同同揍我,”他把她掀下来,从侧面搂住她的腰,“段参谋长人其实挺好的,这事他们不占理,估计不会理直气壮找我麻烦。但他这人心疼孙子,也管不了儿媳妇,要是段誉耀他们有什么心思,他不会理会的。” 宁昭同一听就有点烦:“最看不上家长这么当的。” “你说段誉耀吗?” “我说你顶头上司!小辈儿犯错就知道和稀泥,哪天碰个头破血流绝对活该!”宁昭同骂得一点不客气,“不行,气死我了,你那上司什么时候回来,我能大嘴巴子抽他吗?” “同同!”聂郁失笑,“段誉耀打了没事,对老前辈我们还是尊重一点嘛。” “你别光盯着这什么段誉耀,他老婆看着才最不是东西,张嘴就骂瓅瓅不要脸,我真想抽死她。” “她在院里名声也很差,是个远近闻名的泼妇。” “还有,他们养那儿子真的,我现在上楼给他人道毁灭了都算我积德,免得养大那么个胎盘玩意儿以后祸害小姑娘。” “好啦好啦,同同别生气了,”聂郁吻了吻她的脸,“瓅瓅没事就好,这封道歉信我会讨回来的。” 她摸了摸他的嘴唇:“麻不麻烦啊?要不真退伍回家我养你算了。” “我肯定是想回家陪着你的,”他轻笑,低声道,“但不管回不回,这个气我们不能受。”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你有办法?” “嗯,我有办法,但是不能跟同同说,”他咬住她的指尖,“快睡觉,明天还要去见鲁书记呢。” 宁昭同疑惑:“你怎么知道她来江苏任书记?” 聂郁惊讶:“鲁妍要来江苏任书记?” “……我脑子没转过来,”宁昭同叹气,揉了揉太阳xue,“反正文没下也快了,别往外说。睡吧睡吧。” 他轻笑,吻了吻她的发顶:“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