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言情小说 - 梦中人(np)在线阅读 - 175 我喜欢你不守规矩。

175 我喜欢你不守规矩。

    周五早晨出发,拍摄计划在周日上午完成,下午宁昭同就带着林织羽乘客机先回了北京。刚落地宁昭同就收到了薛预泽的消息,十来条抱怨加一张准备穿衣服进工厂的照片,看上去怨念很是深重。

    林织羽看她对着手机一脸笑容,不免探头过来:“薛先生吗?”

    他那口罩勒得脸上都有痕迹了,宁昭同帮他整理了一下:“对,他还以为能跟我们一起回来呢,临时多了好多工作。”

    林织羽点头,没有过多评价。

    走的时候就没开车,陈碧渠在上班,于是回家也不免坐的公共交通,好在是没什么行李,也没碰上晚高峰。林织羽趴在她肩膀上,有些倦意,宁昭同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向窗外明朗的景色。

    回到家,林织羽负责给两只猫猫做猫饭,宁昭同腾出手来稍微收拾了一下书房。

    陈碧渠今天又加班,于是晚餐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等收拾出来,林织羽抱着酥酥,缩进了她怀里。

    大美人投怀送抱,宁老师心里挺美,搂着他靠在沙发上,打开了平板。

    最近事情太多,学术上确实是稍微松懈了一点,是该看看文献了。

    Arancia跳到林织羽腿边,他摸了两下弟弟的头,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

    半小时后新闻联播结束,林织羽熟练地把频道按到了某个卫视,它们的电视剧栏目八点开始,他每天都会看一会儿。倒也不是爱看,实际上很多时候他都不太明白剧情逻辑,但这个栏目只播放古装剧和仙侠剧,比家长里短让他更感兴趣一些。

    今天的新闻联播四十来分钟,离放送还有一会儿,电视上播着广告,还循环了两遍将要接档的《上阳花》。

    大屏幕上一张带血的俊脸,林织羽看了她一眼,低头,摸出手机。

    【上阳花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大家都闲,一看竟然是大卜扔话头,都很热情地回应。

    【傅东君先生:好像隐喻为宫女吧】

    【傅东君先生:大卜已经到家了吗?】

    【很烦人的薛先生:他们下午就回国了。】

    【太师: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

    【将军:?】

    【将军:大卜你哪看到的这词】

    【你的新电视剧。】

    【傅东君先生:?】

    【傅东君先生:哪个平台播,我也看看!】

    【将军:大卜我感动了】

    【将军:你竟然在追我的电视剧】

    【将军:我十月份回家一定给你签一百个名!】

    【陈统领:大卜不稀罕】

    【将军:陈潜月你有完没完】

    【傅东君先生:我稀罕我稀罕!】

    【傅东君先生:没洗的衣服也可以!多多益善!】

    【傅东君先生:(害羞猫猫.JPG)】

    【喻蓝江先生:我靠】

    【喻蓝江先生:傅东君我真要生气了】

    【傅东君先生: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生什么气】

    【傅东君先生:暗恋我?】

    【喻蓝江先生:?】

    【姜疏横先生:马上就打】

    【聂郁先生:笑死】

    【傅东君先生:?】

    【将军:兄长……】

    【过玄夫人:我以为你们都在讨论这件事】

    【过玄夫人:(链接)】

    【过玄夫人:这个群只有我一个人冲浪吗?】

    【聂郁先生:我正在看】

    【聂郁先生:大卜和同同真好看啊】

    【聂郁先生:(猫猫点头.JPG)】

    【喻蓝江先生:什么东西】

    【喻蓝江先生:我看看】

    【关:@薛预泽 你不是一起去的吗,怎么没看到你】

    【很烦的薛先生:等我看看。】

    薛预泽点进那个链接,是个小有名气的娱乐博主,连着发了九图,文案是【NZT又有新欢了?网友投稿,地点日本京都】。

    他点开第一张照片,眉毛一抬,立马保存原图。

    那是张从高往低偷拍的照片,视野不太好,屏幕里大部分都是树枝与建筑。但巧就巧在建筑刚好成了完美的相框,相视而笑的两位汉服美人站在巷子尽头,身上披满夕阳,氛围感简直拉满。

    【惊山鸟:AV画质都能看出这小哥长得惊为天人(哆啦A梦惊讶)(哆啦A梦惊讶)】

    【飞鸟与她:好美啊啊啊啊啊啊】

    【jiejie看看我:这不是炒作我把头摘下来 谁家偷拍布光和环境这个样啊 还刚好露这小哥正脸,P得很离谱的那种正脸】

    【攒钱买裙:这都能认出宁昭同,你们宁粉别太爱了(怒火)(怒火)】

    【多想想你那学习:我靠汉服好绝】

    【小女苏苏:这长发是自己的吗(哆啦A梦惊讶)】

    【失乐园:这女的烦不烦 作品没有成天炒作】

    ……

    后面两张是截出来的宁昭同独照,薛预泽一一保存,心里有些奇特的感受。

    战国时贵族就穿长襦,当年的她就是这个样子吧。

    真漂亮。

    群里刷得也很快。

    【韩非:许久未见同同如此打扮了。】

    【陈碧渠:发式简陋了些】

    【韩璟:她以前不上朝也不爱梳繁复发式,这样挺好的】

    【过玄:氛围那么好,可惜相机有点出戏】

    【聂郁:她这么穿好有感觉】

    【聂郁: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感觉】

    【傅东君:你们这群男的差不多得了,大卜的脸摆在面前你们就知道看她是吧】

    【傅东君:(猫猫愤怒.JPG)】

    【宁昭同:?】

    【宁昭同:织羽刚告诉我,我看看啊】

    几分钟后,宁昭同跟薛预泽私聊。

    【昭昭:这打算怎么处理】

    【昭昭:网友说是给织羽炒作来着】

    【昭昭:会不会对你们广告的宣传效果有影响?】

    【不用担心。】

    【我发个微博解释一下吧。】

    【说大卜是你的弟弟可以吗?】

    【昭昭:可以啊】

    【昭昭:当时不就这么说的】

    【昭昭:我跟织羽解释,不影响你那儿就行】

    【好。】

    【很快就要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昭昭:?】

    【昭昭:你不就晚我两天吗】

    【昭昭: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一般过公历,还有半个月。】

    【(猫猫可爱.JPG)】

    【昭昭:?】

    【昭昭:居心叵测,必须谴责】

    他没有再回,含笑退出来,进了微博,编辑了一条原创微博。

    【薛预泽-V:是小宁老师的弟弟,你们见过的,过两天就能看见了,别艾特我了。 @生生不息】

    林织羽的微博非常冷清,只发过一条宁老师的vlog,就是那条《酥酥快叫mama起床》。

    【分你一个鱼饼吧:见过手也叫见过吗(发怒)(发怒)】

    【柠檬柠檬树:过两天就能看见啥意思,他真要出道?】

    【千叶之秋:原来是vlog小哥!当时就有人猜是宁老师的弟弟!】

    【森宇:你怎么会认识宁昭同的弟弟(哆啦A梦惊讶)】

    【chigbli:有理由怀疑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是给吧】

    ……薛预泽忍怒转发。

    【薛预泽-V:?//@chigbli:有理由怀疑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是给吧】

    【不叫一声也没有关系-V:你是给吧 //@薛预泽-V:?】

    【关山难越-V:你是给吧 //@不叫一声也没有关系-V:你是给吧 //@薛预泽-V:?】

    薛预泽失笑,截图发到群里。

    【(图)】

    【过分了。】

    【过玄:你是给吧】

    【关:你是给吧】

    【傅东君:我是我是】

    【大卜:什么意思?】

    【喻蓝江:@生生不息 你在家是吧,宁昭同怎么不回我消息】

    【韩璟:@薛预泽 你们那广告怎么也不放个花絮什么的,免得网友一直问】

    【大卜:她方才出去了。】

    【傅东君:那么晚还出门】

    【陈碧渠:听说德里亚死了】

    【傅东君:?】

    【?】

    【聂郁:德里亚死了?】

    【聂郁:他不是被看守起来了吗?】

    【陈碧渠: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也在等着夫人的消息】

    此刻,宁昭同隔着玻璃看着桌面上躺着的男人,微微吸了一口楼道里清冷的空气。

    旁边的负责人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初步判断是新冠病毒合并细菌感染诱发了哮喘,发作得太快了,老头子本来身体也弱,没来得及施救就……”

    新冠?

    她这一刻竟然有点忍不住想笑,因为很久之前同陈承平说的一句预感,她说德里亚会死在她手里。

    如果这样也算成全了预感里的因果链条,不免让人啼笑皆非。

    负责人小声问:“不知道您这边是什么意见?”

    宁昭同把手机摸出来:“得烦您让法医加个班了,立即尸检吧。”

    负责人一听就面露难色:“这、我们这边程序上不太好办……”

    “明天早上我会把相关文件都送过来,”宁昭同示意了一下,“一小时后开始,有问题我负责。我去打几个电话,您费心。”说完就转身离开。

    “啊、好……”

    负责人有点茫然地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听见跟鞋敲击地面,声声入耳。

    “有发现吗?”沈平莛问道。

    宁昭同摇头,看上去有点消沉,探身取了一块儿西瓜放入口中,手上皮肤被搓得发红。

    他顿了顿:“还是觉得蹊跷。”

    “嗯,太蹊跷了,”她把小叉子放到一旁,脱鞋往沙发里一缩,“我知道应该不太可能有人动手脚,但实在觉得这个节点太巧了……我一直有关注他们的刑讯进程,德里亚最近已经有交代的意愿了。”

    德里亚在刑讯上造诣颇深,他年纪大了身体弱,警方不敢一味地行刑,撬开他的嘴可花了不少威逼利诱的功夫。

    他问:“德里亚早就有哮喘吗?”

    “我问了阿纳托利,他说有,”她轻轻叹了口气,“也怪我,我应该早点逼他一下,不该这么晾着他。”

    “谁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是啊,谁会知道德里亚都被关押在眼皮子底下了,一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就死了。

    他看宁昭同情绪有点低落,起身坐到她旁边去,却见她稍稍躲了一下:“我刚从解剖室出来。”

    “洗得很干净了,”他安慰,把她抱进怀里,“说不定德里亚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为了增加筹码,才说自己有。”

    “不是因为这个……”她把脸埋进他胸前,语调有点委屈,“我就没盼着这种改造可逆。我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小半辈子的仇人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死了,凭什么啊。”

    没盼着。

    他心头像被针微微刺了一下,收紧手臂:“那就更该早点翻页了。你有你的日子要过,总要向前看才好。”

    “道理我都懂,”她叹气,“这不总得难受两天嘛?”

    “好,那就难受两天,”他神情缓下来,“两天后就生日了。”

    “咦,你也记得啊。”

    “什么叫我也记得,”他失笑,又道,“上星期跟你说过,当天要去趟非洲。抱歉,又不能和你一起过生日了。”

    宁昭同轻哂:“就没盼着。”

    “那有没有盼着的?”

    她认真:“盼着看你穿裙子。”

    他笑得温和纵容:“换一个盼盼。”

    她扑哧一声:“那你干脆别说。”

    他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一点rou手感很好:“过年跟我回杭州吧。”

    “又见家长啊?”

    “外公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说想见见你。”

    “我说话一点分寸没有,怕气着你外公。”

    “不会,”他含笑,“你不需要有分寸。我用了那么多年从那座宅子里逃出来,总不会再把你送进去受欺负。”

    她闻言,笑眯眯地挑了一下眉:“不守规矩也可以?”

    他探头吻她:“我喜欢你不守规矩。”

    话倒是说得坦然,但半夜宁昭同醒过来,心里空落落地出神。

    许久,她坐起来,盯着沈平莛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而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出门,绕到后院的花圃里。

    上半年从她家里移过来的几株白玫已经成活了,肆意舒展的枝条在一众修剪齐整的名花异草里显得颇为张牙舞爪,想来是花匠知道来处后没敢碰它。

    她按开了小灯,找出园艺剪刀,拉过小凳子,坐下来开始修剪。

    枝叶纷落。

    她又开始出神。

    她意识到,自己对那批人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

    乔孟光说,他们从她认识傅东君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她,而后费了数年编织出这么大一个网,为的是把她送到德里亚身边去。

    乔孟光还说她是无辜的,说明至少他们最开始的第一目的是傅东君。

    从目前看来,这个计划完全是乔孟光集团的手笔,德里亚是不知情的。在叙利亚的时候,德里亚也没有对她进行改造。

    德里亚说她的基因并没有那么特别,但对她的执念很深,非洲一行就可见一斑。

    德里亚自始至终都没有体现出和乔孟光集团有过联系,但他们对德里亚的消息每次都能第一时间掌握。而且非洲那一次,沈平莛透露出的意思是,他们有人渗透进了国安高层,甚至有对他制造信息差的能力。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她送到德里亚身边?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国安已经算是沈平莛的主场了,可凭他这样对后方缜密无疑的性子,竟然也会有灯下黑的时候,那边到底是什么人?

    光吸引了不少小飞虫,她起身按灭了灯,又坐了回去。

    乔孟光集团为什么那么忌讳跟德里亚直接联系?还是说两边都在隐瞒这个事实?

    她被关押在美国的时候,国内这批被盯上的又为什么敢一窝蜂地涌到美国去,连伪装都不想做了?

    像是觉得尘埃落定了,可以鱼死网破了一样——可关押她的是美国官方,不是德里亚,甚至德里亚自己都被关押起来了,总不可能他们都没有收到消息。

    乔孟光集团的其他人呢?死心了吗?

    还有德里亚……究竟为什么非要追到美国来,还设了个计策让自己假死,以便他的改造。

    疑点太多了。

    她放下剪刀,用虎口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唯一确定的就是手底下这具身体。

    短暂的寿命,换来超过常人的体能与恢复能力。

    算了。

    她捏住一张叶子,手指用力,看它粉碎在指尖。

    即便非我所欲……好歹也不算一无所有。

    十月中旬,夫人的生日。

    一早上就开始收到各种各样的祝福以及男人往回赶的消息,宁昭同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儿跟沈平莛道了别。

    沈平莛含笑招了招手,封远英跟领导示意了一下连忙拎着行李跟上,上了驾驶座。

    这个月他不执勤,最后一个任务是送宁老师上班。

    “祝你假期愉快!”宁昭同在副驾驶上笑得眉眼弯弯。

    有赖猫的调剂,封远英和宁老师的关系说得上相当不错,此刻他也跟着笑:“谢谢宁老师,那我祝宁老师生日快乐!”

    “谢谢你——如果不顺路,把我放在哪里都可以。”

    “当然顺路。我没在北京买房子,一会儿还要朝河北走,”封远英解释,“跟我父母一起。”

    宁昭同有点惊讶:“那你平时住哪里?”

    “执勤的时候在一楼,就是最里面转角那个房间。不执勤的时候回单位,那边有宿舍。”

    一楼……那地儿隔音好吗?

    宁昭同摸了一下鼻子:“那多委屈你啊,那么挤的地方。”

    封远英轻笑:“不委屈啊宁老师,那里本来应该是给秘书配备的地方,我已经占便宜了。”

    “我懂了,就回忆录里说的那种情况,领导加班太晚,秘书就睡在边上,”宁昭同自觉清楚了,“那你这跻身有望啊,领导的秘书后来都是有名有姓的。”

    “……宁老师!”封远英失笑,“我就是个保镖。”

    “那也不能是普通保镖,起码得是个能写回忆录的保镖。”

    “……”

    “你会写回忆录吗?”宁昭同摸着下巴问,“你写我肯定买,我得了解了解这人成天在做什么。”

    “……宁老师,”封远英努力表现自己很诚恳,“您可以直接问我的。”

    “好啊好啊,那可是你说的。”

    他忍不住笑:“我觉得您直接问沈总也可以的。”

    “那不行,我觉得他肯定得跟我扯半天,”她顿了顿,转过脸来,“上回潜月跟你们出去就冻着了,我觉得是他折腾潜月,你说他能承认吗?”

    “折腾,这肯定是没有,当时小陈警官——”

    封远英一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小陈警官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宁老师?

    宁昭同笑眯眯的:“好了,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宁老师!”封远英羞愤交加。

    竟然那么轻易就被套话了,他是不是下个月不用回来了!

    “放心,我会当你什么都没说过,”宁昭同安抚,“好好开车,好好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