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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的短发画成披肩长发,左右眉毛相连,再在鼻孔上添了几根粗直的鼻毛。“好丑啊。”话虽这么说,笔却往下移,让他变成香肠嘴。晏玉的原来模样看不清了,糊成一团。荆觅玉自言自语说:“只能找祁玉峰了?”第3章#003荆觅玉最终还是联系了祁玉峰。他的电话号码她早删了,但是那十一位数字易记难忘。3838这样的号码,删不删都毫无影响。祁玉峰悦耳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觅玉,接到你的电话,是我今天最大的惊喜。”“我怕打扰了你。”她礼貌而笑,“停车场的那件事,要和你道谢。”“客气什么,朋友之间应该的。”“那……”她顿了顿,“赏脸吃个晚饭吗?”“女士邀约,荣幸之至。”这是他一贯的风度。和祁玉峰吃饭,荆觅玉都是选幽静雅致的包厢。从入座到吃完前菜,她嘴上应着他,心中想的却是晏玉。“我们上次一起吃饭是很久前了。”祁玉峰拨了一粒蜜糖芋头到她的碗中,“你到北秀怎么不来找我?”荆觅玉凝视着他。灯光暗淡,他脸上、身上罩着一层黑影,又是棕黄的西装外套,让她联想起树林中夜行的黄鼠狼。“比较忙。”她说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以及一个很敷衍的推脱词。他无奈浅笑了下,“觅玉,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是朋友。”她挑高红唇,卧蚕乍现,眼中酝起一汪秋水。“不是朋友的话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他静了数秒,回道:“说得也是。”气氛晦闷了一阵。直到服务员呈上主菜,祁玉峰都不再说话。荆觅玉看了他好几回,酌酒后,她打破沉默,“那天的撞车,真的没事了吗?”“没事了,你放心吧。”他重展笑容。“那辆跑车是限量版吧?”她低低软软,“车主一看就财大气粗,我人生地不熟,就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祁玉峰安抚道,“不是你的错。”“幸亏你治得住他,不然要赔我一年的薪水过去。”“晏玉这人……”祁玉峰停顿片刻,夹了菜到她的碗中,说道:“三点蟹的蟹rou不多,主要吃蟹黄。”竖起耳朵的荆觅玉差点将嘴里的酒喷过去,她勉强咽下。“嗯,很鲜美。”接下来,祁玉峰开始介绍这间店。她莞尔听完,“我和同事常来这间店。”“我差点忘了,你每到新城市,第一件事就是寻觅美食。”他双肘撑在桌沿,“我是第二次来这儿,反倒让你见笑了。”“你去的那些奢侈店,我可去不起。”她做了个俏皮的鬼脸。过后,两人继续聊着北秀美食。直到祁玉峰收到了晏玉的微信。发来的是语音。祁玉峰先是自己听了一遍,忍俊不禁地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车主。”荆觅玉眉睫掀了起来,“就是你刚才说的……晏玉?”“是。晏玉这人……”祁玉峰又顿住了。她余光扫了眼桌上的盘子——怕不是要讲解那锅牛肚菌了吧。好在这回祁玉峰把话接了下去,“他是被宠坏了。”大多数骄戾的人,都以这样的话做开头。祁玉峰在手机上打字回复晏玉,和她说道:“碧鸦犀听过吗?做珠宝生意的。”荆觅玉心中一动。“听过。”碧鸦犀这个名字听着怪,却是北秀市首屈一指的珠宝品牌。创始人的第一桶金是碧鸦犀,于是以此命名。祁玉峰说:“晏玉是碧鸦犀老板的儿子。”“碧鸦犀的老板不是姓葛吗?”“葛女士,晏玉的母亲。”荆觅玉略略苦笑,“你这样说,我更怕得罪了他。”好个刁争柯,打听的尽是花边风月,竟然连这样的身世都没有注明。“那件事我给你解决了。”祁玉峰倾前身子,脸上光影飘摇,“觅玉,你是不信我了吗?”她破颜一笑,“信。祁先生面子大。敬你一杯。”碰杯脆响,像是曾经推杯换盏时。而今,尘事皆如影。----碧鸦犀,宝石的一种。正中觅玉二字的意义。荆觅玉上网查了碧鸦犀品牌,再搜索关键词:晏玉。出来的都不是他的信息。那位葛女士的相关网页,只说她是盛极一时的珠宝鉴赏家,配了张模糊的照片。去碧鸦犀旗舰店走了一圈,荆觅玉一无所获。这天,她赤脚埋在沙发角落,把晏玉的资料倒背如流。他和女朋友们的开始,快仅几天,慢则数月。追求半年的那个,是他十八岁前的事了。他的初恋是一枚小家碧玉,长得很讨荆觅玉喜欢。和初恋分手后,晏玉铺开了斑斓的情路。他和最后一任女朋友是两个月前分的。实在是巧,荆觅玉和孙燃也是。想到孙燃,她有些头疼。抛开思绪,转了个身,她拿起手机玩。下一秒,被一张照片惊得坐起。她和孙燃分手之后并没有决裂,朋友圈依然向对方开放。十三分钟前,他发了一张照片。他时不时就自拍几下,这都正常。他帅得来又娃娃脸,尤其招惹怪阿姨的喜欢。但今天有其他帅哥入镜——那是她的新目标。比起祁玉峰,孙燃可爱多了。她当然更愿意通过他来接近晏玉。她给那张照片点了个赞。孙燃立即微信过来:「见鬼了,你点什么赞?」「拍得挺帅。」她真心的。「别对我放煞,我正在转运。请不要给我点赞、评论。谢谢你了。」收回前言。孙燃这人不比祁玉峰可爱多少,神神叨叨的忒幼稚。「和你一起的是谁啊?」「新认识的朋友。改天和你说,我在忙。」荆觅玉再翻那照片,却已被孙燃删除。这小气鬼。她笑了笑。柳暗花明又一村。----过了三天,荆觅玉约孙燃在OneFool见面。他不情不愿的。她说:“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缠着你。”他这才答应。门可罗雀。一个服务员坐在吧台,数着壁画里星星有几颗。孙燃和荆觅玉习惯了这间店的冷清,去了常坐的窗边。荆觅玉点了大杯的冰咖啡。孙燃说:“冻死你。”平淡到没有情绪的语调,分不清是关心或讥嘲。他抬眼看向服务员,“拿铁,热的。”服务员爽快应声。荆觅玉挑起笑,问孙燃:“你上次的照片那么帅,为什么删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