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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情,不是跟自己有仇就是有恨,估计不是闺友!“我……”“她随我来的!”白商陆替她言了一句。本来就够不讨好的了,白商陆这一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那陆家小姐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流转,猛然间发现白商陆衣衫的边缘有撕破的痕迹,再看看装扮随意苏鲮鲤,她发髻上束着的那条布带,可不就是他衣衫的布料!陆家小姐的脸登时拧在了一起,红云尽散,一阵乌云密布,再下去,怕是要电闪雷鸣了。“苏鲮鲤,你还要不要脸了?”喵了个咪的!小丫头,嘴够损的啊,上来就骂人!枉我刚刚还叹你端庄温雅,敢情都是装的呀!好一个绿茶婊!看我不撕你个满脸花!“嘴巴这么不干净!我怎个不要脸了?”茵陈冷眼反驳道,下颌扬起,气势足着呢。“你口口声声说要嫁我哥,这会还和别的男人瞎混,你不是不要脸是什么!你不要脸,我陆家还要脸呢!”这一句话就把茵陈打回原型。原来她是陆川柏的meimei!我就说哪里来的这么多姓陆的,敢情姓陆的都是一家的!茵陈自知理亏,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空留个傲然架势,心里虚了。“哼,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一面缠着我哥不放,一面还勾搭别的男人!我爹退婚就对了!你跟你们苏家的那妖妇一样!下贱的坯子!”“陆川槿!”白商陆耐不住了,吼了一句,这一吼,把这位小姐吓了一跳。目光回落到他身上,又是秋波一转百媚生!让茵陈看着都想作呕!既然你这么不留口德,那也怨不得我了!“我勾搭男人?那你刚刚在干什么?你那不是调情是什么!半斤八两么!”茵陈冷哼一声,挑唇一笑。“我对白公子一往情深,忠贞如一,这尽人皆知,我问心无愧!哪里像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你跟盛春苑里那些卑劣低贱的娼妓有何区别!”碧玉年华的姑娘,心竟这般歹毒,什么话都敢说。再瞧她此刻狰狞得不堪入目的神情,真是枉你生了这张清秀的脸了。“你再说一遍!”茵陈紧咬着下唇,目光冰冷若剑地刺向她。“我再说一遍怎么了!你就是跟花楼里的□□一样!跟你那□□继母一般!也就你爹那不开眼的!会娶了她!哼!什么廉正清明!不过也是个好色之徒!贪图美色!不怪我爹瞧不起……”陆川槿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生响亮,如晴空炸雷。茵陈抡起的手一阵麻,还未放下,一片红痕印在了陆川槿的脸上。陆川槿惊得双目瞪得溜圆,张开的口久久未阖。而一旁的白商陆,表情竟也是一般。“苏鲮鲤!你敢打我!”☆、虞美人(八)“苏鲮鲤!你敢打我!”陆川槿捂着脸怒吼道,可眼中飘散的,却是一股子的惊惧和惶然!“我就打你了,这一巴掌是替我爹打的,也是替你爹打的!替他教训教训你,让你出言不逊!”“别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就可以看不起人,没人比你生得卑劣!不管是我,是我爹,还是花楼里的女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大家都是平等的,即便是花楼里的女子,也是在为自己的生活挣着扎,若非沦落至此,谁会轻身入花楼!你不过是生在了富人家,会投胎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践踏别人尊严,有什么资格谩言侮辱他人!”“就凭我是尚书令的女儿!”陆川槿说罢,挥手一扬,朝着茵陈的脸扇了过去。这一招来势汹汹,茵陈根本来不及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往后一缩。然等了半响,也未闻到声响,她缓缓睁开双眼一瞧,陆川槿伸出的手被白商陆紧紧地箍在了半空。“白商陆,你……”陆川槿满目的失望,泪光闪闪,颦眉楚楚地望着白商陆。白商陆不为所动,剑眉耸立,眸色冰寒地瞥着她。“陆川槿,你还好意思还手么!”说罢,手一扬,陆川槿趔趄地向后退了几步。看他二人这模样,陆川槿还不懂吗?不懂那便是傻子了!何曾瞧他这样严肃认真过!陆川槿怒得面皮紫涨,泪花翻涌,她愤愤地望了望白商陆,又将目光投向茵陈,恨不能用这怨毒的目光将她刀刀剐了!“苏鲮鲤!走着瞧!”她咬着牙嘶了一声,冲出门外。她这一走,白商陆兀自地笑了,笑得如此开心,转而朗声大笑起来。他原以为苏鲮鲤不过是个生得俊俏的闺阁小姐,虽也透着些灵气,可竟不知她还有这般的胆魄和见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小丫头,好厉害的嘴!手也够快够准啊!”白商陆打趣地对着茵陈言道。出乎意料地,这小姑娘没笑,反倒了一副怏怏的神情,好像挨了打的是她。“你怎么了?”“我爹真的是那样的人吗?他为什么要娶她啊!真的是贪图她的美色吗……”茵陈垂头喃喃道。自己的这个家,真的就如陆川槿说的那般不堪吗?虽然自己清楚,这不过是苏鲮鲤的家,父亲也不过是苏鲮鲤的父亲,可现在的她,真真是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她觉得她就是苏鲮鲤,实实在在的苏鲮鲤。瞧着她黯然失色的模样,泪花隐隐,眼圈晕红,那两片樱唇颤抖着,白商陆的心像是被拧绞一般的难受,他双臂一伸,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茵陈没有挣脱,几滴不争气的泪偷偷溜了出来,她用双手掩住了面,靠在他身上。白商陆怜惜地紧了紧手臂,下颌抵在她的头顶,语调温柔,“你父亲是个忠信耿介之人,胸有韬略,古道热肠,只是这一生太过坎坷,寥寥离世。”“至于你继母,她就是条毒蛇!你父亲曾为了救她才娶她为妇,她却不知图报,将苏府搅得乌烟瘴气!你父亲虽娶了她,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未曾有夫妻之实,还想着有一日要随她意愿再嫁,怎能说他是个贪慕美色之人呢!”茵陈忽地一缩,扬起头,泪眼婆娑地盯视着白商陆,惊惑万分。“苏府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白商陆笑而不语,唯是目光柔柔地望着她,满眼的温情宠溺。他捧着她赧红的脸,拇指轻扫,抹掉了她挂在眼角的泪,随后像安抚心伤的孩子一般抚了抚着她的头。这一刻,茵陈的心彻底地化了成水了,盈盈的一泓,荡起的涟漪都是他脸上浮动的笑。自己是彻底中毒了,深入骨髓,病入膏肓。“哎……”茵陈一口长气叹出,整个人都萎靡下来。“怎么了?”“不管怎样,那个家我都回不去了,她不会放过我的。”茵陈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转眼间便要无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