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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开审了。”元疏桐从袖中掏出那个鱼骨,眼中幽暗重叠,明明灭灭:“只要揭发徐岩,右相就再也别想翻身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朕要将那些人连根拔起。”银衫小哥收了一向的玩世不恭,仔细的看着元疏桐。他看见这个女人身上藏匿已久的,那种只有久居高位的王者才有的残忍与戾气。“原来,你真的是女皇啊。”半夜那会儿,元疏桐被银衫小哥拍醒了。“喂,我要走啦,你会想我吗?”银衫小哥托腮瞧她,下半个身子竟然都埋在地下了!元疏桐一懵,连忙张望了一眼狱官,才道:“越狱?”这怎么可能?他是用什么挖出的地道?这么快?“放心,我用的沥木胶,一个时辰后这地道会自动合严。”说着说着还微微扬起头,非常自豪的模样。“沥木胶?”元疏桐好像在哪里听闻过这个东西,还没来得及问,银衫小哥眨眨眼,清浅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叫李佑卿,认识你很高兴,元疏桐。”*第二日,元疏桐一大清早便被带上公堂。这一场戏,顾辞初也在。惊堂木一响,老知县问:“你姓甚名谁?”元疏桐老老实实的跪下,拱手道:“小人元……原是金陵城外一无名秀才,姓顾,呃就是顾大人的顾。”言罢还不忘瞧一眼顾辞初,他坐在一旁,十分平静,于是元疏桐冲他一乐。老知县先问她:“本官且问你,同你一起关押过来的同伙如今身在何处?”同伙?元疏桐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正是那个半路逃跑的银衫小哥,叫什么……李佑卿“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元疏桐低下头,一问三不知。老知县惊堂木一拍:“信口胡诌!昨日本官赶到之时,明明看见你二人在重案现场搂搂抱抱,两个大男人也不知在干什么!”“大人,我们没有偷情!”元疏桐听了老知县的言外之意,赶紧解释。“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们俩亲亲我我的是在做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顾辞初把头挪过来了。元疏桐快要急哭了:“我们在查案。”“查案就查案,他做什么把你压在床边?”元疏桐百口莫辩,捂着突突疼的脑瓜子不知怎么解释为好,干脆道:“哎呀反正我不知道他哪儿去了,今早一醒过来他就不见了,我若真是他同伙,就跟他一起跑了。”她这样打算,等她揭发完了徐岩,回头再慢慢向辞初解释,毕竟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老知县觉得这个孩子可能没救了,终于换了个话题:“那你乱闯重案现场意欲作甚?”元疏桐正经道:“重案现场是小人有意前往,小人怀疑,大理寺卖鱼老翁一案的真正凶手乃是当今右相之子徐岩!”“放肆!”老知县两道八字没顿时炸起来:“满口胡言,区区一介书生乱闯重案现场意图不详,如今满口胡言,指认右相之子,简直胆大包天!来啊,大刑伺候!”顾辞初这才偏头,话正到了嘴边,元疏桐抢先一步:“老渔翁在金陵买鱼十年,十里八乡都是他的老主顾,他是什么为人大人您一问便知,怎么可能猥亵自己的亲身女儿?不巧,小人昨日在现场发现了一样证据,私自带了回来。”元疏桐从宽大广袖中取出那个血迹凝固的鱼骨,道:“这鱼骨是从现场带回来的,上头沾了血迹,当时的具体情况小人不敢妄加揣测,只需瞧瞧徐岩身上有没有伤痕,咱们一验便知。”此话一出,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元疏桐这个穷酸秀才从乱闯重案现场一跃成了指认真凶之人。她盯着手中的鱼骨冷冷一笑。昨日她与徐岩大打出手,无意间掀了他的衣裳,瞧的清清楚楚,三道划痕才堪堪结痂,从背部一直蔓延到腰部。徐岩,朕看你怎么抵赖。足足等到暮色四合,徐岩才坐着撵慢悠悠的来了。老知县着急忙慌的下去迎接,徐岩不领他的情,大摇大摆的进了公堂,瞧见跪在一旁的元疏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你你!”元疏桐指着他道:“大人,你扒了他的衣服瞧瞧,他背后有伤。”徐岩忽的眼光一斜,戾气顿显。元疏桐勾起唇。老知县整顿衣冠,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徐岩的大拇指缓缓划过嘴角,上头价值连城的玉扳指惊死了一帮小兵,他早收了先前来时的吊儿郎当,此刻眉宇间阴森不堪,扫一眼堂上,连顾辞初也不放在眼里,道:“你就那么确定,我背上有伤?”元疏桐冷哼一声。“那若是你瞧错了,今日我脱了衣裳,却没有伤痕呢?”徐岩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玩味儿的看着元疏桐。“不可能。”元疏桐不甘示弱。“若我脱了衣裳,没有伤,那你就是诬告右相之子,等同诬告右相,我爹削去你的功名,打折你的四肢,再关你十年,这样,你还要验吗?”徐岩挑挑眉,一番歹毒至极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轻轻松松。很显然,徐岩已经知道卖鱼老翁一案已经牵扯到他身上了。“若是你背上有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元疏桐狠狠地盯着他,全然不怕。徐岩的面庞微微狰狞,这时小兵上前,一把将徐岩的上衣扒下来,背后三道结了痂的划痕赫然在目,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老知县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这下可如何是好呀,右相会扒了他的皮……顾辞初扶起老知县,问:“徐公子,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众人的张目结舌中,徐岩嗤笑一声,寻了个位子坐下来,托着腮道:“没错,我背后是有伤,不过并不是这位公子所呈的鱼骨所伤,而是,前些日子与家中小妾合欢时误伤的。”“诡辩!”元疏桐气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的眉心:“这鱼骨上的血迹分明就是你的!”“不信?”,徐岩手一摊:“你们验验?”*仵作拱手:“回禀大人,徐公子背上的伤的确不是鱼骨所伤。”元疏桐惊的张了嘴,道:“你再瞧瞧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老知县,这个人惹得我很不开心。”徐岩阴测测道。“顾秀才乱闯重案现场,诬告徐岩,肆意放走同伙,来人,将他送去右相府,听凭右相大人处置!”老知县撂手的干脆,言外之意便是这人送徐公子您了,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暂押大牢吧。”顾辞初起身,一身闲云白鹤长衫垂下,霞姿月韵,他缓缓走向徐岩,对他清浅一笑:“这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