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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问起了宁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后更是忧心忡忡。宁姽婳有些疑惑他封锁宁府的原因,却也不敢直接去问。用完饭,皇帝亲自命人送她出宫,并笑道:“你没有诰命在身,入宫不便。朕会传令下去,你若有事直接找贵妃便是。”宁姽婳忙叩首言谢,而后告辞离去。出了宫,上了轿,一直浑身紧绷的映葭总是松了口气。她挨到轿边,低声道:“小姐,奴婢原本觉得今日丢半条命都不一定能请出御医,不想却如此轻易。还真要感谢贵妃娘娘。”宁姽婳点了点头,叹道:“今日若不是贵妃娘娘,我还不知要如何是好。”好在如今有李御医出马,祖母与母亲多半会无事了。只是,父亲若果真是出征前便有所预料,他应当会留信给她,怎么会如此突然?百思不得其解,宁姽婳索性不再去想。算算时间,也该到宁府了。无论如何,先进府看过两位长辈再说。赶到青萝院,李御医早已离开了。宁老太太服了药,已经睡下了,面色已好看了不少。宁姽婳又去看母亲,终于松了口气,再次在心中赞叹李御医开了挂一般的医术。她随后便回了澧兰院。这几日,宁娉婷始终没有回宁府。宁姽婳大概能猜到她心思,也就没有怨她遗忘了娘家。宁府出事,她若贸然回娘家,多半会牵连施莫。宁府被禁卫军控制,她自然也不可能得到宁老太太与邱氏染病的消息。况且,她真回来了也帮不了多少忙。宁姽婳了解自家jiejie,她无论如何冲动,也会在多番权衡下选择最理智的行动。天色已是极晚了。宁姽婳疲惫无比,沐浴过后便想入睡。入睡前,她习惯性地进了书房,打开暗格,呼吸不由一滞。——一封密信。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抽出信纸,急切地着信纸上工整的字迹。内容并不多,她很快便读完了,心也一点点沉了下来。——不是有关父亲的。泛菱吃不住审讯,很快便吐露了真相。她到宁姽婳身边没几年,父母便被人控制了,她不得不开始为一些“她也不知道”的人送信。因为行事稳重隐晦,加之彼时的宁姽婳年幼天真,她一直没被发现。宁靖河虽多次清洗宁府,却到底没去清洗那些入府多年的仆从,况且泛菱颇得宁姽婳信任。若不是宁府中人已查无可查,宁姽婳也不会怀疑到这些亲信头上。信中剩下的内容多是有关泛菱传出去的消息的。宁姽婳粗粗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她之前确实信任泛菱,但真正机密的事她不会告诉包括母亲jiejie在内的任何外人,这些传出去的信息也就无关痛痒了。倒是有几句话引发了她的注意——“泛菱道,不知为何,自小姐八岁起,那人便时常打听小姐生活琐事,似乎对小姐有意。”宁姽婳沉默了一瞬,抖了抖。这这这……变态?!当然,与泛菱接触的不可能是幕后真凶,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那么,幕后的人是谁?是北豿,还是姬孟楼?或者,更可怕的,二者是否已然联合?……恐怕确实早已联合了。否则,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晋王余孽怎么可能东山再起?如今北豿的掌权人应当还是北豿王哈奈尔,不过他的儿子呼耶汗已崭露头角——与宁姽婳所在世界的北方少数民族不同,这个“汗”并非“王”的意思,只是音译而已。这人汉名赫连玄都,据说对大魏风土民情颇有研究,手下心腹大将乌陌尔武功非凡。宁姽婳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她今晚怕是要失眠了。将泛菱送入府中暗藏的专用于审讯的地牢后,她重新抽调了个丫鬟过来。泛菱与映葭的名字取自王维中的“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如今泛菱叛主,她想了想,替这新来的小丫鬟取名映苇,不愿再提菱、荇二字。想了想,她又叹了口气,提笔写了封信,叫人饶泛菱一命,销了奴籍,给些银两送她回家。好歹主仆一场,她做到这步已是仁义尽致。暗格中的信很快被人取走。不过片刻,宁姽婳竟又收到一封。与上一封不同,这次不过寥寥几字:“泛菱称有要事需知会小姐,其后死生无憾。”宁姽婳注视着这几个字,沉默许久,叹了口气,伸手拿起外衣。这下可好,不必失眠了,直接无眠。片刻后,未惊动任何人的宁姽婳走进了地牢。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狗狗的地雷!收到你的爱了!本文连载开始不久的时候,竹子想过减更控制字数,以求数据好看。不过这篇文大纲出来的时候竹子就有预感了,毕竟这篇文节奏实在太慢了。不过竹子现在已经佛系了,只要还有小天使追更,只要竹子还有时间,日更就不会断!叉腰!所以……竹子专栏里的三篇预收文,小天使们喜欢哪一篇?☆、八朵落花泛菱看起来很狼狈。父亲手下这些人的手段,宁姽婳是见识过的。泛菱到底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根本没他们经受几招便说出去了大半。只是,她终究硬扛住了几招,坚持只把“那几句话”告诉宁姽婳。此时的她,已与往日温和冷静的形象千差万别。她紧闭着双眼,手脚被锁链死死箍住。因为受刑时疼痛引发的激烈挣扎,她的手腕和脚腕处还有些未完全凝固的血色。她身上那件宁姽婳所赠的丝制雪青色襦裙已染满血色,揉作一团黏在身上,白皙清秀的小脸毫无血色。泛菱供认得早,又和宁姽婳有着多年的主仆情分,侍卫原本没想下重手。只是她后来怎么也要“留几句话当面告知二小姐”,他们才让她吃了些苦头。只是,原本轻而易举被撬开的那张嘴突然变得严实无比,他们最终还是不得不请来了宁姽婳。听到侍卫低声唤出的“二小姐”三字,泛菱骤然睁开眼,双眸亮得惊人。她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染血的乱发在脸颊边微微颤动:“没想到我们还能见一面……小姐,恕泛菱手脚受缚,不能行礼。”宁姽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来了。什么事?”对这个与她朝夕相处、却早在数年前就背叛了她的女孩,她已经完全无法信任了。将她送入此处时,宁姽婳已有了与她恩断义绝的觉悟。泛菱沉默一瞬,而后低声道:“奴婢没有全部告诉那个人。”宁姽婳微微皱眉:“所以?”泛菱再次开口。这一次,她苍白的嘴唇以惊人的速度动了起来:“泛菱虽然愚钝,但该说的,不该说的,奴婢很清楚。当时泛菱以为那人也是小姐的倾慕者,就没多想,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