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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看事情最是通透,媳妇在您老人家面前班门弄斧,真是没脸的。您老人家提点的是,是我虑的不周到,这样看来,确实琏儿是更好的。”贾母瞧了瞧二儿媳妇,闭目养神,“我是不中用的老婆子,家里的事儿一应都推给你,如今只盼着能享些儿孙的清福。能提点你的,都提点了。也怪道人家说我偏心二房,也是不假。”王夫人忙道:“老太太自然是疼媳妇的,媳妇心里头知道好歹。”贾母懒得睁眼,只点点头,“珠儿的事,你用不着cao心,左右你老爷心里有数。我早先听见他瞧中了礼部侍郎李家的千金,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去。我劝你,有这功夫琢磨娘家的闺女,不如先琢磨琢磨自家的闺女。”王夫人脸色一黯,声音却低下去几度:“元丫头她……她自打半年前病好了,我就觉得有些看不透她了。说穿了还是我的闺女,她待我也是十二万分的孝敬亲热,可我总觉着像隔着什么似的。”贾母冷笑一声,睁眼看她一眼,眼中精轮一转,哪有半分垂暮老人的糊涂:“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我要再劝你一句:难得糊涂。待你到了我这岁数就知道了,事有因果。你老爷听了人撺掇累了元丫头,此事我不提,也是他这辈子的错处儿!老人家儿讲:人能忍多大的委屈,就能享多大的福气。元丫头如今岂不比从前儿那个逆来顺受的样子强得多?她现下的性子,无论将来嫁去哪儿,都绝不会吃亏,只怕还要叫你沾光儿呢。我实话儿告诉你,她如今转了性子,未必将来我贾府就能转了运气!”王夫人把这话在嘴里头咀嚼两遍,仍旧有些不通透,见贾母满脸嘲讽,却不敢再问,只得诺诺应下来。但是此后,她待元春更胜从前,简直把待贾珠一半儿的心思都用在了元春身上。元春呢?她事后细想想,便知道这门亲事铁定不成形,自然早不把那日的事儿放在心上,日常里还是与凤姐儿消遣度日,只是自打那日过后,她但凡要去给贾珠送药,凤姐儿总是跟在后头。贾珠尚未启蒙,见凤姐儿年幼俏皮,又机敏爱娇,却是颇喜爱这个表妹。这日与元春谈起来,便道:“我瞧凤meimei十分喜欢粘着你,日常里也总是殷勤着,怎么倒不见你对她热络些?”元春手里头理着线头儿,叫贾珠卧在炕头儿双手给她撑着,一壁不经意道:“这倒奇了,大哥哥似乎对凤meimei的评价颇高?”贾珠失笑道:“我哪对她有什么评价?只是我见她总跟在你屁股后头,可怜巴巴儿的,怕你性子犟起来,叫人知道,以为咱们待亲戚刻薄了。”元春笑道:“大哥哥放心,谁可怜巴巴儿的,咱们这位凤meimei都不会使自己受委屈的。”她想了想,又道,“我只问大哥哥一句话,依你瞧,凤meimei这样的性子,将来得配个什么样儿的表姑爷才成呢?”一句话说得贾珠脸红到了耳根子,嗔道:“嘴里又没正经的了!你我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替她论这些。现放着大舅舅呢,自然到时候会给凤meimei配个如意郎君了。”元春心下安心了些,虽知道他待凤姐儿不过是亲戚间的友爱,忍不住却又问:“什么样的如意郎君?譬如大哥哥这样的?”贾珠听了这话,清秀净白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些肃意,责道:“你又胡来了。且不说咱们是两姨表亲,何况我与凤meimei年纪差了多少?我视她与你并无不同。非礼勿言、非礼勿行,这话说得极不体面,从此莫要再提。”元春听了这才放心,微微一笑:“我不过是说笑罢了,大哥哥说不妥,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但到底从此后来瞧贾珠的次数少了些,只多带着凤姐儿往大房瞧二妹迎春去。话分两头,那日邢夫人与赵姨娘在贾母处触了霉头,回去便有些心不甘。这日邢夫人来瞧赵姨娘,便说起那日的事儿来。“老太太也是忒偏心了。你瞅瞅王家来个亲戚,看她殷勤的那个样子,从前我邢家哥嫂也来过,怎地不见她这般热络?还不是瞧着我邢家没有王家体面,也是个势利的,平日价做那些个清高脱俗给谁看!”赵姨娘安抚她:“别说大太太瞧了生气,我是个局外的,也为你不值。不说旁的,琏哥儿跟珠哥儿都是老太太的亲孙子,怎么一有了好的,先紧着珠哥儿挑,琏哥儿可还是长房呢!”邢夫人一脸嗤之以鼻:“有什么不懂的?老太太偏心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又不是琏儿的亲娘,我也犯不着为他说话。”赵姨娘其实心里头是有些怕的,王夫人虽然年老色衰,但在贾政处还仍有着正室的情分在,她如今又有着身孕,自己若是再不生出个孩子来巩固地位,将来指不定就要被她撵出去。这回凤姐儿来,她一瞧,这又是活脱脱一个烈货,将来这姑侄两人若是联手,只怕还有她的排头吃!她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儿,便试探道:“大太太别怪我打听,也不知道老太太留我们太太是说什么。别不是真的打算遂了她的愿吧?这……这传出去……”邢夫人冷笑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姨表亲里定亲的还少么?纵使年岁差得多些,也不过就再等个三五年罢了。你老爷还寻思着要珠哥儿考科举,这一来一回也得两三年,中间填几个通房给他,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赵姨娘笑了笑,说话是不错,“但大太太你细想,若当真让这姑侄俩成了婆媳,那这荣府里还不满院子就看他二房的热闹了?从此后谁还知道有大房太太您呢?”邢夫人一下子明白了赵姨娘的意思,但她表面痴憨,心底里却是门儿清。姑侄俩好相处,婆媳俩可满不是那么回事儿。说到底袭了爵位的是大老爷,自己若是安分守己,将来无论是贾琏袭爵,还是两家分了家,谁都不能亏待了她。但二房若真的娶回这位表姑娘回来,嗬,那才叫热闹呢!孰轻孰重,邢氏分得极清楚,她宁愿瞧着二房的笑话儿,哪怕自己受两年冷遇的委屈,也比给继子娶回来个悍妇,处处忤逆婆母来的强!她假笑道:“姨娘这话我可不懂了,说到底你也是二房的,二房强盛了,你岂不也跟着沾光儿?唉,我是个没用的,琏儿又不是我养的,最后还是得他老爷说了算。我只要享我的福,就是有委屈受也有限。”赵姨娘的意思,本来是想激起邢夫人的好胜心,不能瞧着二房独大,去将凤姐儿争取来。哪想得她这一枪是射|进了棉花里,半点儿反应也无,不仅也有些气苦。邢夫人瞧她脸色,也缓了神色,殷殷劝她:“说到底,我也算是你的嫂子,我这做嫂子的劝你一句:好歹要有个自己的骨rou是正经。你瞧你们太太,儿女双全不说,这不现下又有着喜,旁人不说,我瞧又是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