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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付东亮低下头,显得很挫败,“别说我没钱了,哪怕我有钱也不会给,就让她自生自灭吧。”静了片刻,付东亮看了眼身边的儿子:“只是难为你了。”背着这样一个狼藉不堪的家庭,好的出身是份荣耀,反之就是个抹不去的污点。付言风说:“习惯了。”他陪着坐了会,来了一个陌生女人,非常黑,个子娇小,见有人在,表现的很拘谨。显然是付东亮的新相好了,为了避免人太过尴尬,付言风给他塞了点钱就走出了医院。他没回网吧,直接坐车回了公寓。至于张池说的那个工作最终也不了了之。几天后的傍晚,付言风从超市回来碰上了正拎着大包小包准备上楼的两母女,倪青这天刚放假,见到他愣了下。付言风跟唐湘音打了声招呼,随后理所当然的给人搭了把手。将手上的购物袋往倪青怀里一塞,转而拎起两只巨大的行李箱,冬季衣服穿的严实,观赏不到他双臂用力而鼓起的肌rou,然而看着他毫不费力蹭蹭蹭往上走的轻松姿态,想来衣服底下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唐湘音瞅了眼购物袋,装的鸡蛋和蔬菜。她说:“小付,今天晚饭阿姨家吃啊,咱们人多热闹点。”“不了,我家里电饭锅已经插上电了。”他说。唐湘音:“这有什么,留着明天做早饭,要么你把锅拿下来。”登四楼时,他的呼吸开始喘,听了这话只是笑了下,没多说什么。唐湘音自己还抱着一个大包,对比付言风,她反而显得更狼狈,忍不住叹了声:“果然年轻就是好。”真正一身轻的倪青说:“别羡慕,你反正也年轻过。”“嗯,是啊,你也迟早得老!”“……”倪青说,“东西给我,我来抱。”唐湘音避了下:“得了,一个重感冒患者还是消停点。”付言风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搁,转手又接过了唐湘音手中的东西放到行李箱上,目光轻描淡写的扫过倪青。倪青没注意,侧过头用力的咳了几声。弱鸡如她,馊了那么久都活蹦乱跳的,馊味一除结果就光荣掉链子,人果然还是要贱活着。她吸了下鼻子,脑袋有点懵。这个晚上付言风还是留在了这边吃饭,就是自带了电饭锅和菜。去别人家吃饭自备粮食的还第一次见,连倪青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加上前一次付言风的体贴赠衣,倪青看着他那冷的要掉冰渣似的面容也就没那么排斥了,就那样一个人,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反正心是好的,何况唐湘音把人照顾的跟亲儿子似的,她别说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就算战斗力爆棚这时候也得偃旗息鼓。“我明天想吃鸡翅。”倪青叼着个青菜叶在那边说,这菜还是付言风购物袋里的那颗。唐湘音说:“明天上班,没时间给你做。”“你们单位什么时候放假?”倪青问了句。“二十八吧,不好说,去年还是除夕前一天才放呢,怎么?”唐湘音笑着看了倪青一眼,“你有什么计划?”倪青:“我能有什么计划,我就随口问问。”唐湘音转向一边安静啃饭的少年:“小付上班到什么时候?”“还不清楚,估计也不会早。”他说。付言风有个不错的习惯,跟长辈交谈时,他会停下手边的动作,认真而温顺的看着对方,由此显得人更为真诚乖巧。唐湘音喜欢他喜欢的不行,夹了一筷菜到他碗里:“还是做一休一?”付言风点点头。唐湘音说:“以后每天休息了就来阿姨家吃饭,平时我……”倪青突然猛一阵咳,打断了唐湘音后面要说的话。一口汤噎着了,喝口水都能噎死说的可能就是这个了。唐湘音说:“一听小付要来你就这么兴奋?咳的脸都要没了。”倪青又猛一阵的摆手,等彻底缓过来时,一张红脸上挂了两只湿漉漉的眼,哑声说:“乱叨叨什么啊,我喝汤进气管了。”视线扫过去跟付言风的一碰,又各自面无表情的转开。晚饭后,付言风帮着唐湘音收拾,这一次唐湘音没有拦着。厨房里,唐湘音拿着抹布在擦厨台,付言风站在水槽前洗碗。唐湘音低声说:“你妈现在还有找你吗?”付言风摇头:“她不知道我住哪,那次是半路碰上了。”被人围观撒泼的时候不巧又被唐湘音撞了个正着,由此大概了解了一些他家里的情况,唐湘音很难理解为人母的可以逼自己的孩子到那个份上,尤其这个孩子还如此优秀。人都有恻隐之心,但她想多照顾着点付言风的心思并不是出自于同情,而是一种少年时期的感同身受,毕竟她那屋里也有个不作为的父亲。唐湘音知道他半工半读的情况,未成年的孩子想要在这个社会站稳脚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倪青没有回房,而是捧着脑袋在客厅发呆。等付言风出来她少见的冲人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付言风走过去。茶几上放着一本红皮的习题册,她往付言风跟前一推。“学校老师推荐购买的,也帮你订了一份。”倪青鼻塞有点严重,在跟重感冒抗争的同时也就顾不得去关注付言风微变的脸色。她说:“答案在最后面,你拿去看看吧,应该挺有用的。”付言风随手翻了几页,题型归纳的很完整,也非常的有针对性。“多少钱?”他说。倪青:“你要给钱?”付言风看着她。“有意思吗?”倪青说:“那我是不是得把你买的菜给吐出来?”第13章若不是唐湘音提前有过交代,她也不可能帮着给他买这个。躺上床后倪青脑子里滑过的还是付言风那张半死不活的脸,她觉得这人想法太多,活的太累。没一会,她觉得有点发冷,鼻腔发热。倪青心下觉得不妙,起身去测了下体温,三十八度。真烧起来了。倪青轻手轻脚的翻出了退烧药,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吞了一颗,想了想,保险起见又吞了一颗感冒药。重新爬上床后,不知是药效问题还是什么,很快就睡死了过去。隔着一块厚厚的石墙,下面的睡的昏天暗地,上面的醒的乱七八糟。付言风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头柜,狭小灰暗的卧室内他像一片浓重的阴影贴合在角落,安静的有点趋向于死寂。习题册醒目的躺在脚边,颇委屈的带了几道折痕。南方的室内没有暖气,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