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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进了她眼前的水面里。水花落下之后,她看到一个人正在水中微弱的扑腾,他穿一身白衣,却被大火和浓烟燎熏的斑驳漆黑,看上去十分凄惨。郑姒跑到一边,捡起一根长树枝,伸到他面前,然后将他拉上了岸。他双手撑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出一些水来。郑姒蹲在他身边微微偏头看他,小心的说:“你没事吧……”他一抬头,露出那张半边血痕的脸。郑姒闭嘴了。好吧,看上去就不是没事的样子。“你要不要……去医馆?”郑姒问。他抬眸看了看她,没说话,点了两下头。于是郑姒助人为乐的将他送去就医了,而后功成身退,回到宿柳巷看了一眼。火还没有停,不过弄凤楼已经烧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周围很嘈杂,有人在喊,有人在哭,水一下下的泼在大火上,却如泥牛入海,收效甚微。郑姒叹息了一声,转头想走时,忽然看到一个小孩子——正是那个可能是长公主私生子的孩子,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火楼之前,仰头看大火。郑姒走上前,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提溜到了一边。蹲下身问他:“你娘亲呢?”他别过脸不说话。“那我就把你送去官府了?”郑姒说。他奶凶奶凶的蹬了她一眼,而后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郑姒带着小豆丁找到乐陶公主的时候,她正在城外的长亭中秉杯独酌,身后站着那个默不作声的黑子小侍卫。她把她鹅子交到她手上,“路边捡来的。”乐陶公主淡淡的督了他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习以为常了似的。“陆迟,打一顿。”她说。然后那小孩就被拎走揍了,郑姒新鲜的瞧了两眼。起身告辞的时候,她被长公主扣住了手腕,拽回了座上。她抬手给她斟了一杯酒,推到她手边,扬眉示意了一下。郑姒拿起酒杯,小口抿了一下,便又放下了。乐陶公主并不强逼她喝酒,见她肯给面子就已经满意。独酌无聊,她逮到一个说话人,就随意的起了个头,漫无目的的开始和她说些闲话。半醉微醺的时候,她道:“你回到京城之后,我的日子兴许不会像从前那么无聊。”郑姒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她醉了。“我不回京。”她说“你不回京?”乐陶公主愣了一下,道,“他的事,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知道啊。”郑姒说,“他要回京那是他的事,我只想留在翡州。”乐陶公主醉眸盯了她许久,低低一笑,“你以为,你想留就能留吗?”郑婢了蹙眉,“什么意思?”乐陶公主没有向她解释。她嘴边挂起含糊的微笑,在心中想,你还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她瞟了她一眼,说:“郑明义死了,你知道吗?”郑姒瞪大双眸,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震惊到了。蹙起双眉,语气犹疑,道:“他不是才带着商队离开翡州吗?”“可他的确已经死了。”乐陶公主道。这其中,还有她一份功劳。郑姒有些不信,道:“他若真死了,翡州城会没有一点风声?郑家人会不知道?”“客死中途。再粉饰太平。”乐陶公主垂眸笑道,“想要一个人消失,又不被世人发现,有的是手段。”她弯唇笑了一下,眸含深意的盯着她,道:“小姒儿,你要当心啊。”郑姒不明白自己要当心什么。她如今只关心一件事。“郑明义真的死了?”她问。乐陶公主眸色深深的盯了她一会儿,心道,便冒险帮她这一回吧。她这样的人,若被那个小兔崽子毁掉,实在太可惜。她将手指探入袖中,勾到一枚玉扳指,拿出来,丢在郑姒面前的石桌上。“认得这个吗?”那是一枚通体漆黑的玉扳指,戒面上雕着一只貔貅,底端有一道小小的圆润豁口。郑姒认得这板指。它原本一直被郑明义戴在手上,据说是某种重要的,类似家主印的东西。这个东西都落入了旁人之手,他应该确实遭遇了不测。而且……说不定就是长公主干的。郑姒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没敢再吱声。但是她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她找到让自己活下去的法子了。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即可。……而后几日,郑姒未雨绸缪的给自己造了一个假身份,利用钞能力得到一个名叫“沈青篱”的户籍,又将不少银钱存进了钱庄,足够保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做完这一切,她安心了不少。知道郑明义的事情之后,她隐约明白了一件事。像他们这样功能性的配角,被创造出来是带着使命的,看似处处受限制,实则只要稍微费点心思,她们就能拥有辽阔的自由。比如,的前期讲的是,她假千金的身份被发现,然后被父母留在了翡州,而真千金郑姣取代了她,随父母回到了京城。虽然中间细枝末节的事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这个结果是没有变的。这个关键性的结果没变,就能保证故事顺利的进行下去。跳出去看待这件事情之后,郑姒发现,她存在的价值就是作为郑姣的对照组,以她的悲惨,来反衬她的风光。中,她在翡州的状况总是借由他人的口说出,说她为郑家所不喜,说她在翡州名声差。而这大半年来,郑姒靠自己瞎折腾,也差不多达到了同样的效果。所以她才阴差阳错的躲过了剧情的制裁,过的逍遥自在。而里,她的死讯传入京城那日,正是皇后开百花宴,为诸皇子选妃的那一天。郑姣在那一日,成了那个举世无双的裕王的未婚妻,一下子飞上枝头当了凤凰,惹得无数人眼红艳羡。她泥潭深陷,香消玉殒,而她步步高升,一路荣华。郑姒的死是一抹浓重的阴影,让落在郑姣身上的光,变得更加闪耀。这便是她不得不死的理由。这样来看的话,她其实不用真的死。让世人都以为她死了,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郑姒想,等这个冬天过去了,她就收拾收拾跑路,让袖珞散布一下她孤苦无依,凄惨死去的谣言,等这波风头过去了,她再改名换姓的回来,以一个路人甲的身份,继续在翡州过她的神仙日子。她算盘打的噼啪响,将一切都计划的妥妥当当,自我感觉身边已经没什么危机了,便打算放下心来咸鱼躺,继续无忧无虑的过她的小日子。然而,刚睡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