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意

    林尘雾把mama的晚饭准备好，下楼就看到了等在单元楼门口的向烛南。

    他没有像大多学校门口的高中生那样叼着烟，他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气质清新雅正，一如既往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

    林尘雾拎着包过去，耳根早已开始泛红，“你真要……一起去？”

    其实她不想让他跟着，万一被mama看到她和男同学走得近，她不好解释。

    她想到的向烛南也早已想到，他弯唇满不在乎地笑了下：“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又不和你进去。”

    他是来找她吃晚饭的，又不是陪她见家长。

    林尘雾低低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两人并肩往前走，她目不斜视，眼睫微垂着，将心动和胆怯都表现在脸上。

    向烛南视而不见，一把牵住她的手，带她来路边打车。

    被他拉着手往前走，林尘雾的心跳错拍，胸口怦怦作乱得厉害，声音大得她怕路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出租车停下，向烛南拉开车门，转头看她，“上车。”

    林尘雾回神，乖乖上车。

    两人坐稳，司机踩动油门驶离。

    后排座位，林尘雾的位置原本离向烛南有段距离，但他拉着她的手，不停地揉弄她手指。

    细嫩的触感向烛南越玩弄越喜欢，那双手迟迟没有松开。

    这个动作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向烛南靠着林尘雾的肩，微侧过头，在狭窄的车厢与她说悄悄话：“今晚我家里没人。”

    脖子被他唇间喷洒的热气弄得有些痒，林尘雾下意识缩着肩膀躲闪。

    前面还有开车的司机，她顿觉不好意思，脸颊红得厉害：“你别乱说……”

    向烛南倚靠着座椅，低沉笑了：“我乱说什么了？又不干别的。”

    “……”

    好一个倒打一耙，林尘雾一时语塞。

    车子缓缓前行，向烛南侧头看着女生眼神躲闪的半道侧影，柔和的面庞，水红色的唇瓣，以及线条清晰的优越下颌，处处都美得让人移不看眼。

    他眼底情绪翻涌而过，收回目光，握着她小手的大掌加重了些力道。

    林尘雾察觉到了向烛南的情绪，但她不知如何应对，所幸用沉默敷衍过去。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林尘雾想付钱被向烛南拦住，连推搡的机会都没有，他利落付款，抬着下巴催促她小车：“看着点车。”

    林尘雾愣了愣，只能先下车。

    向烛南也下车，她低头拨弄手机，嗓音嗫喏：“我把车钱还你……”

    无功不受禄，她不想花对方的一分钱。

    可向烛南直接按住她的手，此时嘴里的棒棒糖化掉，他把彩色棒身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你进去送饭，我在这儿等你。”向烛南按着她的肩膀，强势地帮她扭过身，最后推了一把，语气噙着笑：“快去快回，耽误我吃晚饭，晚上就吃你。”

    “……”

    林尘雾被吓到，连头都没回，小碎步朝着医院入口跑去。

    她进去，向烛南转身走到林荫道，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从烟盒中敲出一支烟，他松松地咬在唇间，偶尔吸上一口，眉心褶皱显现。

    远远看着高耸的医院大楼，向烛南漆黑的眸色愈发深邃，像是古井幽潭，引人沉沦，实为溺毙。

    看就久了，向烛南眼睛酸涩，垂眼看着地面。鸦羽般的眼睫下落了两块阴影，他眼底的情绪再也不见天日。

    从医院出来，林尘雾远远就看到了林荫树下的高挑身影。哪怕是背影，向烛南也有鹤立鸡群的气质，在这繁华街道的一角熠熠生辉。

    她缓缓走过去，像是飞蛾扑火，明知危险，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步步深陷。

    “我回来了。”林尘雾声音小，气场尤像羸弱美人。

    向烛南习惯了，听到这声音就转过头，眼底空落落一片，好像一池平静的湖水，有安静祥和的力量。

    他又咬了一根棒棒糖在嘴里，林尘雾微有差异，盯着他嘴角橙色的细棒看。

    “想吃糖？”向烛南把棒棒糖从嘴中拿出，黑眸幽幽锁着她，里面盛满和煦的笑意：“还是想亲我？”

    在林尘雾面前，向烛南没必要藏着本性。她见过他欲望最膨胀的时候，也是最晦暗艰涩的一面。

    闻声，林尘雾耳轮一红，垂眼否认：“没有……就是见你吃两根糖了。”

    在她心中，向烛南不该是爱吃棒棒糖的男生。

    下一秒，他牵住林尘雾的手，在往怀里拥的时候搂住她的腰。他们都还穿着校服，哪怕向烛南长得高大，林尘雾五官明艳，路人也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年纪不大。

    林尘雾羞涩于这样的目光，推搡着向烛南的胸膛站直，又往后退了退。

    “你不是还没吃饭么，去吃饭吧……”

    她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亲密。

    ……

    吃晚饭只是说辞，向烛南想见林尘雾才是最真实的目的，尤其是在晚饭后的时间独处。

    天边光与暗相接，渐渐，整座城市陷入混匀浓稠的夜色中。路边是华灯初上的盛景，林尘雾的手一直被向烛南牵着，从城中走到他家小区。

    “去你家干嘛？”

    看到前方的小区名牌，林尘雾停下脚步。来之前向烛南没说过回家，她只当是在外面散步，才误打误撞跟着他走到这来。

    向烛南的手越握越紧，语态毫无商量的余地：“今晚在我这儿住。”

    “……”

    顿了一下，林尘雾当场拒绝：“不行。”

    话落，向烛南侧眸看她，一副等她说下去的样子。

    林尘雾喉咙干涩，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解释：“我mama明早很早就回家了，我不在家不行……”

    而且，她不敢在他家睡觉。

    哪知，向烛南油盐不进，拉着林尘雾的手就进入小区。

    “那就上楼待会儿，我晚上送你回去。”

    “……”

    林尘雾一路被带上楼，从电梯出来，她就被他推进自己打开锁的公寓。这是她第二次来，脑中还带着上次旖旎的记忆。

    想到上次在这发生的一幕幕，林尘雾突然想到今天周蔷和她说过的话。

    向烛南周日带周蔷去看电影了。

    还体贴地送她回家。

    一瞬间，林尘雾心中的紧张消失了几分少女心事的羞涩，目光带有审视意味，偷偷看向刚换好鞋子的向烛南。

    后者灵敏捕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想说什么？”

    林尘雾微张的唇瓣瞬间就合上，想摇头，但自己好像是有点在意，毫无底气地问出来：“你……你周日和周蔷去看电影了？”

    这是她罕见的关心他和周蔷的进度，向烛南故意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