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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地旋转,身形听到锁芯内金属摩擦的声响,“咔嗒”一圈,“咔嗒”又一圈,铁门开了,伴着淡淡铁锈的气味,沈湘推开门,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真的还是老样子……老楼外狭窄的过道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8,外省牌照,车窗被摇下半截,车内一个男子剑眉星目,正目光森然地看着楼房内亮起的灯。“你确定是这一家?”男子的声音低沉、醇厚,好听的男中音,却带着透彻入骨的寒意,前方驾驶位递过来一只档案袋,有个男声道:“老板,资料都在这里面,错不了!”男子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翻着档案袋内的资料,最后在沈湘那张两寸照片上来回摩挲,嘴角一点点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了,走吧!”夜色中宽大的A8缓慢地滑行,那半截开启的车窗一点点升了上去,遮住了那一双灿如星夜的眼睛。屋内有股浓重的霉味,沈湘打开灯,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洒落的灰尘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借着灯光,蔷薇花墙下还停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三年不见,车身已是锈迹斑斑,看着窗外熟悉的场景,沈湘胸口一阵一阵的闷堵,于是她又将窗帘拉了起来。身体仿佛抽空般的疲惫,她沿着墙壁缓缓下滑,最后坐在墙根处蜷缩着身子,沈湘将头放在两膝之间,紧紧闭上双眼。直到腹中传来“咕噜噜”饥饿的轰鸣,沈湘才站了起来。她从带回来的旅行包内掏出一盒碗面,晃着身子走进厨房。这里原本是个一室一厅的二手房,厨房和厕所仅容身体转身,因为是一楼,所以有个不大的院子,沈湘和石冀北当年买下这栋房子就是看中那个院子,沈湘喜欢蔷薇,石冀北便自己抡大锤帮她砸开水泥地面,种了一院的蔷薇。沈湘坐牢那年,蔷薇花开的还不茂盛,仅仅就是几朵,沈湘在监狱里面时还常常梦起,看书读报的时间看到花朵插画还会想她的那院蔷薇会不会死。等泡面的时间,沈湘闲的发慌在屋内闲逛,其实就是五十来平的空间,无非是将抽屉一只只地打开再一只只地推回去。沈湘坐在那张双人床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这一边是石冀北的,沈湘还记得每天睡前他喜欢靠在床框上,用枕头垫着背,看上好长时间的书,然后在自己睡的迷迷糊糊地时候把她紧搂进怀里。抽屉被一点点地拉开,沈湘看见里面放着房产证和一张存折,沈湘拿起存折打开翻看,存折的抬头写着她的名字,她翻了翻,滑出一张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湘湘,还是老密码!这是我的手机号:138xxxxxxxx,务必联系!熟悉的笔迹,苍劲有力,石冀北的字和他人一样赏心悦目,沈湘冷笑了一声,将那张纸条团了团,捏进手心里,然后用纤细的指尖点着存折上数字末尾的“0”。沈湘承认,她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但从未像今天这般心灰意冷,心里那道伤疤像被人拿刀又划开了,翻出皮rou,一把接着一把地往里面撒盐。沈湘将存折阖起来又放了回去,关好抽屉,打开下方的小门,柜子下面原本放的都是石冀北的书,但此时只有满满一柜子的信,沈湘拿了一叠放在手心观看,差不多一周左右便有一封,上面盖着邮局的邮戳,地址都是沈湘服刑的那座监狱,其实这些信沈湘都见过,石冀北将它们寄过来,沈湘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三年,近一百五十多封信,沈湘一封也没有拆开过。沈湘将手中的信又放了回去,关好柜门,走到客厅里打开面碗,面已经泡烂了,浮在油腻的汤料上,沈湘吃了两口,便丢下筷子,将手心的纸团丢进面桶里,合着一起倒入垃圾桶。沈湘的双臂撑在水池两边,低垂着头,脚下是令人作呕的泡面汤料的味道,沈湘打开水龙头,看着那白色的水柱哗哗的下流,跟着嘶声大哭起来,眼泪肆意、汹涌地往外流,沈湘的手指死死地抠住水池,指尖由白再到青紫,那骨瘦如柴的肩胛不停地抖动,像风雨中挣扎的蝴蝶。月色阑珊,只有水声和隐隐夹杂的哭声……第二日清晨,沈湘拉着一只不大的旅行箱走出华园新村,她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坐在车内,她摇下车窗再一次看着这个城市的一切,一个个场景从身边闪过,却在脑中定格。车内开着音乐,放着柯以敏的歌:牵着他的手已没有了温柔你的小心呵护不了他所谓的自由他给一句问候你拿一生守候你的真心感动不了他善变的理由到底爱要付出多少才算深给了他你的真却已收不回来那个伤害你的人你却一直放不开为他迷失了你的灵魂为什么他还是不明白那个伤害你的人你却为他丢了魂放弃所有你执着的等待到现在你还是一个人孤独的徘徊车开过跨湖大桥时,沈湘将手中铜钥匙用力地向着桥栏外抛出……一个月后,帝都最有名的夜总会“衣香鬓影”的包厢内,一个微醺的男子扯着领带走进厕所反手将门锁上,隔绝了门外音浪的声响和放浪的调笑声。石冀北将高大修长的身子靠在门板上,按下手机的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男声:“石……主任。”“接到了吗?”石冀北强忍着上涌的酒意,将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微微喘息。“没接到!”石冀北心口一阵冰凉,忍不住将声音提高:“为什么没接到?”“监狱方面说,因为监狱长调动问题,交接时将即将出狱一批表现良好的提前释放,沈……小姐她提前了二十八天……”“为何没有报给我?我记得当时跟那姓曹的吃饭时说过,她一切动向都要报给我!”石冀北的嗓音已经提高地不止一点半点,门外已经有人听到他的吼声,开始敲门。“冀北,出什么事了?冀北?”“我去过了,曹监狱长说两个月前给您打过电话,还是他亲自打的。那时您和您夫人陪上级领导在海南的温泉疗养会所疗养,电话是您夫人接的,她当时答应他要转告您的,您看这……”“啪”石冀北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厕所的白釉瓷砖上,霎时崩地粉碎。“谢-鹭!”石冀北将双手插*进发丝里,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两个字。门外敲门声更响了,石冀北仿若未闻,他抱着头蹲了下来,默默在心中喊着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