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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sao扰

    

    因为自我保护机制,那些黑暗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在她尝试回想时,也只有一些片段的影像。她很难描述当时的情感和思维逻辑,那就像一个漩涡,不论思想延伸到哪里都会被卷入一样的泥潭,得出同样的结论:我应该去死。

    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她也经历过一样的事,性sao扰。在按照对方的期望行事后,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和不适,因此并没有听从那人所要求的“待在原地,等他回来”,而是怀揣着不安和惊慌,停留了一会儿后跑走了。在回家后,她跟最亲近的母亲说了这件事,她表现得很激动。那表情让她更加不安,怀疑自己做了一件极其不好的事情。她不敢再提起那件事情,即使她还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她已然从母亲的表情中读懂了——那是她才刚刚开始的人生的污点,宣告着她是一个被“污染”了的女人。

    看言情小说时,她看到主角因为自己交过男朋友而苦恼纠结,文中反复提及的“贞cao”、“纯洁”、“处女”的意思忽然清晰起来。她无师自通地把它们和自己的污点联系到一起。“原来这是肮脏恶心的事情,是经历过会被别人厌弃的事情。”

    她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惶恐,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是基于她个人存在的巨大危机。在久远的回忆里,母亲想要亲吻她,但她拒绝了:“我的初吻要留给以后的男朋友,你不许亲我了。”那时候mama笑着说:“小时候都被我亲过好多次了,长大就不让亲,真是女大不由娘啊。”

    那时候她是怎么想的来着?好像得意洋洋、自信满满,还在mama的提问下写了一纸的配偶条件来着。因为她隐隐约约从旁人的言语、态度中感受到了,洁身自好的女人是很受欢迎的。可是现在,她“不干净”了。虽然她并不很清楚这是什么危机,将会以何种方式损害她自身,但莫名的自卑笼罩了她,让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昂首挺胸、神气满满地蹦蹦跳跳。在面对她人时,也总是莫名低了一头。

    她没能忘记那件事,也没法洗掉那个污点,每次回想起那件事,母亲痛心疾首的训斥好像就在耳边“我告没告诉过你让你别在外面站着?我不是跟你说了到地方了就进去等着吗?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痛苦率先涌入心底,然后是委屈和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凶狠地训斥我?我只是没有进门,因为我的课外班时间还没到,我不好意思。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个坏人,他想要对我做那样的事?他夹着公文包,憨厚普通的一张脸,焦急地转圈说想要我帮忙,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个骗子?”

    眼泪压抑不住,沾湿了枕巾。“mama……mama……我真的做了那么糟糕的事?我不是逃掉了吗?我也没有那么傻啊,为什么你不为我高兴,而是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手上的东西洗掉了,可是在mama失望崩溃的眼神里,那东西好像把她整个人都弄脏了,让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是我的错吗?”她狠狠咬住了嘴唇,希望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嗓子里好像被什么灼热的东西堵住了,让她呼吸困难。她想要从这痛苦中解脱,满怀希望地想着“那或许不是我的错吧,毕竟我也没办法”,然而那眼神又一次浮现,责怪着她的不懂事和逃避。心里涌上一阵酸楚,整个人都在不停发抖,她明白了这是她无法逃脱的判决。

    “是我的错吧。”如果不是我不听mama的话,每次都固执地守在外面等到时间才进去,就不会被那个人搭话了。如果不是我太笨了,相信了那个人真的需要帮助,就不会被带过去了。如果不是我……她在脑中构想着许多如果,悔恨和自责充满了她的心。头痛得好像要炸开一样,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在自我厌恶的漩涡里,她第一次想到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