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交易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许久的走廊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江芷重新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忐忑。

    江逊说过，只有让客人开心了，她才能留在江家。贺朝之刚刚的样子，显然并不开心。

    “江芷。”脚步声停在房门外，是宋琦的声音。

    江芷站起身，将房门打开一条缝。

    “跟我来。”宋琦依旧像从前一样对她温和地笑着，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

    江芷知道，那只是她的错觉。

    江芷没想到的是，宋琦并没有带她去见江逊，而是带她回到了主楼地下室。

    江芷不确定江逊的意思，思忖半晌后决定开口问宋琦。他平日里和江逊几乎形影不离，一定知道江逊的心思。

    “宋先生，我父亲他......”江芷刚问出口，宋琦忽然将她的房门从外面关上。

    咔哒——

    江芷听见房门反锁的声音。

    “宋先生！”江芷慌忙跑到门前拧门把手，门从外面锁死了。

    “小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宋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江总说了，他不喜欢说谎的人，希望你好好反省。”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江芷连忙追问。

    宋琦却不再回答，脚步声愈来愈远，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江芷颓然地坐到椅子前，出神地盯着桌上的杯子。

    决定留在江家的那天，江逊就问过江芷，她有没有和男人上过床，江芷说没有。

    她没有说谎，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在花园遇见江离。

    江逊让江芷接待客人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发现，可她还是怀着渺茫的希望去了。

    可惜，贺朝之果然发现她不是处女。

    她知道江逊一定会震怒，可江逊将她关起来，却又没有赶她走，是不是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她不知道。

    进入江家，就如家兔进入狼窝，一旦被咬住，她只能等待。

    等待野狼松口。

    不知什么时候，江芷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她睡眠一向很轻，如果有人来了地下室，她一定会醒。

    看来，这么长时间，并没有人来过。

    江芷走到门前，拧了拧门把手，门果然还是锁的。

    为了更好地接待贺朝之，江芷只在早上吃了点吐司，这会儿肚子也饿了。

    好在挨饿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还能忍受。

    江芷坐到桌子前，想喝口水，才想起水杯是空的。

    不吃东西没什么，不喝水，还是有些难受的。

    喊人也没用，这个时间，陈水也睡了，不会有人管她。

    江芷只好又回到床上闭上眼，只要睡着了，就不渴了。

    刚躺下，外面走廊忽然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芷一惊，猛地坐起来，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声音慢慢接近，是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房门口，锁孔传来插钥匙的声音。

    咔哒——

    门开了，走廊昏暗的灯光勾勒出瘦高的人影。

    是江离。

    “江离，你怎么——”

    话刚说一半，江离走进来，一手将房门关上，另一手往江芷的桌上放了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怎么不叫我哥哥了？”江离戏谑地问她。

    江芷低下头，没心情接话。

    上一次在房间不欢而散之后，江芷以为江离不会再来找她。

    江芷不说话，江离也不恼，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下来。

    “江芷，你知道父亲会关你多久吗？”江离问她。

    江芷摇头。

    “通常是三天。”江离的声音冷冰冰的，“三天不吃饭不会死，不喝水的话，可能真的就死了。”

    “他敢在自己家杀人？”江芷的声音有些沙哑。

    江离笑了一声，没回答，冰凉又严肃的眼神却给出了答案。

    “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江芷问他。

    江离答非所问：“我给你带了水和面包。”

    江芷的喉咙干得难受，爬起来朝桌边走去。

    “等等。”江离伸出一只手拦住江芷。

    江芷低头看他。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帮你？”

    “你说。”

    “我知道父亲为什么生气。贺朝之的事，是我和父亲说，有办法让贺朝之消气，父亲才允许我来看你。”江离说。

    “贺朝之为什么会生气，你比谁都清楚。”江芷的声音微有怒意。

    “当然。不过，我们那晚的事，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江离说。

    江芷笑了一声：“原来你是害怕了，来封口了。”

    “我害怕，你也该害怕。”江离说，“如果我不来，你可能真的会死。”

    江芷捏了捏拳头，终于又放开。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说。

    江离站起来，把桌前的位子让给了她。

    江芷急忙坐下，拿出袋子里的水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父亲虽允许我来看你，却没答应放你出去。”江离继续道，“只要你答应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明天，我就能让父亲放你出去。”

    江芷一怔，拆面包的手停在半空。

    “你要我做什么？”江芷问。

    “你知道，我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部分生意。父亲在商场上有客人，我也有。”江离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江芷没动声色，捏着面包的手却在暗暗发抖。

    无论江逊怎么对她，她都不会伤心，因为江逊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可江离，江离是她的亲哥哥。

    她回江家的时候，本该万念俱灰，内心却为母亲说过的“哥哥很疼你”留了一丝希冀。

    希冀她真的能有和母亲一样爱她的亲人。

    即便在学校被江离的狐朋狗友们猥亵，江芷也仍旧对哥哥存着一丝希望，心想也许他是被流言迷惑呢。

    直到在花园里被江离侵犯，她还在为他开脱，怪她，怪她给江离下药。

    可在江离暗示她招待客人的这一瞬间，江芷心底仅存的希冀彻底破灭了。

    她知道，江离永远不可能将她当作亲meimei了。

    破碎的希望并没有让江芷一蹶不振，她向来擅长把希望转变为恨意。

    她心里慢慢滋生出一个能让江离万劫不复的计划。

    江芷站起身来，双手攀上江离的脖子。

    江离后退一步，却没有推开她，只惊讶地盯着她的双眼。

    江芷的双眼亮晶晶的，一会儿像是盛满无处诉说的感情，一会儿又空洞得只剩下那抹寂寞的光。

    “哥哥，既然我们都发生那种事了，不如你帮我练习练习，这样也好招待哥哥的客人啊。”

    江芷的声音绵软轻盈，炽热的呼吸打在江离的脸侧。

    江离牙关一咬，下体不听话地胀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