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分手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苏莺莺猛然坐起来，“你当我是什么？”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只有她永远在原地，苏莺莺在这一瞬失望和愤怒达到顶点，她忽然觉得自己太把谢璟看得重了。

    自从与陆嘉明和离，她在逃避中对谢璟上了心，患难见真情，这几日她纠结后终于咬牙认了。

    但他也只是像其他的薄情男子一样，一直在用话搪塞。

    谢璟轻叹一声，他何尝对这样分分合合的情况满足？

    她有她的不得已，他也有他的。

    此次税案一事了结，正是邀功行赏的机会，也是他的际遇。

    他已萌生退意，若是能与她找一处没人的地方，两个人都不用因外界身份而困扰，过着两人的平淡日子就好。

    可惜她心性未定，他杂事缠身，陷得太深。单说一点，谢珩那处是第一个大障碍。谁一时半会都逃脱不开，但他愿意为止努力，从此开始积极筹谋，这便无法在她身边多留了。

    谢璟如往常调笑两句，意图转开话题。

    他有些认真道：“与我一起太危险，阿偌机敏，你与他一同在路上行走，我再派人暗中保护……”

    苏莺莺面露厌烦之色，这些听起来完全就是他的借口。

    她抢白道：“你说的，我不同你一起，跟你是何关系？既然非亲非故，我又何来的危险？”

    情欲过后，艳如桃李的脸却板着说出这样冷冰冰的话。

    谢璟一愣，沉默片刻，半晌说道：“是这样……嗯……”

    床前桌上灯油燃尽，等了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苏莺莺刻意不去看枕边人，她也感受不到他有任何动静。

    黑暗中，苏莺莺躺着瞪大眼睛，察觉他翻了个身就继续睡去，她眼睛发酸，微不可闻抽动鼻子，压住了哭意，闭眼强迫自己睡去。

    这一觉睡得好沉。

    等再睁开眼，天大亮，约莫已近中午，身边已经空了。

    前些日子病着，谢璟只在椅子上睡，苏莺莺暂且没有什么感觉，等看到角落里小炉温着的一壶水，她才意识到这是他准备的，谢璟已经走了。

    她用这水简单擦了个身，直到水凉，分离的痛苦蔓延上心头。

    苏莺莺失魂落魄走出去，阿偌已经收拾好了马车，正搬行礼，凳子上放着一碗素汤。

    “莺莺姐，吃完了该启程了。”

    阿偌忙忙碌碌收拾完，忽然发现身后没动静，转头一看，站在门前的苏莺莺正无声流泪。

    他吃了一惊，愣了一会儿，烦躁抓抓头发，上前去却不敢看她的脸，低声抱怨道：“那些大人物就是这样的……他走便走了，你也莫伤心……”

    阿偌没安慰过女子，越说，苏莺莺哭得更厉害。

    昨晚动静他捂着脑袋都被迫听了大半夜，想讥讽几句，再看到她被抛弃了的伤心，也不好再开口，心里默默念叨，都怪她又笨又傻，哼，被那种男子哄骗了吧……

    阿偌面露不耐，苏莺莺抹了眼泪，什么都没说，上了马车。

    行行走走两日，与小茅汇合，中途与他们两人插科打诨几句，苏莺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阿偌和小茅都是命苦的人，苏莺莺暗自想她有父母疼爱和陆嘉明的庇佑，与他们相比，自己已经是幸运许多，难道还要一路受他们安慰和开解么？

    可惜造化弄人，一步错步步错，她如今再难回头。

    苏莺莺暗下决心，再也不要理谢璟了，到吉州无论是什么苦役她都愿意承受，陆嘉明的帮助她也不要，她要离他们远远的。

    这何尝不是一种执拗？

    苏莺莺到了吉州后，才发觉自己先前想的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