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他走了，再也不要她了
59.他走了，再也不要她了
苏莺莺醒来时万念俱灰，还未开口就先会哭，谢璟坐在床边，一脸恨铁不成钢，见她醒来便收敛了神色，一副关切模样。 “拿来……” 苏莺莺想到什么，挣扎要起来，谢璟不明所以，看她伸手够床头放的信纸，帮她拿了递去。 她似乎还是不敢想象眼前看到的，反复一字一句看了数次，最终把信捂在心口，嚎啕大哭。 “怎么会这样……”苏莺莺哭伏在床栏上，握住用力到手指发白，额头不停埋头碰撞木栏。 谢璟大惊，把人拉起来，骂道：“你竟是个这么没出息的？这么点事就要寻死觅活？” 苏莺莺胡乱挥舞拳头，重打了一下他，哭喊道： “当初我们明明说是假的，可是彩月说、说因为他事做的好，这休书已经经过道府，发往吏部，撤不回了呜呜……” 谢璟脸上惊讶，内心乐坏了，陷害她的收礼一事被陆嘉明以休妻割席的办法解决，涉及案件和高官婚娶，卷宗一层层经过上面，陆嘉明打了招呼，这封休书会停在某一个环节，可他怎么也不想有人对他妻子垂涎已久，硬是把流程再次推动起来。 谢璟气的是，知道苏莺莺的反应会很大，万万没想到会伤心至晕厥和有寻死之心，一时懊恼是否这次cao之过急，太伤了她。 “你冷静冷静，消息是否真实还未可知。”谢璟拍她的背顺气。 苏莺莺努力止住哭声，抽噎点头，但心底里知道彩月为人可靠，不会以这样的消息吓她，多半是千真万确的消息。 “嗯，对……”苏莺莺怔怔的，万念俱灰的模样。 她满面泪痕，散乱的发丝湿着胡乱贴在脸上，谢璟想给她擦脸，伸出手将她额边沾着的湿发丝撩开。 苏莺莺却像被针扎一样，尖叫推他，“你走开！不要碰我！” 谢璟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把他打走后，她钻回被子大哭，“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他急忙去扯开被子，“莺儿？” 苏莺莺更是激动打开他的手，“滚！不要碰我！恶心死了！我后悔遇到你！都是你！我才会这样的！” 男人愣住，她无力倒回去，藏在被子里呜咽。 她是个背叛丈夫的女人，都怪她不再忠贞才招致祸患，这是上头惩罚她没有做到妻子的本分，所以才会夺走她的丈夫，一切都是有罪的，她早该在那破庙里吊死，何苦要招惹这男人，糊涂地跟他纠缠这么久。 一步错，步步错，她的的罪孽原来早被上苍定夺并降罪下来，这样造化弄人的结果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 谢璟惊愕看着她，发觉她是铁了心不再搭理，一时心中愤恨。 她如今伤了心，就连以往的情分也不顾，他的耐心、温柔和百般照顾都是假的么？她难道不曾因他而欢喜过？守着那个只会让她生气和伤心的丈夫，不如跟他相处快活？ “好、好、好……你好得很！” 他一连说三个好字，怒气冲冲甩下这几句，气得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苏莺莺亦是不曾挽回，只顾呆呆哭自己的。 过了许久，她昏昏沉沉睡了会儿，一睁眼亦是黄昏，起来洗把脸，坐在桌前，把剩下的绣图继续做了。 只剩几寸，弃之可惜，苏莺莺见物伤情，却也坚持继续做，眼睛哭得干涩红肿，复又点了灯埋头绣，直把手指头戳破好几回。 数数也有二十余日了，剩下的日子简直对她来说像是死刑倒计时。 珩公子再也没有动静，苏莺莺第二日不见他，心里居然沉沉发闷，像有块石头压着。 这日她又在窗下，瞪着累着有红血丝的眼睛低头苦做，忽然想起，也不知道荇公子离开了没有。 正想着，外面响起一阵琴声。 苏莺莺好奇探出窗看，声音是从菩提寺主寺发出的，以往总听见诵经敲钟，什么时候还有乐声了？ 那琴声悠扬空灵，在禅寺中格外能净化人复杂烦恼心思，不自觉能被引入平静、淡然境界。 苏莺莺听了也不觉心平气和，看着满寺春色，心情终于不再死寂一片。 到领取斋饭的时候，苏莺莺顺便问今日琴声何来。 小僧答道，说是那位暂住已离去的公子知道寺中住的女施主心情欠佳，特意请了寺中僧人奏琴。 苏莺莺微惊讶，心上不由有一股暖意。 寺中女客就她一位，原来算是荇公子特意为她安排的，想来是作为茶叶回礼。 苏莺莺不禁莞尔一笑，再想到珩公子那人，心头一滞，哼，一个坏人，一个好人，真叫她对坏的越是厌恶，对好的更是有好感。 可见世间好坏都有奇妙定数，那么她受到惩罚是正常的事吧。 一想到这儿，心又沉了下去。 怪了，兴许是珩公子不在，她在这儿最后时间反而觉得度日如年，恍惚间疑惑之前觉得飞快的日子到底怎么度过的，死不肯承认是有个人陪着她，一高兴起来，时间就变得飞快…… 最后两日，苏莺莺等啊等，还未有夫君来信，外面也没有消息，像把她完全抛弃一样。 她虽是充满绝望，但此刻比起丈夫的绝情，她居然更恨珩公子居然真的不再找她，一走了之。真是个无情的男人！ 日夜难以入睡，思虑后，苏莺莺已有准备：到时夫君弃了她，她若是回到家乡遭人厌弃，没有地方能留她，那便直接一头碰死就是。 想定主意，苏莺莺的心反而静了下来。 不知她决心要死，是否是因为过于伤痛失望和怄气的选择，也许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有人能拉她一把，才会在听到荇公子赠给她琴声时候那么欣喜。 到最后一日，苏莺莺出了寺，远远瞧着陆家的马车在盘桓山路上驶来，她的心不可抑止激动，无论怎么样，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马车还没到，车边扶着木架朝她摆动手臂的彩月，一脸欣喜，大声喊道： “夫人！夫人！大人让我接你回府！” 她脸上充满喜悦，马车未停稳，彩月跳下来飞奔向她。 “夫人！大人要休了余氏，以后府里只有你一个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