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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病

    佩洛宁·卡辛正对着手中的书发愣。

    刚刚,先是家庭医生来进行惯例身体检查,再是jiejie唉声叹气着进来,用忧郁蓝眼睛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帮他把金色长发全部理顺,别到头的一侧,再轻轻吻他一下,塞给他一本书便默默离开了。

    佩洛宁再次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书的名字,以确定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新人类15岁大猩猩期治疗手册:性爱指导 图解版 全》

    佩洛宁颤着手翻开了正文第一章。

    对新人类大猩猩阶段的学术性解释只有半页。

    佩洛宁大概扫了一眼,在新人类世界,15岁为生长发育最旺盛时期,身体的剧烈变化与15岁以前各器官的发育停滞性冲突,导致机体混乱,产生焦虑不安、失眠、身体虚弱等症状,十分渴望性器官得到抚慰,与大猩猩族群在紧张不安时会不自主互相爱抚以缓解压力相像,故取名为15岁大猩猩期综合征。

    剩下半页则全在强调性爱在治疗手段中不可撼动的最高地位,再往后一翻,都是栩栩如生的图解。

    佩洛宁平静合上书,连纸张摩擦的细微声都没有弄出。但基本礼仪可不跟真实心理状况挂钩,他正惊涛骇浪着呢。

    jiejie和医生认为他的病是新人类才会患的大猩猩期综合征吗?

    但是,他们卡辛家族的基因序列,不是跟旧人类一模一样吗?!

    佩洛宁无声无息摸上书名里新人类几个大字。

    首先排除jiejie搞错书的情况。她进来时手里拿的东西就这一样,递给他之前也有看上几眼,这书的标题字号如此之大,还用上了鎏金工艺,哪怕只看上一眼也能看到新人类、性爱这几个字眼了。

    再加上医生在佩洛宁得病初期根本找不到病因,之后又不断暗示他的情况非同寻常,而现在,不论是病发时间还是具体症状,完全如同书中所说。这只能说明——他的确以旧人类之身患上了大猩猩综合征,而jiejie也的确希望他用性交的方式来缓解病症。

    要听jiejie的建议去zuoai吗···

    佩洛宁望向窗外,天连续好几天都是灰蒙蒙的,极远处的十几根工业烟囱总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排放黑烟,即使离得很远,佩洛宁仿佛也能看见黑烟中无数的细颗粒物。

    这里是他家,但并不是他最常住的家,他是被jiejie从中心城带到这儿来度假调养的。jiejie身为家主,却停下手头所有事务带他远赴此地,仅是因为医生提了一嘴这里可能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佩洛宁已经来此有好几天,气力竟真的恢复了一些,jiejie和他都本以为痊愈大有希望,但一看今天医生的脸色,佩洛宁便知道光凭在此地静养是根治不了了。

    虽然猩猩综合症不是致命的大毛病,只是让他莫名其妙焦躁和失眠,导致身体过度虚弱而已。但过度虚弱这简简单单四个字,就让他15岁的春季白白在床榻上流逝。除了如厕洗澡,他根本没下过地。

    这病如慢刀割rou,算是把他折磨狠了,而且jiejie已经为他cao碎了心,那就——

    “那就去找人zuoai吧。”佩洛宁翻开了性爱图解部分。

    下午,佩洛宁笃笃笃敲响了jiejie书房大门。他笑着说,自己恢复力气能下地走路了,想要独自去古宅不远处的小池塘边画画,独自,他特意强调,眼睛水蒙暧昧。

    jiejie便立刻同意了。佩洛宁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几分,这可是她头一次同意他一个人出门!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jiejie是以为他要出去找性交对象,不便派人跟着。

    被亲jiejie误会要去找陌生人露天性交,用他们旧人类的思想观来判断的话,堪称yin乱。但佩洛宁没有解释,只安安静静立在门边默默微笑,鞠躬表示感谢jiejie的让步。

    他就是故意引导jiejie这样想的呀。

    虽然决定了要去性交治病,但不一定非得是现在、立刻、马上呀。

    此时此刻,不管什么病不病的,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件事:把握这次机会,独自出一趟门。佩洛宁深知自己的内里远不如外表那般单纯乖巧。

    但做戏要做全套,他还是把性爱手册夹在画板里一起带了出去。

    他想去的池塘其实不远,严格意义上讲就是他家的,只是前面的家主在修建古宅时,发现领地里的平民基本上没有娱乐活动,便把最喜欢的睡莲池修在古宅花园墙外,甚至更靠近村子一些,供大家观赏。而且,修建那方池塘所花费的金钱,比整个古宅的建筑费用都高。

    因为那里的睡莲四季常开,游鱼与花永不死亡。

    虽说已经骗了jiejie,但佩洛宁不想在此基础上再让她忧心,所以明明已是初夏,但他拼命往身上套冬末的厚实衣物来确保自己不会受凉。

    他戴上帽子,披上长摆大衣,考虑到金色长发在阳光下会闪得人眼睛疼,便把发梢藏进后领里,顺便还能给脖子保暖,再把脸埋进立领,他整个人就只露出一双天空蓝的眼睛,远远看上去是雪白带点蓝的毛绒绒的一团。

    佩洛宁推开镂空雕花的大铁门,哼哧哼哧走了好久,终于,池塘出现在视线尽头,他发现竟然也有一个小黑点自平民聚集的村落往睡莲池移去,眨眼间那人就已经停在岸边不动了。

    佩洛宁很开心,一是即将近距离见到除家族直系和仆人以外的新面孔,二是那人去赏花的行为完美契合那任家主建池的初心。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距离池塘还有几十米时,他看见那人突然往后倒去。

    “小心!”佩洛宁惊呼出声。

    那人看上去浑身软绵绵的,身体失重腾空居然也不下意识做保护姿势,是失去自主意识了吗!

    更要紧的是,岸边有块褐色石头,不大,但从佩洛宁的角度看过去,那人若是再不挣扎,脑袋就会撞在石头上了,非死即残!

    “你身后有石头,你得双手交叠抱着头啊!”

    佩洛宁不指望那人惊慌之下能及时反应,立刻扔掉乌木材质的昂贵画架,在笔刷滚了一地的哐啷哐啷声中,拼尽全力向地面扑去。以两人的距离,就算他全力跑去,也肯定是无法在半空中截住那人,只好用身体在地上造一个缓冲!

    佩洛宁的身体已经全然腾空升至最高点,马上就要滑入下坠的趋势,可那人在眼前却够不到!

    尽量伸长手臂啊佩洛宁,哪怕是,哪怕是几根手指够到石头挡住最锋利的棱角也行啊!

    不然,那人很有可能会——

    天哪,根本来不及,那人的头已经触到石——

    诶?

    那石头咔嚓一声塌下去了。

    原来只是几片褐色叶子!

    咚。

    是那人后背被厚厚草皮上托后回落,与地面轻轻撞击的声音。

    那人在草地里舒服地蛄蛹一下,像是突然想起刚身后有声音,疑惑回头。

    咚。

    想成为垫背的佩洛宁把那人压成了垫背的。

    “你···没事吧···”佩洛宁摸到实地,立刻爬起来问。

    动作太猛,帽子滑落,衣领终究是藏不住秘密,金色长发随即荡了那人眼里的整个初夏晴空。

    “是公主···”有一声叹息在两人的惊慌马乱中传来,但轻飘飘转瞬即逝,佩洛宁只当是错觉。

    这人也龇牙咧嘴捂上眼睛:“嘶,晃得眼睛疼!”

    佩洛宁连忙起身戴好兔毛帽子,手忙脚乱把头发悉数往里边塞,“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起身太猛了,现在我已经把头发弄好了,你可以睁眼睛了。”

    但这人仍捂着眼睛一动不动。

    佩洛宁有些不知所措。他俩隔得这么近,这人绝对能听到他说的话,但就是没动作。是不是觉得他大惊小怪白白吓人一通,所以生气了?

    细看,这人嘴唇翕动像是在自顾自喃喃着什么。虽然听不清,但佩洛宁想,这肯定是在骂他了。而骂人的精髓就在于被骂者听进去且感到痛苦,要是这人知道他没听清,肯定更愤怒。佩洛宁歪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凑近去听,好让这人心情畅快一点。

    没想到,这人是在念:“公主···”

    “居然有公主,竟然有公主殿下。”

    原来刚刚不是佩洛宁的错觉。

    公主?这人是说他像童话里那种金贵的公主吗?

    先是他把树叶子错看成石头干着急扑了别人一身,再是这人不理睬他说的话,本以为嘴上在使劲骂他,结果倒没头没尾不停夸他,用的还是仅在文学作品里才浪漫的词汇,种种事情让他好气又好笑。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那个呢?”佩洛宁觉得公主两个字羞耻极了,他起码四岁时就不再念仙子精灵王子公主之类的词了。

    这人闻声一顿,移开双手露出眼睛。

    佩洛宁内里的心潮起伏一瞬间哑了火。

    好像是他又误会了。

    看样子,公主一词在这人嘴里不是褒义词吧···

    ——因为这人的眼睛里,写满了黑白两色的惊恐。

    佩洛宁细细品了一遍这人的说辞,对,这人念得是:“居然,竟然。”不像是期待、欢迎的样子。

    这人可不是在自己身上找金发公主的幸福圆满故事,更像是看到了刽子手刀下断头的老派贵族。

    佩洛宁收起所有情绪,识趣后退几步:“抱歉,我吓到你了,请允许我解释,我——”

    “不用,是我无礼了。”这人眼皮一闭再一睁,登时,眼珠子里的所有神色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刚刚快要凝成实质的恐惧和惊疑只是佩洛宁的错觉一般,连说话的语气都客气得直发木:

    “抱歉,其实我有听到你的提醒,只是我刚刚遭遇一件大事心情太差不想与人交流,所以没打算理睬你,这是我的错。你是一片好意,不论怎样都是我该感谢你。”

    这人向佩洛宁来时的方向走去,开始弯腰捡散落一地的颜料管来,神情认真,全身肌rou也硬挺起来。

    佩洛宁第一次听见卡辛家族以外的人说这么多话,且几句对话之间气氛突变之快让他无法理解,他只好把脸深深埋进高领子里蹭了蹭,攥着衣角紧了又松,最终决定什么也不说,也跟着捡画具去了。

    突然,一只羊毛扁平刷递到佩洛宁面前,这人又平平淡淡开了口:“不好意思,我从没见过这些东西,不知道怎么收才是正确的。我有对着尺寸比划了一下,发现木筒和卷布袋子好像都能装得下,这东西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我怕装错给弄坏了,只好递给你来收。”

    于是这人捡起的东西都在佩洛宁手里过了一遍。

    直到《新人类15岁大猩猩期治疗手册:性爱指导 图解版 全》出现在眼前,佩洛宁才想起有这一茬,但于事无补,沉默了。

    他接书的手晚了几秒伸出去,便听这人道:“没关系。”

    书的重量转移到自己手上那一刻,佩洛宁手腕一抖:“本来想试探下你认不认识字的,现在倒不用了。”

    这人认真道:“不识字的话也有图解啊,所以关键点还是在你看没看开。”

    这人又自顾自笑了笑:“没办法,你和我们观点不同,慢慢适应吧。毕竟是——旧人类啊。”

    佩洛宁心中一惊,把书直接大力扔了回去,硬壳棱角撞上这人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响,再骤然下坠掉在地上,纸张哗哗间,无数对人类便在墨绿草地之上、金红烈阳之下肆意交合。

    佩洛宁的手在身后攥缩成拳,眼神发了狠,缩在最毛茸茸的雪白大衣里,说着最肃冷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立刻回答我,如果有一点不配合,我会杀了你。”

    新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官方推崇,是复兴合唱曲的主旋律,他们卡辛家族作为帝国的监管者,本来理应身先士卒接受改造成为首批新人类,但先祖为了完成几百年后命定的任务,才保持着旧人类基因,而这个任务的神秘性必须要用滔天的谎言来维持。

    所以,帝国对内宣传,贵族全是旧人类基因,但事实并非如此,众多贵族甚至包括王族均是新人类!少说少做便能少出错,秘密就会藏得更久,所以,如何让古老显赫的卡辛一家在贵族群中减少存在感,便成了历代家主的心病。

    而这人一说就说出这种话,要是背后果真站着某位高层,那事情可真就复杂起来了。

    这人立刻举起手以示顺服。

    居然没有把他的狠话当成是玩笑,佩洛宁有些意外。他很清楚自己这张脸美得过分了,美丽若不与强权相伴而生,则招致觊觎,觊觎则会让人想以打压来窃取。所以,如果佩洛宁不主动揭晓卡辛家族的身份,轻视定是无处不在的。他以为这人会捂着肚子笑抽筋,然后说哪里来的洋娃娃说话就是可爱。

    就算忌惮贵族身份不调侃他长相,那再不济,也会说他是青春期躁动过头动不动就挑衅别人以示血性的蠢货吧。

    佩洛宁都做好把人打晕带回家里去的准备了。

    “这可不是我的错啊,公主殿下,是你一点也不像平民啊。”这人语气认真:“光是手里有书这一点,便能证明你是贵族了吧。你看看我长成什么样,再看看自己漂亮成什么样,基因的优劣差距全体现出来了。而且你又是罕见的蓝眼金发,噢对,头发还留得这么长,没有被剪掉卖到工厂给贵族做假发,称得上是铁证成山了吧。”

    佩洛宁稍稍安心。这人的言论只是在证明他是一个贵族,逻辑链是帝国明面宣传的贵族即旧人类,并非直指卡辛家族的心病。

    “感谢你的配合。”

    但佩洛宁没完全放心,因为这人居然谨慎到去重视一个漂亮无害的同龄小公子的恐吓。

    所以,佩洛宁眼尾下垂,哀哀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说:“不过,你太聪明了,而聪明人活不长。”说完,他向对方步步走去,目光直指人类共通的脆弱点——脖子。佩洛宁想做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大衣厚重,佩洛宁不论是提脚还是前伸都得费老大力气,草皮松软,他每一步都踩不实,不远的距离愣是让他走得磨磨蹭蹭、摇摇晃晃,气势全无。

    当然,佩洛宁是故意的,他想知道在自己执意不肯放过对方的情况下,又表现得不堪一击,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但这人就静静立在那儿等佩洛宁来掐,甚至还往前移了一两步好让他少晃荡一点儿。

    佩洛宁心里叹了口气,停止前进:“我不想再演了。别再互相试探了,就有话直说吧。”

    这人笑了一下:“我很赞同这种方式,公主殿下,人的嘴就是长来说大明白话。所以我现在立刻解释一点,我没有试探你。”

    佩洛宁道:“好,该我说了。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没想着杀你,你的回答我挑不出错,但你很特别,即使我没证据,但根本放心不下,你或许知道,有的时候,人的感觉大过理智,所以,我该怎么办呢?”

    这人吹了声溜溜儿的口哨:“我喜欢你的直接,公主殿下。”

    “首先,重申一下我没有试探你。其次,我摊牌,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这人捡起地上用色大胆艳丽的性爱指导,翻到想要的页数后,向佩洛宁递去:“我在全力展示我的优点:聪明,诚实,直接。对,我是在向你推销我自己。”

    “所以,请考虑和我zuoai吧。”

    书上的两个15岁人类正进行到整根没入的一步。

    佩洛宁精神恍惚,沉默不语。

    事物发展的规律就是没有规律,真迷人。

    厚厚一本书还停在半空中没动,佩洛宁知道它有多重,看着都替这人累:“你和我见面才十几分钟吧,怎么就提出性交邀请了?”

    “性交不是重点,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恰好你的大猩猩综合征给了我机会,那我就正好在性交对象这个位置坐下啦。”

    “那你可以来我家应聘我的仆从。”佩洛宁不相信这人说的只以他为目的,而不是以和他性交为目的。

    这人轻叹一声:“请相信我吧,公主殿下,我只是想靠近你这个人。”

    这人似笑非笑,“还有,以其他任何身份都可以,但只有仆人,绝对不行。”

    佩洛宁心中那点儿不信任被这人决绝的语气彻底捏碎。

    但他还剩下点疑惑等待解释:“你刚刚说你遭遇了件大事。方便告诉我吗?”

    “我哥哥死了,就在大前天。”

    佩洛宁惊了一跳,咬着唇就要去合上这人手里拿着的性爱指导,哥哥去世了,那这人还···找他···

    这人一把抓住佩洛宁的手腕,脸色平静继续道:“他私自闯入别人的家,被别人的狗活活吃了,骨头架子泡在水里,仅剩的几块rou还长着恶心的尸斑。一切都是哥哥他发了疯,咎由自取,我完全找不到可以憎恨的对象。”

    “我只好把这件事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我像哥哥平常教我那样,冷静地把这件事解剖成几个环节来观赏。最后,从他的死中,发现了一些我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想通它们才是最重要的。”

    “当你出现时,天哪,我发现你活生生就是我哥哥口中常提到的,公主。只有他创造的角色才能帮我想通有关他的事情。”这人木木的眼睛里流出一滴空空的泪来。

    “但抱歉,我不能告诉你那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不然,它们绝对影响你的心情,这我敢保证。它们是我在你这里唯一的秘密,但绝对不会伤害到你。”这人说,“请让这份秘密仅存活在这个夏日,夏日之后,我会告诉你,公主殿下。”

    “这就是你的真诚,真诚到告诉我你私藏有秘密?”佩洛宁问。

    这人扯了扯嘴角,“是的,我不得不承认。”

    这人有秘密。

    佩洛宁直想笑。

    ——他佩洛宁·卡辛一样有不能作为信物交换的秘密。

    “你叫什么名字?”

    “莫恩·莫莫。”似是有点意外还有后续,莫恩的眼睛露出一丝迷茫,“你呢?”

    “你告诉我真名,按道理来说必须回以真名,但我不能,你可以叫我佩尼。”佩洛宁·卡辛说,“不过我保证,这个名字不是随口一编,且只被你一人使用,你接受吗?”

    “好的,佩尼。”

    佩洛宁终于伸手接过赤裸洞开的图解书,但他没看一眼就丢在地上,手轻抚上莫恩被砸红的肩膀,向莫恩送上双唇,“我的秘密比你多,所以这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