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
离火无忌怔了一会儿,看向逍遥游。任由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选择不怀好意一样。 “喝酒吧。”浪飘萍还是喝他葫芦里的酒,眯着眼睛,难得坐在椅子上,不是躺着,让人难受:“小子是记不得了,从前那一回。” 离火无忌顺着逍遥游的手臂,低下头去喝他的酒,也把酒喂到唇边,逍遥游低下去喝完,喝完道:“浪飘萍,你也来喝一杯。” 这荒唐的味道渐渐浓郁起来,离火无忌不自在的厉害,但浪飘萍摇了摇葫芦,很有些感慨:“小子,一别几年,一个接着一个生娃儿,你荒唐起来,平常人还真受不住。”离火无忌不觉看向他去,倒了的酒杯里涟漪淡淡,浪飘萍把酒给了他,又端起杯子:“老酒鬼随便惯了,你就当多个喝酒的伴,松快着喝酒吧。” 离火无忌竟然从这话里得到了一些安慰,低头喝酒,道:“前辈,能陪我喝酒的人,其实不多。”浪飘萍又倒了一杯酒,看了看逍遥游。 逍遥游:“你们喝交杯酒,看我做什么。”浪飘萍晃了晃酒葫芦:“成亲叫上我,喝酒怎能没了你。”离火无忌看了看他们两个,难说话模样的逍遥游竟然真的从袖子里探出手去,接了杯子:“三人成亲,三人喝酒,喝足三杯,这是最后一杯。” 离火无忌努力抿着唇角,喝完了酒,赶紧低下了头。浪飘萍打了个嗝,又道:“小子喜欢酒味,你再喝几杯,他更喜欢。”离火无忌不得不出声了:“浪飘萍前辈……” “哈。”逍遥游说:“老酒鬼,你沾了别人的光。” 离火无忌回过头来,私底下逍遥游开这样的缺德玩笑,他一时迷惑了。逍遥游放下了杯子,道:“你当他不在就是了。”离火无忌下意识应了一声,喝过了酒,正经的要来了。 他慢吞吞脱了鲜艳的喜服,不难脱,逍遥游的那一件更简单,挂在了一侧。这阵仗让离火无忌有点难受了,一想到角落里有人在,他背过身匆匆脱下其他,只留下中衣,坐在床边,逍遥游去了外衫,更多的是拆了发冠,拆完了一阵子,回过头,无忌巴巴的看着他。 逍遥游笑了:“久等了,耐心一些。”他走过去,蹲在床边,解开中衣的衣襟,离火无忌终于受不了了,往另一边看去。 “你才知道这样难熬,”逍遥游说:“放松些,我们都要来的。” 离火无忌沉不住气了,知道是知道,要来真的还是很奇怪:“逍遥游……” “不必称前辈。”逍遥游说:“姻缘之事,从此就不是前辈照拂晚辈。”眼底依稀的笑,离火无忌被迫慢慢后仰,手撑不住了,脖子伸的发酸:“那是什么……” “清风明月,山川江流,薄云雨后。”逍遥游不动声色的说:“杨柳青枝,江心扁舟,琴中戏曲。” 离火无忌怔怔,半晌,伸手抚上他面颊。 琴中戏曲,无常元帅。半生浪荡,江心一叶扁舟。而他是章台杨柳,对他们这样的前辈来说,是青青柳色的青枝,轻易攀折在手中,风拂来,风拂去,半点不由人。 “杨柳留人,人留破船,哈哈。”浪飘萍笑了,打他们的岔子:“逍遥游,你又叫他紧张。” 逍遥游不言,俯身吻上苦涩的眼睛。离火无忌闭上了眼睛,陌生的气息难免让他紧张,强忍着揪紧了布料,微微喘息的声音,这一吻短暂掠过,慢慢下移,到了颈侧——他松了口气,侧过头去,不管何时,地织自愿被天元标记之后,情事也不再艰难,这是难以违背的天性。 他忍耐着,等待着,没等来理所当然的一瞬间的麻痹和刺激,只有湿热的气息轻微拂过去。 “你问过我,如今该再问一回。” 离火无忌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逍遥游,好整以暇抚摸他侧过去露出来的地方,手指不轻不重的按下去。玩弄的态度让人生气,离火无忌终于回过神来了—— “为何前……你要救我?” “你恨我救你?” 离火无忌想了一瞬,摇了摇头:“我不恨你,不该是恨你。我也想活着。”他说的很疲惫,逍遥游又轻轻按了一下,道:“本只想你不染麻烦,平安回去度日。你恨我,也不是不该。” 这又是多久之前的事,离火无忌想了一下,往事很模糊,他早就忘了。 “青柳系舟,归舟留人,正是如此。”逍遥游埋首,咬破后颈的皮肤,信香铺天盖地涌过去,离火无忌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又蛰了一口似的缩了回去,揪紧床上的被褥。 信香很暖和的捂着脖子,晕晕乎乎,一滩融化的奶糕。离火无忌松开了手指,身体发热,喘气,涌起潮湿的云端,他难受的蜷缩起来,热燎着身体,那是结醍覆盖之后给他的惩罚。 地织就是这样,若不是药物强烈的刺激掩盖一切,别的天元结醍之时,就会有这样惩罚般的不适应的痛苦。离火无忌昏昏沉沉爬上了逍遥游腿间,手攀上去,低声道:“再咬。” 逍遥游抚摸他脸上的汗珠,咬了下去。 信香浓郁得让人难受,浪飘萍闭上眼睛。这一幕很像当年的重演——只不过这一次,离火无忌很清醒,他们都很清醒了。在碰撞的信香里,对浪飘萍也是刺激,他在想要不要偷偷溜出去。 “你现在走,下次他多受一次。”逍遥游说。 “唉,你再问问他。”浪飘萍喝了口酒:“我一起来,看他今夜是受不住了。” 逍遥游道:“你来吧,他受不住,轻些就是。” 浪飘萍哑口无言,一时间,他放下了葫芦,醉醺醺的气息靠近了,离火无忌朝他伸出手去,半个上身还落在逍遥游手中,浪飘萍笑了:“有那味了,小子,你想要我,还是你大师兄?” 离火无忌凭空抓了一下,又抓了一把,睁开眼来,仿佛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子,抓住了一块衣料拉拉扯扯。浪飘萍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游到小臂,胳膊肘上,推着袖子堆到胳膊肘上,一声热乎乎的酒气喷过去,离火无忌眼底一丝灼灼的亮色,痛苦和熟悉的气息又一次卷入身体,引发洪浪呼啸,刺激的身体抽搐,无凭无依。 飘飘欲仙的痛苦,在脑海里混杂成胡乱的喜悦,他重复感受着被信香进入身体的狂暴而难以适应,那浪潮卷在周围,一浪卷一浪,打出雪白泡沫层层叠叠落入水里。抚摸他身体的是狂乱的炽热,黏着的情烈,是老茧遍布的手掌,蹭着酒味的衣袂和凉薄的唇,他分不出谁的头发,一遍遍撩拨乳首一点点敏感的rou粒,身体干涩又急切,离火无忌含含糊糊的呻吟被一根手指搅了搅,拖着长长的银丝,晶亮的离开了嘴角。 缓缓插进来的东西一点点撑开了内壁,那一点刺激不够热烈,进来的缓慢,他急不可耐的催促,内壁挤压得发酸,下腹更空虚了。 离火无忌发出一声哀叹的抽气声,听见旁边的人喑哑的一叹。 “有当初那味道了,”浪飘萍啧啧道:“你弄慢一点,看他难受的。” “慢了,他当真好受?” “那要怎么弄,老酒鬼坐这儿碍事,起来,换一换。” 离火无忌被摆弄的喘息了起来,胸口一片潮湿薄红,背脊也点点莹光,手指在摩挲被撑得满满的地方,浪飘萍这么弄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背脊绷紧了,逍遥游把他抱起来,弄在腿上,好让那根手指进进出出,拓开一点地方,浪飘萍一边细细开拓,一边也揉着臀rou,好似发现什么乐子一样:“逍遥游,你说他醒了没醒?他要不愿意,就该醒了。” 离火无忌闭上了眼,咬住下唇,这些话凌迟他的羞耻心,然而他确实不想醒过来——模模糊糊,他想起来了,这个姿势一度让他无比快乐过。另一根rou刃缓缓侵入,他被塞得太满,头皮发麻,鼻尖热汗悬了一滴,缓缓落下来的快了,进来的太慢了,让他悬空在绳子上,蹭的情欲滋滋燃烧,烧透身体。 “逍遥游前辈……”离火无忌呻吟的绵软发腻,眼神迷离,浪飘萍闷不做声顶弄,一次比一次弄得深,逍遥游只忍着不动,离火无忌叫身后插弄得浑身发抖,浪飘萍爽快了一阵子,一巴掌拍过去,离火无忌猛地一惊,绞紧双腿,,落在逍遥游手中,逍遥游一口气吸住了不耐:“浪飘萍,你自作孽,是不是。” 浪飘萍笑了一回,道:“小子太会咬人,你就不动动他。” 逍遥游垂下目光流连,离火无忌咬住了他肩膀,面上红晕,看不出是快乐还是放浪,却总不是抗拒。他轻轻抚摸背脊凸出的弧线,柔声道:“无忌,你叫他前辈,可还记得你师弟叫他什么。” 离火无忌吐出牙齿之中的rou,黏黏糊糊,没甚力气:“萍叔……”这一下浪飘萍守不住了,动了几下,叹道:“还是你狡猾。”他慢慢射出来,却叫逍遥游闷哼一声,抽出去时,离火无忌受不了扭动身体,发出难耐又黏糊的声气,身后也黏黏糊糊,浪飘萍虽然出去了,倒也不放过他们,伸手捏了一把细腰,离火无忌更难过了,低低一声:“前辈……逍遥游,放我下来。” 逍遥游一怔,无奈的笑了:“你也不差。”离火无忌红透了脸,夹紧了腿间,浪飘萍得意了一瞬,下床取了葫芦,喝了一大口。 过了没多久,浪飘萍走了。临走前,浪飘萍和逍遥游嘀咕了些什么,离火无忌不太清楚。只不过,逍遥游却告诉他,浪飘萍不该拘于一处,他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这才是浪飘萍。 离火无忌道:“别人都说他留下来保护你……” “没错。”逍遥游说:“如今他走了,该轮到你了。” 离火无忌木了几秒,苍苍在他手里咕哝咕哝,转着眼睛,东看西看,哭了起来。 明明是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模模糊糊,又牵扯了一串他早就不想回忆的记忆。醒来时,他还靠在床边柱子上,苍苍还没醒来。天不亮,不过冬日的天空就是这样的昏昏沉沉,离火无忌拿了衣衫,唤醒了苍苍,拿帕子擦了擦儿子的脸。 “苍苍,我们走吧。” 下山的路很顺利,离火无忌没有白白在星宗住过。何况只是让苍苍送他一段路,几乎没遇上什么人,走到了路口,离火无忌蹲下来,无奈的说:“苍苍,爹亲昨日和你师父说了,让你下山两日。你抱紧爹亲,我们要快一些。” 苍苍全无怀疑,更喜欢爹亲抱着他走。离火无忌把他抱起来,吃了颗药,神踪踏步,倏影入雾。 两人一路急赶,渐渐地,苍苍察觉不对,挣扎起来:“爹亲,爹亲。” 离火无忌把他放下来,稍稍喘气:“苍苍。”苍苍胡乱看着:“爹亲,我们是要去哪里?”他看来看去,也不觉得是回家的路,离火无忌微微笑了:“去桃源渡口,等上了船,爹亲慢慢告诉你。” 苍苍慌乱了一阵,离火无忌向他走去,他脑袋低下去:“苍苍……苍苍要尿尿。” 离火无忌道:“去吧。爹亲等你。”他看着远处,茫茫冬雾,下了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桃源渡口,桃源迷津,两个地方很近。当初的天元抡魁,就在桃源迷津。离火无忌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船在桃源渡口的码头,江水波光粼粼,离火无忌放下了儿子,苍苍沉默不语的跟着他,离火无忌转过去,柔声道:“苍苍,我们该走了。” 苍苍停下来,啊了一声,船上有水有干粮,别的东西,在这附近不远的小岛上。离火无忌研究了一段时间,离开道域,他有很多时间慢慢的绸缪以后的生活。 “无忌。” 不远处,一个淡淡的声音。 离火无忌一伸手,拽住苍苍上了船,更远处,不知何时,雾气里早有了负手而立的身影。 船杆一撑,荡开水面,小船向江中飘荡。然而结界倏然放出华彩,离火无忌不及准备,撞在了结界上,小船不过行出几米,又重重荡向渡口,水花四溅。 离火无忌一下子站不稳,厉声道:“颢天玄宿!” 颢天玄宿静静站在渡口不远处,这一声之后,苍苍仰头怯怯喊了一声“爹亲”,蓝色的眼瞳蓄满了泪水。天雨如晴一声叹息,道:“苍苍,快过来。” 苍苍拽住了他爹的衣衫,看了一眼师父,颢天玄宿神色不动,仍然是淡然神色。离火无忌站在小船上,低声冷笑:“苍苍,别过去。颢天玄宿,天雨如晴,他不会跟你们回去——他是我儿子。” “他也是我的孩子,”颢天玄宿淡淡道:“你带他走,可曾问过我?” 世上总有言语说不通的时刻,离火无忌握紧苍苍的肩膀,揽到身后。天雨如晴一声叹息,劝道:“无忌师弟,你看看苍苍,他吓坏了。” 离火无忌沉声道:“放开结界,让我们走。” 颢天玄宿道:“如晴,退开一些。”他心意如此,天雨如晴往后退开一部,离火无忌捏婆竹竿,抽出细长薄剑,剑光凝动虚影,颢天玄宿眼底更沉:“无忌,你宁愿苍苍目睹我们如此争执,也不肯过来谈一谈。” “我们没谈过么?”离火无忌握紧剑柄,更加紧张,声音微微发颤:“我宁可让他看我一战,而不是不战自败,让你摆布左右!” “意气之言。”颢天玄宿淡淡道:“苍苍,你先转过身去。” “师父!”苍苍颤抖道:“爹亲,苍苍不要,爹亲不要打架。”他伸手抓住爹亲袖子,离火无忌挥开他的手,道:“转过身去,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