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衣衫还没脱干净,被褥上蹭来蹭去,离火无忌不敢失去意识,他吃了几年的亏,知道今夜要保护自己,丹阳侯抓住他两腿提起来,盘在身上,今夜注定要难过了。 离火无忌失去控制,被他冲撞得凶狠,惊涛骇浪的拍打撞碎,背脊蹭来蹭去,咬也咬不住手,眼里早就渗出了泪,伸手去抓丹阳侯的手,胡乱抓了两道印子:“我真的……啊……什么也没……唔!” 丹阳侯故意不让他说完,只压着他用力挞伐,发泄怒气,离火无忌闭着眼睛低低的哼着,蹭了一会儿,潮热之处收缩配合起来,丹阳侯一惊,一惊之后,却又回过神来,冷冷道:“他睡得死,你怕什么。”离火无忌哑着嗓子,竟是哭了的声音:“放开我……” 他竟然哭了,这还是头一回,丹阳侯一时间缓了下来,缓缓出入湿热的身体。 离火无忌闭着眼睛,胸口起伏得厉害,到处也痛的厉害。他咬着胳膊中间,胳膊挡着脸颊。 丹阳侯看不清他神色,用力一挺腰,出入皆缓了,若是之前,做到七八分,离火无忌也会情动难抑,有些凑趣的反应,不会一味的装着死鱼模样,今夜却只有疼痛恐惧,恨不得蜷缩一团。 丹阳侯看他缩成一团,唯恐弄出声音,叫隔壁的苍苍发觉了,难免觉得他可怜,又认为他虚伪作假,装出可怜神态来。草草射了一回,却不这么放过,把人翻过去,离火无忌身上早就没了力气,背上勒出了两道红痕,是白天上山采了草药,采了果子,砍了柴背下来的红痕,丹阳侯情不自禁的碰上那淤青痕迹,离火无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背脊微微颤动,半晌,丹阳侯冷冷道:“为何不说?” 离火无忌喘息了一声,按不住咳嗽起来,一咳嗽,连跪也跪不住了,倒在被褥上,嗓子里热辣辣的痛,丹阳侯见状,撇过脸,下床去倒水,倒完了水,捏着被子转身,才回过神来,他在做什么? 离火无忌眼睛看向他,又祈求的看向门边,丹阳侯这才明白过来,过去掩上了门,又将椅子提过去,堵在了门口,凶狠道:“师兄问起苍苍的身世,为何不告诉他?” “告诉什么……”离火无忌浮起浅浅的泪光,浮得疲倦又狼狈,是受惊以后的惶然:“我有什么证据,谁能证明苍苍是他的,不是逍遥游的,不是浪飘萍的?苍苍本来就不是他的……” 丹阳侯闻言,半晌不动,五年过去了,那一夜他说的话,离火无忌还记得。离火无忌撑了一下,慢慢坐起来,看了一下双腿之间的伤处,这样粗暴的弄法,自然伤得不轻。他脸上早就不能看,却不是什么欢好,只是换的一身伤痕。 丹阳侯来时料定他必然挑拨了什么话,才让师兄养病不出,留在归蝶小筑。但离火无忌这样说着时,眼睛怔怔的垂着,丹阳侯立刻就信了,恨他自作自受,落得这样凄凉地步,越发恨他过去种种:“星宗待你不够好,师兄还不够宽容你,你离开他一回,生了个野种,再离开一年,又和逍遥游搅和一起,我若不把苍苍抱走,谁知道将来如何!” 离火无忌闭紧了眼睛,无声落下泪来,手握成拳头,忽然又颤抖起来,急忙捂住了嘴。丹阳侯往前疾行两步,拉开了他的手掌,离火无忌用力推开了他,恨声道:“我的儿子,谁要你来管,你又有什么资格……苍苍不是你师兄的种,你这么说了,又要趁我不在抢走苍苍!” “若不是你在星宗外三天三夜都不走,谁愿管你!” 离火无忌倏然抬起眼睛,雪一样的冷,刀一样的冷,疯了的人才有这种不顾一切的眼神。丹阳侯从不惧他的歇斯底里,捏紧他的手腕,足可折断一样的往后按过去,把他拉到床褥边:“你追到星宗,自甘下贱,陪我一天换陪他一天,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我赶你走,你自毁结醍,放出信香——离火无忌,你听好了,苍苍留在星宗才有未来,跟着你这种疯子,他一世人就毁了!” 离火无忌寒冷的眼睛浮上了nongnong的雾气,化了水汽,急促的呜咽一声。他低头捂住了眼睛,泪水闷在手掌里。肩膀上留的勒痕发红,腰上的淤痕暗紫,身上青青点点,更不能看,丹阳侯还要镇住他,免他再去祸害师兄,此时喉咙忽然堵住,只粗暴的说:“我带苍苍回去,以后不许私下见师兄!” “丹阳侯……”离火无忌嘶哑的声音,低微极了:“不是他的孩子,我又为何要去星宗……你早就信了,却不愿告诉你师兄,更不愿承认这是真的。其实你不必担心什么,就算你师兄知道了,也不会帮我。在我们之间,他从没选过我。” 丹阳侯一僵,离火无忌移开了手掌,竟不是他以为的绝望痛苦,而是一片漠然晦暗,烧完的灰烬冷透了,就是这样的神色。 “我只想知道,”离火无忌缓缓道:“你是不是要让苍苍,参加天元抡魁?” “你管不着。” 离火无忌捂住了嘴,又想吐,又被血腥冲上来,这是急火攻心的征兆。他垂头看着手掌里的血块,一丝暗红残痕缓缓流下去,丹阳侯把衣衫穿上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离火无忌,以后别来星宗,若为了苍苍,你离他越远越好。” “不。”离火无忌没有犹豫:“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否则下一次,我自然有办法,去找颢天玄宿说出一切,说五年前他让你出来见我,而你夺走我的孩子,以此胁迫我五年——我没什么好怕的,你不放过我儿子,我又何必顾忌!” 丹阳侯不禁惊怒,离火无忌抬起头,拢起皱巴巴的衣衫,盖住肩膀,冷笑道:“你敢杀了我么?杀了我,你的好师兄还熬得过心疾么!心疾心疾,疾在心中,五年,他一声吩咐,叫我过了——” “住口!” 门外传来小小的开门声,苍苍走出了屋子。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离火无忌脸上的神色立刻变了,他刚想盖住身上痕迹,立刻扯动了伤口,微微发颤。苍苍出去尿尿了一回,嘟囔着回了屋子里,离火无忌闭上眼睛,睫毛颤动的厉害,手指深深陷入布料,手背浮起青筋来。 “我总是荒唐一辈子了,可苍苍的一辈子不能毁了。”离火无忌低声说:“天元抡魁,他绝不能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