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下雨天
24.下雨天
在余城六月的第一场雨这天，柯愚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时机。 南若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她第一次在语文课上写错了板书，第一次把同学的名字叫错了，还差点走进了男厕所…… 3点30放学时，想到一会儿出现在校门口的那个身影，南若叹了口气。他是家长、她是老师，躲能躲到哪里？坦然面对吧，就像之前一样，微笑礼貌地打招呼“思远爸爸你好”，南若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然而意外的是，连续接了柯思远一周的柯愚，没有再出现在校门口。 不是柯愚欲擒故纵故意不出现，而是他今天很忙，跑了一天的药厂生产线，本来晚上还有饭局。但是他想到了南若，忙碌了一天后的他格外地想见到南若，哪怕是在车里远远的看一眼。所以他还是紧赶慢赶地在南若下班时来到了实验小学门口，把车停在校门口不远处，可以看到从校门口出来的她。 送走学生，老师们还要工作到5点30才能下班。余城的六月天说变脸就变脸，两小时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现在却乌云密布。 南若走出校门抬头看天，心知不好，她得赶快走到地铁站，以免被淋成落汤鸡。 然后，就听哗啦一下，倾盆大雨随之落下。 南若就像被兜头倒了一盆水。 距离校门口不到一百米，停着一辆黑色SUV，驾驶室的柯愚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发动油门，跟上了淋雨的南若。 柯愚刚到实验小学没一会儿，看到南若刚走出了校门，接着就是大雨如注，她穿的白色衬衫连衣裙很快被打湿了。 南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淋的一脸懵、一身湿，实验小学门口只有栏杆围墙，毫无避雨之处，向前一百米是地铁站，向后一百米是学校保安室。 南若拿出包挡在头顶，虽然毫无用处，她咬牙向地铁站跑。身后响起一下汽车喇叭声，她没有在意，继续跑，接着又是两声，好像还有人在雨中叫她上车。 南若顺着雨水回头，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大车，和车里的男人，柯愚。 雨水从南若的脸哗哗落下，她像被淋傻了似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为什么她会看到柯愚？是心神不宁产生的幻觉吗？ “快上车”，柯愚的声音伴着雨声响起。 南若没动。 “上车啊” 南若还是没动。 柯愚打开车门奔向雨中，一把拉起南若塞进了副驾驶。 雨水和雨声被阻隔在了车外。 南若像被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打湿了柯愚的车。 “不好意思，把你的车弄湿了。放我在前面地铁站下车就行，谢谢”，南若小声说。 “你确定？” “嗯，确定” 柯愚听到这句确定笑了，然后脱下了西装外套，“真的确定吗？” 南若看到在脱衣服的柯愚，大脑一下子宕机了，她无法思考，只有心脏传来怦怦乱跳的声音。她瞪大了眼睛，手里紧紧抓着安全带，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要对我做什么”。 柯愚看着南若惊恐的眼睛，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他的身体越过正副驾驶之间的扶手箱，慢慢靠近南若。南若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除了他特有的气息，还隐隐带种木质调香气。南若的身体僵成了一条直线，握着安全带的双手都发白了。柯愚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但依然只是微笑继续向她靠近。 柯愚把脱下的外套盖在了南若的身上。 盖上，起身，前后不过一秒钟。 但南若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以坐地铁吗？” 南若拨开柯愚的西装外套，低头看到自己的白色衬衫裙被淋透了，里面rou色的无痕胸衣展露无疑…… “……”，南若尴尬的想当场去世…… “谢谢你，思远爸爸”，南若往上提了提柯愚的西装，把自己包裹严实。 “看来南小姐忘了”，柯愚目视前方开车，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忘了这两个字，在南若听来暗示性极强，他要跟她把那晚的事说开吗？她不知道柯愚是不是装醉，还是酒量很好，即使醉的一塌糊涂依然没有断片。但那晚，对于南若来说，既是个意外也是个秘密。虽然，她现在无力承担这个意外带来的变化，她在深深讨厌着、唾弃着她自己。 “南小姐忘了我们是朋友啊”，在南若思绪乱飞的时候，柯愚开口道。 “哦”，原来他说的忘了是这个，南若在心里喘了口气，看来又是她做贼心虚了。但她不能也没法再和柯愚做朋友。 “那个，思远爸爸，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老师和家长之间还是要划清界限” 好一个划清界限，柯愚在心里说。 柯愚可以不做任何表示，原地不动地等，但是他不信南若会忘掉他、忘掉那个晚上。她还在躲他、逃避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说明她已经深陷其中了。 “可以，听南老师的，南老师说做什么就做什么”。柯愚向右打方向，看了眼副驾驶的南若，笑着对她说，“南老师住在哪里？我开车送你回去” “延安路的梅南家园”，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南若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既然柯愚爽快地答应了，她没必要再纠结，能回到原点，挺好的。 “思远爸爸，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南老师不必客气。就算我们不是朋友，但我依旧欠你一个大人情，你之前帮了我很多，今天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没事的，看到思远同学的进步我也很开心” “柯思远今天在学校表现得还好吗？” “嗯，很好。他一直都很乖，识字量上来后，阅读也提高了很多”，提到柯思远的学习南若话就多了起来，她和柯愚的气氛也轻松了。 “以前都怪我太忙了，没时间接他。” “那上周你……”，南若觉得他们不是朋友了，她不能问太多。 “嗯？我怎么？” “你工作不忙吗？” “忙啊” “那怎么有……”，南若觉得她又说多了。她已经习惯了之前和柯愚的相处说话方式，有什么直接问。现在这样说一句想十句，她实在有些不适应。 “怎么有时间接柯思远？” “嗯”，南若决定少说话。 “你确定想知道？” 这是什么问题？南若一时没明白。 她想起刚认识柯愚时，他总是问些她无法预料的奇怪问题。但是现在这个问题，似乎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她总觉得柯愚的话怪怪的，像试探，又不像。 而他们此刻之间的气氛更怪。 南若不是第一次坐柯愚的车，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在安静的环境中相处。但在这个下雨天，一种无法言说的暧昧在车厢内流淌。哪怕南若说我们不适合做朋友，哪怕柯愚说都听南老师的。即使他们语言再肯定，也无法阻挡这种气氛的滋长。就像在他们身上分别生发了两条线，一边一根，然后慢慢伸长，系在了一起。 柯愚用余光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在笑，但是面上平静。 “南老师放心，不会是你不想听到的原因” 她不想听到什么？南若侧头看向驾驶室的柯愚，脸上写满了惊吓。她最不想听到的是柯愚问她那晚的事。然后她就明白了柯愚上一句问的“确定想知道”指的是什么了…… 柯愚知道南若听懂了，不过他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我在赎罪”，柯愚打着方向盘说，“我曾经犯下一个错误，上帝惩罚了我，现在他又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南若听着柯愚的话，思索着他的意思。他今天没有一句在说那晚的事，但是似乎又每一句都在说。 “南老师，你家到了” 南若还在思索的功夫，柯愚已经开到了。 “思远爸爸，不好意思，你的衣服被我弄湿了” “没关系，先借给南老师穿” “谢谢你，思远爸爸，衣服我干洗干净了再还您” “没关系，不着急” 南若转身要开车门。 “等等”，柯愚一把拽住了她。 他的手很大，很轻松地就圈住了南若瘦削的手臂。柯愚感到南若的手臂上传来水汽的冰凉，和梦里的她完全不同。南若感到柯愚干燥温暖的手掌触碰到她时，手臂传来了一股暖意。 “把伞带着” “谢谢了！” “不客气，回家赶紧洗个热水澡” “再见，思远爸爸”，南若说完撑开伞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 “再见，南老师” 柯愚看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里，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开车离开。 ———— 哎，这章写得头都要秃了…… 能看出暧昧吗？…… 我想写出男女主之间那种试探的暧昧，但是我觉得我失败了……好郁闷555555 女主不婊吧？好怕把女主写婊了…… 这章写得好累好痛苦。还在看的小可爱们多和我聊聊天互动一下吧，告诉我你的感受，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