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个帮你的机会吧
给我个帮你的机会吧
“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经历过种种挫折磨砺之后,靳行之身上已经隐约有了当年的风采。 乔甜瑟缩着脖子,压根不敢抬头看坐在病床上削着苹果、沉默着的少年。 就是现在靳行之削苹果的技术不太好。 一个苹果削地坑坑洼洼。 苹果皮东飞一条,西飞一条。 每一次断裂的时候,乔甜就觉得这刀子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她脖子上。 靳行之根本就不是什么无害的茬儿。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乔甜可是门清。 上辈子她跟施良交情还算不错。 毕竟施良是个相当正直热血的五好青年,知道她身体羸弱,又因为愧疚把她带到陆周月身边被“针对”后就经常带着她一起玩,偶尔靳行之也会跟他们一起。 这位可是跟在陆周月身边被压了十几年的,单从性子上那叫一个隐忍、坚韧。 但这点忍耐似乎也仅限于陆周月。 自从离开了人之后,靳行之就性情大变,人狠话不多。 这点特质日积月累,直到陆家倒台,他接手了靳家的产业就开始踏上了一条令人闻风丧胆的腥路。 那时候靳行之家开始做地皮、房地产开发的生意,蒸蒸日上的表皮下多的是麻烦事儿。 什么政府不配合,什么地皮钉子户,什么泼皮流氓小无赖。 乔甜让哥哥帮了一些,但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处理的。 她记得有一次靳行之那边闹得特别凶,彼时施良刚拿了权事务缠身,最后只能托她去看一眼。 乔甜当然是去了,带着哥哥手底下几个的狠茬想去给人解围,结果过去才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 代价就是靳行之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两块实打实的板砖。 那血不要命的往下流,夜灯底下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云淡风轻地跟人说:“再有下次就轮到你了。” 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就是实打实不要命的疯子。 施良官路走的那么顺,靳行之私下里指定没少帮人干脏事。 傅温文都说了,要是跟靳行之的生意起了冲突,他也得掂量掂量。 那时候乔甜脑袋里就经常会冷不丁会冒出来一些想法,让她辗转反侧的后悔。 要是当初她没觉得靳行之懦弱,导致无意间拆了这对不懂情爱的鸳鸯,而是帮靳行之站在了陆周月的身边,她们两个还会是这种结局吗? 乔甜脑袋里的思路转了又转,攥着手心里面都汗津津的。 靳行之把手里的苹果递到她面前,言简意赅。 “吃。” 有点像威胁。 乔甜咽了口唾沫,伸手接过都没几口果rou的苹果,看他撩开被子又躺回病床上,翻过身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她几度欲言又止,问道:“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信不信?” “呵。” 回应她的是靳行之的一声冷笑。 乔甜满脸无奈,最终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觉得我得说。” “陆周月是个很怕在感情上有麻烦的人,我觉得这你也很清楚。” 这是实话。 “不过她现在是会考虑这些事情了,对你跟席星洲肯定也有感情,所以你跟席星洲闹不对,她夹在中间会很难做。” “再说了,造成这种局面这你也不能怪别人。” “你都跟陆周月相处这么多年了,那多少机会给你,你也没中用啊。” 乔甜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靳行之腾然起身,目光肃然看着她:“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她很清楚自己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抓了理亏,但她觉得这话说的确实没有毛病。 但凡靳行之中用一点,压根都不用重来一世,上辈子就该如愿以偿了。 他跟陆周月,一个心思多、闷还胆小,一个压根就不懂。 这两个碰上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眼看靳行之就急眼了,乔甜立马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硬着头皮说道:“你先别反驳我,好好想想你自己干的事儿嘛。” “我肯定是希望你跟陆周月好好的,天地良心。” “但是有些事情的确你不能这么干,会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她的话简直就是在靳行之的雷点上反复蹦迪。 这些话席星洲也跟他说过。 乔甜的再次提醒就如同火上浇油。 他对乔甜的感官也是日渐往下掉,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这人立马消失。 乔甜可以跟施良无所顾忌的说这些话,那是知道施良再怎么发脾气,底线也就是跟她分道扬镳。 但靳行之不一样。 上辈子惹毛了靳行之会捣鼓的人家家破人亡,这辈子的靳行之看来像是个小肚鸡肠的,至于底线在哪儿,惹毛了会不会揍人这真不好说。 乔甜的话都变得结结巴巴,斟酌着用词闷着头说道:“就你这次事情,做的就非常不好。” “这他妈关你什么事儿?你也配指责我?” “你,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 乔甜把从陆周月那边听来的跟人逐帧分析:“你就说,你把席星洲的蛋糕打翻了,你收获了什么?跟周月吵了一架?这肯定不是你想要的结局吧。” “要是我的话,我就不这么做。” “我肯定表现出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靳行之听到这儿,脸上一黑,打断了她的话指着门说道:“滚出去。” “不是,你先听我说完。” “滚!” 靳行之抄着枕头扔过来,怒斥着问道:“席星洲让你过来的?还是说你存的什么心思?乔甜,之前你背地里干的事情,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有什么脸在这儿搬弄是非。劝着我离开了,想让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哥哥跟陆周月在一起是不是?”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别说你是傅家的人,你他妈就是天王老子的人,要拆我跟陆周月,除非我死!” 靳行之脸都红了,引起了病症,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 那吊瓶被他拽的晃晃悠悠,乔甜生怕倒了,伸手扶了一把,看着靳行之现在的样子眼神中带着怜悯。 太苦了,好像每个人都在忍受折磨,在崩溃的临界点。 这个炸药桶正在积蓄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就像上辈子一样,引一发而动全身。 没人能逃过去。 “靳行之……”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傅家的人没错,但我也绝对不会想让陆周月跟傅温文在一起。我说过了,我没有拆散你跟陆周月的想法。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很希望最后是你跟陆周月能携手相伴一生。” “可是靳行之,你我现在都很清楚,这件事情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乔甜觉得她大概很不擅长跟人解释。 靳行之咳得弓着腰,颤颤巍巍指着门,其意不言而喻。 乔甜当然害怕靳行之生气,但是真等他发火了,她又觉得靳行之很可怜。 这段关系里。 席星洲拥有了陆周月朦胧的情窦初开,虽然她喜欢人的方法错了,但是情意是真的。 而靳行之呢? 不吭不响陪了陆周月十几年,从小到大,是她的影子,是她的信徒。 没人教他们怎么爱,也不懂要怎么爱。 他也懵懵懂懂,莽莽撞撞初次恋爱就碰到这种棘手的难题。 这样喜欢加深一层,他的痛苦就会更深一层。 乔甜当然很欣慰他这辈子大概率不会懦弱的像上辈子一样,懦弱地连争取都不敢就丢盔卸甲。 可她这圣母心也很难看到靳行之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因为笨拙困在牢笼里,横冲直撞,最后鲜血淋淋。 想当初,靳行之也是个阳光爱笑的少年。 而不是像现在,阴郁、偏执、暴躁。 “席星洲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很会揣测陆周月的想法,你的想法。我确信。” “我并不是说你不好,你有你的底牌,只是要怎么出牌才是关键。” 乔甜松开了扶着吊瓶杆的手,淡声说道:“给我个帮你的机会吧,靳行之。” “也算是了却我一个遗憾。” 【虚假的乔甜:圣母玛利亚 真实的乔甜: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