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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那可是天涯啊。 天涯海角的那个天涯! 哪个少年不想看看天涯之处呢?特别是在知道海角在哪里之后。 吹雪、吹雪就不想。即便吹雪已从钧哥的口中得知了阿城家旁海角的存在,他对自家后头的天涯也没有半点兴趣。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对剑法无尽的追求,以及对钧哥可能会猝死的忧愁。 于是,他看了看心里打着小算盘的钧哥,又抬头瞅了瞅外面昏暗的天色。 他,向钧哥伸出了手。 通过这么多天的磨合,钧哥和吹雪已然是那异父异母的好兄弟,互相理解得很。 于是,钧哥熟练地伸出了自己的袖子。 吹雪轻轻握住钧哥的手腕,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出了一根绳子。 从不知道自己袖子里连麻绳都有的钧哥: 看着那粗壮的麻绳,钧哥心里咯噔了一下,登时产生了种不详的预感。 他抽回自己的手,但并没有什么用。吹雪抓得他好紧好紧,根本抽不动。 你想干什么?他问。 吹雪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钧哥的手绑在了床头上。 晚安。他平静而贤良地拉开被子盖上钧哥的身,飘了出去,在钧哥地震般的瞳孔注视下关上了房门,并在外面上了层锁。 吹雪,一个浓眉大眼、冰雪聪明的剑修男子。在他那纯洁美好的面容下,藏着的是一个固执而霸道的心。 他绝不允许钧哥在他的地盘上放肆妄为,即便那仅仅是通宵练剑。 身为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吹雪实在太过了解阿钧。阿钧他看着总是风轻云淡,但内里是个很是执着的剑修,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吹雪太懂他,因为吹雪也是这样的剑修。 那固执和固执的碰撞该如何解决?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先绑了再说。 吹雪,一个好生霸道的男子,霸道得不允许自己的好兄弟在奇怪的地方死掉。 要死,也要死在他的剑下。 237 并不准备死掉的钧哥: 虽然但是,我觉得你死在我剑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我,顾钧,可是将屹立在天上的剑修。 238 并不认同的吹雪斜眼。 胡说,天上的明明是我。 239 钧哥,一个来自皇城普通家庭的剑修男子。 他从小便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们的智慧是无穷的。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过是区区一个捆绑和上锁又怎能拦下他顾钧的脚步? 他,可是上天入地无人可比的天才剑修啊。 他,会反手解绳。 锁住他房门的锁在另一边无法触碰,不过没关系,吹雪锁窗是在里面锁的。虽然吹雪拿走了钥匙,但这并不能难倒身为天才剑修的钧哥。 他,会撬锁。 而且解锁用的还是阿城的头发。 240 隔壁的吹雪并不知道他简单粗暴的计谋已被机智的钧哥全然破解,安详地陷入自己的睡眠。而这边的钧哥已是以一手自己常年偷溜出宫无人发现的无声技能翻出了窗户,嗞溜一下便飞上后山去,奔向他自由的夜晚。 众所周知越高的雪山越往上越是复杂,特别是晚上,一开始看起来风平浪静,下一刻说不定天气乍变成了狂风暴雪,又或者突然一些冒出来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在山中游荡的黑影。 有时这黑影是把头扎进雪地里露出屁股的小动物,有时又可能是个人。 嗯,应该是个人吧?钧哥在登上山顶后望着那石碑旁伫立的黑影看了又看,不是很确定。 那个黑影大概有钧哥那么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风呼呼狂吹,影子的边也四处乱飞,配着呜呜的风声真是像极了话本里说过的鬼魅。 钧哥眯眼仔细瞧了瞧。那黑影好像背对着他,身上还披着一个大大的黑袍,从头遮到脚,看不出具体的身形。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那黑影忽地转了过来。这一转可好,竟是钧哥呼吸一顿。 这人 竟没有脸! 哦,严格来说也不是没有脸,而是以钧哥的文采很难形容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把那人的完全散落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搞得脸也像是被融在雾里似的,看不咋清。最多只能知道那人和寻常人一样长着一张嘴、一个鼻和两只含光的眼睛。 是的,含着光的双眼,和吹雪十分相似的双眼。 当然,以钧哥的眼光来看,肯定是他的好兄弟吹雪更加好看。吹雪的眼睛含光时像是藏着漫天的星星,一闪一闪,带着剑修的傲意。 可这人就不同了,虽然眼睛是亮的却给人感觉是一种乌漆嘛黑的亮,那种在此世之中大约只有阿城那柄五彩斑斓的黑色剑鞘才能与之媲美。 总之,乍一看很是惊悚,特别是在这种深夜时分空无一人的山上,若此时在场的不是钧哥怕是已是直接惊叫出了声,一边大喊着有鬼一边痛哭流涕地奔下山去。 但钧哥没有。钧哥是什么人?在那还是萝卜头的年纪就敢一个人在午夜之时于世间闹鬼三地之一深宫之中飘来飘去的剑修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