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经典小说 - 魔教为何如此有病在线阅读 - 魔教为何如此有病 第68节

魔教为何如此有病 第68节

    姜卿摇摇头:“梦魇老祖与楚仙师这般重视,我又岂能过于轻慢。”

    凌端叶:“关于接生技术的推行,目前还只是我的设想而已,只是先透露一些给姜掌门,若能够得到您的赏识和支持就再好不过了。新技术总是需要让人慢慢接受嘛,掌门身为女修,应该更容易接受。没想到竟然直接惊动了您,亲自来养猪场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姜卿:“凌姑娘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天下妇人之福,只是我身为合欢派掌门也有诸多顾虑,还请见谅。”

    凌端叶:“姜掌门才是,这般隆重,实在叫我受宠若惊了。”

    两人互相商业客套吹捧了两句,姜卿便适时提出告辞,把空间让出来给两人。

    看着合欢派掌门离开,凌端叶扒拉扒拉了一下被爆炸烫得有些弯曲的头发,问梦魇:“你觉得,姜掌门会不会早就知道了,故意这个时候提出来?”

    血莲教主都身受重伤了,她这个教主之女哪还有空关心其他的。

    梦魇摇摇头:“未必。合欢派掌门的关注力显然都在叶莲那边,其次是老夫和楚仙师,所以这次登门拜访直接找的叶莲,你这丫头顶多只是个添头。估摸着见过血莲教主,所以看到你的时候,又听了名字,这才联想到一起,不然凭借一个名字哪能这么容易联想到。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还有同音不同字的,哪怕血莲教主不会让教徒顶着跟自己女儿一样的名字,可也得知道那人的存在才行。要说教徒主动避开,教主的名字教徒都未必全知道,教主的女儿叫什么就更少有人知道了。”

    凌端叶诧异,“为什么啊?”

    梦魇反问:“教徒敢叫教主的名字吗?”

    凌端叶摇头,那肯定是不敢的。

    梦魇又问:“教徒敢叫教主女儿的名字吗?”

    凌端叶依旧摇头,肯定也是不敢的。

    梦魇:“既然不敢叫教主的名字,那他们怎么知道教主叫什么?对寻常教徒来说,教主的名字就是‘教主’,教主的女儿存在感只会更加低,除非身上有个圣女的头衔,还经常出现,那么对普通教徒来说,圣女的名字就是‘圣女’。”

    “不过合欢派掌门这个时候说出来,未必没有一些心思,顺水推舟罢了。”

    “倒是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梦魇摸了摸胡子,“听说你爹深受重伤,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死血神诀的威力如何你应该很明白,想要让血莲教主重伤到必须慢慢养伤可不容易。不然你把他搞过来,我们正好四个人凑一桌。洛星痕那小子把他师尊搞过来了,你把你爹搞过来,正正好啊!哈哈哈哈……”

    “顺便看看到底都有谁在暗中捣鬼,血莲教和摧明殿突然打得不可开交,血莲教主和摧明殿主竟然还打得两败俱伤,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指不定就想趁着这个机会从两派身上撕下一块rou来,趁你病要你命,要是能全都吞了就更好了。如果他们不是沆瀣一气假装的,就为了看谁会上钩,估计两边偃旗息鼓了之后日子都不好过。”

    “让你爹每天照顾照顾小猪猪,拌拌猪粪,陶冶情cao,说不定还能像楚仙师一样突然来个顿悟什么的!”

    梦魇不知道想到什么,嘴都笑歪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状态不大好,就只有这么多。

    第五十三章

    血莲教与摧明殿的消息不能不放在心上, 但合欢派掌门知道的也不过是大众传闻而已,并不清楚详情,也不知道里面的内情。

    到底该怎么办,凌端叶暂时还没有想好。梦魇那几句口嗨根本不能当真, 堂堂血莲教主, 要是突然不见了, 血莲教该怎么办?总要有个人打理吧。楚枫序卸下峰主之位,一身轻松, 自然无所谓, 血莲教主可不一样。合欢派能忍得了楚枫序,可未必还能忍得了一教之主不在自己的地盘,却蹲在合欢派宗门的山脚下。

    凌端叶自认没有那种非要强迫别人下岗再就业的嗜好,人家有事在身, 抓也要抓过来。

    还是先多开几家养猪场, 没有充分的血气供人修炼, 传授别人修炼不死血神诀的事情就只能暂时压下来,处于设想状态。

    就算真的踢开血莲教主自己上位, 拿下现成的地盘和人手, 这些不知道用什么秘血修炼的修士, 愿意转为用猪血修炼吗?到时候光是内部改革就足够叫人焦头烂额的了。教主不代表就能为所欲为,戳了人肺管子照样犯众怒, 魔修还特别容易出刺头。

    便宜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捡的, 还是按部就班,自己老老实实的发展。

    况且梦魇也提了,想要让修炼了不死血神诀的血莲教主重伤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凌端叶自己对这门功法就有诸多的感悟, 那传出来的重伤消息, 怕不是在钓鱼。这个突然打起来,又突然结束,显然里面很有故事啊。

    凌端叶一心钻到丹房里研究自动炼丹炉,合欢派掌门的登门拜访并没有对她带来多大影响,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继续废寝忘食的搞研究,丹房里面时不时传出各种动静,失败的爆炸声简直太寻常了。

    洛星痕这边经过深思熟虑,终于决定向叶莲提出他的请求。

    听到洛星痕的请求,叶莲神色不变,却盯着他看了许久,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神色高深莫测,使人忐忑不安。

    “之前为你体检时说的话,你可还记得?”叶莲提起道。

    洛星痕一怔,心里有点往下沉,这话似乎预示了某些不好的开始,他谨慎的说:“记得。你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叶莲回答:“因为我不确定,究竟是经过人为改造的,还是你天生就是那样,所以想看看相关的魔傀资料。可惜的是,那魔修提前销毁了所有资料,就连紫云剑宗也没能保存资料。魔道中炼制魔傀的宗门颇多,真正优秀的也就那么几个,关于十多年前是否有哪个宗门被盗,仅仅是猜测罢了,无法肯定,且调查起来也颇为麻烦,不是短时间里就能查清楚的。”

    “你既没有人手可以代为效劳,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买消息,只靠自己调查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眉目,如果弄错了方向,怕是白费功夫,又要重头开始。”

    “这般大费周章,如果仅仅是为了查找魔傀的炼制资料,来做对比,太没必要了。到底是人为改造的,还是天生如此,就现在来说,结果是一样的。所以,我仅仅提了一下,因为在这上面费功夫,并不能改变什么。”

    叶莲抬起眼,看着洛星痕,“你对当初那魔修可有什么看法?”

    洛星痕抿抿唇,神色阴郁。

    他毫无被掳走的记忆,只记得醒来已经在紫云剑宗,被人通知从今以后就是紫云剑宗的弟子,现在知道那魔修的存在,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对于一个根本毫无印象的人,很难说有什么看法。

    既然叶莲现在提起这个,难道和他的请求有什么关联?

    洛星痕满肚子疑惑的看着叶莲。

    叶莲看出了洛星痕的疑问,肯定的告诉他:“你的神魂和寻常人有些不同。当初紫云剑宗的人给你检查时没有查出来,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你尚且年幼,且太过于弱小,身子乃至神魂都很虚弱,其他被抓走的人都是被炼制成魔傀,所以检查的时候重点检查身体。不曾修炼的孩子神魂格外脆弱,既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自然没必要做这个地步,连神魂都给翻一遍。”

    “但现在不一样,随着修炼,实力渐长,神魂也变得强大,那一点不同也越发明显起来。我有个猜测,如果当初那个魔修没有被围剿,你很可能会被对方收为弟子,悉心培育起来,当然,也有可能被当做工具进行训练,成为对方最忠心的部下。”

    叶莲看着洛星痕,“关于这一点,我想,你自己应该也有点数才对。你和梦魇初见的时候,见过了吧?”

    洛星痕顿时想起自己那昏暗荒芜的梦境世界,阴沉沉的天空,干枯扭曲的大森林,所有颜色都是灰暗的,阴森的,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只剩下死亡与黑暗,没有一点让人开心的东西,就连刮起的风,都是黑色的。

    梦由心生,他的梦境却是那样一个干涸的世界。

    “我的识海,很容易成为天外邪魔的巢xue,是这个意思吗?”洛星痕失神道。

    叶莲微微颔首,平静道:“当初我将天外邪魔引入自己体内乃是无奈之举,切莫被我所误导,将其当做一种修炼的方式。杀神剑斩杀过天外邪魔将会变得更加强大,但不能因此想着利用这种方法铤而走险。”

    洛星痕久久不语,垂着头,看起来颇为失魂落魄。

    叶莲抬手,为洛星痕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为何突然这么心急?以你的修炼进展,已经非常快了,按照寻常的修炼方法,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你突破到如今这个实力。”

    洛星痕想起那一场荡平了周围的爆炸便心有余悸,运气好和死亡擦肩而过,可也让他深深记住了那种恐惧,迫切渴望变得更加强。

    叶莲见他不语,沉吟片刻,“是跟那个孩子有关?”

    他指的就是狗剩儿。

    洛星痕沉默的点点头。

    叶莲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一口,放下茶杯,“那孩子的确厉害,意志坚定,竟然能够反过来吞噬天外邪魔,可你的实力也不差,不要因此妄自菲薄了。”

    洛星痕自嘲道:“如果是我被天外邪魔入侵了识海,大概会直接被吞噬了吧,根本不可能反过来吞噬天外邪魔,我的杀神剑让我拥有杀死天外邪魔的能力,可我的识海,却是天外邪魔最喜欢的地方。”

    叶莲淡淡道:“可如果让那孩子选择,他大概更想拥有杀死天外邪魔的能力,而不是吞噬了天外邪魔。我们听着感觉很厉害,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但在那孩子看来,是一场令人绝望的灾难,何况,那还不是他自己引来的天外邪魔。”

    洛星痕心中一颤,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反省道:“是我钻牛角尖了。”

    叶莲不以为意,“你还年轻,难免有想偏了的时候。”

    “可是,神魂也能够被改造吗?”洛星痕皱起眉头,“那个魔修为何要改造我的神魂?”

    叶莲:“之前我也没想明白,且不太确定,但看到那个孩子后我终于确定了,你的神魂就是经过了改造,其目的,估计着就跟天外邪魔有关联。这东西力量可怕,根据典籍记载,每次出现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虽是为祸人间的灾厄,在某些人眼里也代表了强大的力量。魔修中从来都不缺这样荤素不忌的,不管禁忌不禁忌的,也不管会对天下苍生带来怎样的灾难,只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踩在危险的悬崖边上,小心翼翼的伸出脚试探,想要掌控那种力量。”

    “那孩子就被推上了这条路,成了天外邪魔的一个容器,而他拼命反杀了天外邪魔,为自己争取到一条活路。只不过,虽然活下来了,却也不大好,他的内心充满了惶恐不安,对周围满是戒备警惕。”

    “想要知道关于这一切的秘密,你或许可以试着跟那孩子交流看看,有着相似的经历,兴许能够让他稍微敞开心扉。”

    叶莲平静的表情里透出淡淡的肃杀之气,眼神深沉了几分,“我也挺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在天外邪魔的头上动歪脑筋。”

    谪仙动怒,没有可怕的压力,没有令人喘不过气的怒气,却没由来的透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倘若那个罪魁祸首站在叶莲面前,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洛星痕离开叶莲的院落,估摸着狗剩儿应该跟在楚枫序身边,这个时间楚枫序不在这里跟叶莲下棋喝茶,那么应该就在饲养区。

    来到饲养区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了狗剩儿,正亦步亦趋的跟在楚枫序身边,全然不似刚来时对楚枫序的排斥警惕。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狗剩儿身上已经长出了一些rou,看起来没有那么瘦骨嶙峋触目惊心了,至少不会让人怀疑他连脑袋都撑不住,走起路来头重脚轻的。

    楚枫序看到了洛星痕,神色平静,但他敏锐的察觉到,跟在身边的狗剩儿似乎紧绷起来,于是,不动声色的上前了一步,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狗剩儿。

    洛星痕看到这个场景,目光变了变,幽幽的说:“师尊看起来跟小师弟相处的很好啊。犹记得小师弟刚来之时,何等的战战兢兢,谨小慎微,连狗剩儿这样的名字都迫不及待的认下来,生怕师尊会生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变了。不过也难怪,弟子初见师尊之时,也是惊为天人,瞬间拜倒在师尊的风姿气度之下,小师弟被师尊所折服,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知道小师弟是用了何种方法,竟然叫师尊另眼相看。不放教教我,也好讨一讨师尊的欢心。”

    楚枫序没有理会洛星痕话语里的阴阳怪气,平静的问:“有何事?”

    洛星痕耸耸肩,“弟子这次可不是来找师尊的。”

    楚枫序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狗剩儿,慎重的问:“你找他?”

    洛星痕笑吟吟,“师尊何必这么小心翼翼,好像我找小师弟是打算一剑捅死他,以杀证道似的。”

    狗剩儿果然绷的更加厉害了,面色深沉,他没有继续任由楚枫序挡在自己面前,走了出来,直面洛星痕,浑身上下都是蓄势待发的姿态,目光紧紧盯着洛星痕。

    洛星痕笑得更加灿烂了,居高临下的俯视,“小师弟何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要找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而已。”

    狗剩儿神色一凝,“洛公子说笑了,狗剩儿身份卑微,岂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能与您说。”

    洛星痕勾勾唇,“我刚才,从叶莲那边过来,你猜猜我去他那里做什么?”

    狗剩儿不言不语。

    洛星痕:“他说,我的神魂有些异于常人,兴许有人试图将我做成天外邪魔的容器。”

    此话一出,不但楚枫序的面色发生变化,狗剩儿的表情更是惊骇。

    狗剩儿脱口而出:“不可能!”

    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反应极为激烈。

    洛星痕挑了一下眉,“为何不可能?”

    狗剩儿满脸惊骇,“这个世界几乎没有魔出没,如何想出这种办法,那些利用魔的手段,是经历了无数与魔接触的经验,摸索总结出来……”

    狗剩儿的声音戛然而止,瞪着洛星痕,浑身一阵阵发冷,如置冰窖。

    洛星痕玩味道:“看来小师弟的秘密似乎很有趣啊。如此斩钉截铁,很有经验啊。”

    狗剩儿背后冒出冷汗,僵硬在原地,无意识移开视线,不敢与洛星痕对视。从第一眼见到洛星痕起,他就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威胁感,这感觉叫他面对洛星痕的时候总是感觉到宛如针扎一样,就像遇到了天敌一般,本能的提醒他洛星痕非常危险。

    哪怕现在稍稍对周围的人放下了一些戒心,这种感觉始终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锋芒毕露,杀气逼人,在他的眼里,洛星痕就像一把时刻都在出鞘的剑,一旦靠近,就有种被剑架在喉咙处的危险感,叫他头皮都在发麻,浑身战栗。

    但,似乎只有他有这种感觉。

    楚枫序神色严肃,“叶莲真这么说?”

    洛星痕的目光转到他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难得没有阴阳怪气,平静的说:“是啊。之前叶莲并不确定,或许有的人天生如此也说不定,天外邪魔很少出现,却也出现过不是吗,说明有的人就是拥有呼唤出天外邪魔的资质。但有了小师弟这么一个对照,他终于确定了,当初我并非没有被动手脚,而是动在神魂之上,小孩子神魂虚弱,那些魔傀又都是被改造了身体,兴许就是如此,紫云剑宗才没有查出来,忽略了这个盲点。”

    楚枫序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当初被那魔修抓走的人当中,有许多无依无靠的流浪儿,也许你并不是唯一一个被做了这种实验的,只不过,只有你活了下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