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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穿他的白衬衫 第27节

    她现在说?出?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到他的心?。

    “说?凭什么的人应该是我,”他嗓音压低,目光执拗。

    他知道她不愿意嫁给他,但是他无法理解为?何她会不愿意,明明是她先来认识他,也明明是她先说?不如在一起。但也是她说?不要他,不告而?别一走了之?。

    他从未认为?自己亏待过南青沅什么。

    他不理解,不明了,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那我就告诉你凭什么,”南青沅将摁住衣服的手拿开,白皙滑嫩的皮肤顺势袒露出?来,胸.前的风光引人注目,她自嘲的笑了笑,“就凭你从未尊重过我,就像现在一样。”

    她打开手机,把安娜的微信页面打开,丢到了池焰的身侧,“就凭你干涉我的自由、干涉我的人生,你不是居然我加的是坏人,你只是占有欲太强了。”无法接受我的生活里多出?一个新的人,无法接受她短暂的认识了新的朋友。

    “就凭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许星山炒cp,你只看见令你生气的点,却不知道我刚进组的那段时间,无依无靠的时候,他充当了什么角色。”

    “是,没错,是我先认识你,勾搭你、也是我先和你告白,”南青沅咬唇,她的样子有些狼狈,其实很不想说?起这些往事,但眼下,他问,那她就说?:“你是对我很好,给我吃给我住,在物质上我从未羡慕任何人,但是除此?之?外呢?”

    初见她时,她被人围堵在墙上欺负,狼狈的像是一只缩在角落里没人要的流浪猫。眼眸无光可怜。

    后来他捡起这只猫,把它打扮的很好看,给她吃上好的猫粮,搭配各式各样精美的衣服,她终于?从流浪猫变成?人人艳羡的贵族小猫。

    自从跟了他开始,他从未见她再露出?过那天可怜无光的眼神。

    这是第?二次。

    她又回到了那副狼狈、宛如流浪小猫的样子,可怜、凄美、但那双桃花眼里有另一种情绪,那种坚定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在推开他的这件事情上,好像永远都很坚定。

    她说?除此?之?外呢?

    “物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池焰喉结滚动,她的样子和眼神,就仿佛在剜他的心?,他转身,拿了自己搭在沙发的西装外套搭在南青沅的肩上。

    南青沅捏紧外套,指尖泛白,“可我们当时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名正言顺的情侣,我们亲过、睡过、抱过、我们只是差了一个结婚证,可身为?你的女朋友,除了物质上的东西,其他的呢?”她鼻子一酸,说?:“我每天看你早出?晚归,有时候喝的醉醺醺,你的身边,永远不缺陪伴的人,更不缺女人。”

    南青沅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时间,她抱着一个玩偶坐在沙发上望眼欲穿等到深夜,那种期盼又到失望的感受,她再也不想经历。

    “我就像你的宠物,你对我占有欲、控制欲、这些你可以?有,”她将衣服穿好,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可身为?你的女朋友,我没有这些权利,我甚至连你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我以?前被欺负、被抛弃、唯独你让我看见了光,我爱你,所以?我什么都想知道,我害怕,害怕失去?你,”南青沅吸了吸鼻子,“而?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配知道。”

    “我走的那天我问了我自己,这是爱吗?我才觉得,那不是爱。”

    池焰看着她。

    “那只是我一厢情愿、而?你各取所需的一段短暂的陪伴。”像是压在心?里的大石头被搬开,她松了口气,自嘲一笑,“后来我觉得,反正这段感情迟早都会被你抛弃,还不如我来抛弃你。”

    几分钟后,南青沅穿戴整齐,拎着包包离开了海月岸。

    而?这次,池焰没再追上去?。剑拔弩张的氛围随着时钟摆动一点一滴散下去?。

    屋内灯光昏暗,他坐在沙发上,眉目低垂,眼底的情绪不明。

    “那只是我一厢情愿,而?你各取所需的一段短暂的陪伴,”许久后,屋内响起池焰似有若无的轻叹声,他的背靠在沙发上,脖颈靠着沙发仰起,那双眼空洞、隐晦、暗藏汹涌。

    南青沅本打算回酒店,但是却接到了廖韵的电话。

    “我出?差刚回来,你有空么,见一面?”

    廖韵的话里有期盼,她一顿,沉默说?好。

    廖韵是个体贴的人,她考虑到南青沅现在的名气,怕玩的不畅快,所以?把地点定在了她的家里,南青沅来到的时候,廖韵正从厨房里走出?来。

    桌面上满满当当的宵夜零食,可见下了不少功夫。

    廖韵拥着南青沅坐下,然后开了一支啤酒给她,道:“喝点没事吧?”

    “正好想喝。”南青沅眉目垂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廖韵挑眉,腰抵靠在桌上面对着南青沅,顺手拿了一支啤酒和她碰了个杯,道:“心?情不好?因为?池焰?”

    南青沅一顿,指尖扣着啤酒罐,道:“怎么这么问?”

    廖韵略一思考,嗯了声,像是随口无意道:“你以?前不也经常因为?他情绪变来变去?吗?所以?我猜,这次也是。”

    年少的爱情是难忘的,但年少的友谊也是难得的。

    她们两人以?前形影不离,去?哪哪都跟在一起,对南青沅而?言,廖韵的存在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我和池焰结婚了。”

    南青沅喝了口酒,压住了心?底的一丝燥意。

    而?廖韵却没有想象中的惊讶,而?是很平淡的点点头,“我早猜到了。”

    “为?什么?”

    “因为?池焰不可能放过你,”廖韵看着南青沅的眼睛,“我当时都和你说?过了,池焰这种人,你要是招惹他,那你就做好一辈子都搭进去?的准备。”

    廖韵说?过这句话,南青沅还记得。

    但是她当时还是义无反顾,当时的感情谈爱都太虚无笼统,只是她当时真的很需要他。

    可后来的爱意却也没有参杂一丝别的东西。

    南青沅和廖韵喝了很多酒,最后直接在她家里睡下了,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往剧组里赶。

    宿命已经接近尾声,她的戏份相对来说?更多一些,拍完最后一场戏已是日落西山,下戏后南青沅没有回酒店,而?是去?了医院。

    算算时间,专家快要来这边了,这两天也是李洲下一次的化疗时间。她正好拿到了宿命的后期片酬还有综艺片酬,刚好可以?够钱给李洲化疗,还有点余款。

    医院内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鼻息间。白衣天使穿梭在走廊,楼道内贴着禁止喧哗,她凭借记忆走到了李洲的病房。

    南青沅还未进门,就听见砸东西的声音,她心?一颤脚步一顿。

    紧接着,是李洲虚弱的生气声,“你要是再找我姐拿钱,你看我和不和你拼命。”

    后又是李兰嚣张跋扈的声音,“那不然呢?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养她那么多年,现在我的儿?子得病了,她该帮!她该!”

    南青沅倚靠在墙上,自嘲一笑。

    李兰这人就是尖酸刻薄,她已经习惯了。以?前她就总是把好吃的、或者?rou菜摆在李洲面前,甚至偶尔夜里,她会听见李兰喊李洲起来喝炖汤。还会叮嘱他,“不要告诉你姐,不然下次不给你喝了”又或者?是学校安排春游时,同?样都是一百元,李兰会给李洲报名,却不给她报。

    “你有这个时间,多看看书?,将来考个好的学校,嫁个好老公?,带着我去?享福。”这是她经常和她说?的话。

    再或者?,她会在得知她在学校和池焰走的近,故意挤走池焰家的保姆,自己顶上,还带着南青沅住下。

    南青沅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的李兰是不是早就给她标好了价钱,就等池焰开价。

    或者?不是池焰,只要当时有人开价,哪怕是个老男人,李兰都会毫不犹豫的送她离开。

    她的人生一半都是在被抛弃中度过,她无时无刻不担心?被抛弃,李兰动不动的指责和怒骂,还有灌输给她的思想,要她找个有钱人,这样就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当她找到池焰时,就像是沉浮在海里的人抓到了救生圈,拼命拽紧。

    再到后来她得知自己是南家的亲生女儿?时,她曾是开心?的,毕竟她的母亲原来不是李兰,她不是那个势利、野蛮的女人所生,这是她为?数不多感到欣慰的事情,也曾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不是一个很疼女儿?的人。

    她是不是快要得到宠爱了?

    可事实却是她再次被抛弃,就像路边的野猫被领回家时,家里已经有另一个宠物猫,只能二选一丢弃一个时,就因为?她是被丢弃的野猫,她就应该再被丢弃一次。

    反正你都被丢过,一次和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南家人因为?南雪不接受的缘故,选择了抛弃亲生女儿?,接纳了一个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她当时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抛弃。”早麻木了。

    她已经练就了一个万剑过不穿心?的心?脏。

    后来,不管是谁抛弃她,她都可以?很洒脱的和他说?再见。

    再后来,她觉得与其等别人抛弃她,不如先抛弃别人。

    现在听见李兰这么说?,她其实没有伤心?,她的心?很平静,她转身打算走进去?时,病房内响起了李洲低沉的声音,“你养她?每天给她吃那些连狗都不吃的东西,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欠你什么了?连学费都是她去?打暑假工做来的,但是据我所知,从她和池焰在一起开始,你就像个吸血鬼一样,动不动吸她的血,哪怕现在也是一样,她在你身上花的钱,够你养几百个她了吧?”

    “你那么向着她干嘛?”李兰生气的说?:“她又不是你的亲姐,不是她你也不会累倒,也不会被查出?白血病......”

    “够了。”李洲拍了一声桌子,“我为?什么要向着她?因为?你把你的女儿?和富人的女儿?故意抱错,因为?这是我们欠她的,不是你,她不需要过这种日子,更不需要受你的气。”

    “你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我是因为?她累倒才得的白血病,白血病是我自己的原因,和姐无关,”李洲安静下来,几分钟后,他开了口,声音很轻,很轻,“你不觉得,我们欠她很多吗?”

    “她才多大阿...”李洲哽咽,“她的命运是你刻意弄错的,她承担了本不属于?她的一切,事到如今,你为?什么不多想想,你的亲生女儿?有帮过你什么吗?”

    自从她有记忆开始,李洲其实爱和她对着干,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就变得很乖,很听她的话,南青沅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应该是李洲知道了抱错的事情。

    后来,每次李兰给他偷吃了什么炖汤,他都会倒在小碗里,给她留着。

    也会在得住她和池焰在一起时,告诉她如果?池焰欺负她,让她不要害怕,他一条命不值钱,一条贱命换贵命也值得了。

    她对她这个弟弟,一直很满意。哪怕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说?这是他欠她的,可她从未觉得李洲欠了她什么。

    是她欠他的。

    李兰没有再和李洲争执下去?,她丢下一句懒得和你讲之?后,气冲冲的走出?了病房所以?没看见南青沅。

    南青沅等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她静静的靠着门看着和以?前很不像的李洲,心?里不难受是假的,那是她疼在心?上的弟弟,是共同?携手度过好多个日夜的弟弟。

    她心?宛如被针扎一样疼痛。

    李洲的头发已经被剃光,经常化疗已经让他骨瘦如柴,他那双眼睛好看,但是现在没多少精气神儿?,显得跟快散架的人一样,鼻子很高。

    李洲很好看,以?前在高中也是个风云人物,好多人和他告白。回来的时候,有收到的巧克力、糖果?,他都会拿给她吃。

    好一会儿?后,她才带着笑意开口:“那么大阵仗,还以?为?你们打起来了。”

    李洲回眸一看,先是惊讶后很是意外,“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南青沅走到了李洲身边,捏了捏他的脸,“瘦了,要多吃点。”

    “诶诶诶,你可管好你自己吧,你才是瘦了,”李洲低低一笑,“现在当明星,越来越好看了,我有在手机看见你,还给你微博点关注了,就想着你什么时候来见我。”

    “这不是来了吗?”

    主治医生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南青沅想起今天来这的目的,跟上医生,“医生,我上次忘记问你了,如果?请专家来,大概要花费多少钱?”

    她这次打算把化疗的钱交了,之?后再做计划。

    主治医生拿着笔在本子上写了一下巡查,然后一边扣动笔盖,一边温声解释道:“南小姐,李洲看病的钱已经被人缴纳了,以?后李洲化疗,包括主治医生来医治,您这边都不需要花费一分钱。”

    南青沅站在原地,眉眼低垂,一会儿?后才问:“你还记得缴费的人名字吗?”

    主治医生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南青沅肩膀一沉,眼低垂,显然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