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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个一直咳嗽不止的青年停止了咳嗽,他抬起头来,手中握起的白色绢帕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妖艳的红色,在这样一个阴雨灰蒙的情形下,让人难以忘记。 青年一脸的病容,瞧着年岁并不是多大,那双眼里如灰烬中的两朵寒焰,他是孤傲的,同时又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 满面病容的青年往前走了两步,与白愁飞王小石两人并肩站着,亦是不自觉的出言感叹今日这雨下得着实有些大了,听起来这三人的感慨倒是颇为相似。白愁飞与王小石不禁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他们对这个青年也很是好奇。 故而,白愁飞王小石两人亦是出言搭腔,言道这雨确实很大。闻言,病青年微微一笑,看了两人一眼。 先前跟着那个病青年一道进来的那个高大的汉子,此时正站在一旁,与病青年还有空与白愁飞王小石一同观雨的闲情逸致不同,他看起来十分的烦躁,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就连一旁断壁残垣上的一只蚂蚁,都让那汉子瞧得心烦意乱,恨不得伸手碾死了才好了。 那汉子如此想着,便要如此做了,那病青年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雨中,可汉子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他看在眼里。 病青年阻止了那个高大的汉子,也是这时白愁飞王小石才知道,原来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有个与他本人并不相符的名字,茶花。 茶花,不过一只蚂蚁罢了,同在世间谋求生存,它不曾阻你,你又何苦要杀他呢?我知你是等的不耐烦了,不要着急,很快他们就要来了。 茶花很听这个病青年的话,闻言立时垂下手,是,公子。 茶花的神情似乎有些担忧和不安,那病公子似乎探询的看了他两眼,似乎瞧出了他心中所想。 怕他会出事?放心,他一向很能干的,必不会叫我失望的。 病公子的话就像是一剂定心丸,茶花闻言脸上的不安和担忧便去了大半,想来他必是很信任这病公子的。 雨还在下着,并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在这灰蒙的雨中,又来了一个人,是个瘦骨伶仃的老婆婆,身上连件好衣裳都没有。 秋风苦雨之中,谁人不可怜呢?尤其是这样一个老人家。 只听那病公子唤了声,沃夫子。 守在入口的两人,其中一个打扮如账房先生一样的人,便应了那病公子的话,随手便递出了两锭银子,放在了老婆婆的手中。 恐怕对于这个凄惨的老婆婆来说,她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善心吧? 老婆婆怔在原地,但是无人再理会他,因为出来白愁飞和王小石之外,茶花和那病公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雨里,他们在等人。 雨天,或许是个偶遇的好时候,不管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出现在雨中。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等的人要出现的时候,雨幕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走近了,却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茶花并那个病公子的举动被白愁飞王小石两人看在眼里,这时他们也看见了雨中的那个白衣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妍雅绝俗,冰肌玉骨,面色苍白,少有血色,容颜霞光灿烂,美若天仙。 美若天仙是世人用来形容美人的词语,只是世人从不知天仙该是何等美人,只因他们不曾见过。但是,当这个女子出现的时候,世人便知晓何谓天仙了。 她一身白色衣裙,走在这纷纷秋雨之中,整个人都似笼罩在云中雾里,飘飘然若仙,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等到那白衣女子走在屋檐下的时候,众人才从那一瞬间惊艳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就连方才守在入口处的两人都没有来得及阻拦她。 这女子步履轻盈,想是武功不错,她自站在屋檐下之后,便独自站在一个角落里,不言不语,也不与旁人搭话,垂下的发梢似乎还沾着雨水。 病公子取了一方干净的帕子让茶花给那白衣女子送去,亦不管她收不收,便再不关心了。 病公子的目光并未像白愁飞和王小石一样长时间的在白衣女子的身上停留,他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他的视线还在雨里,他等的人也该来了。 白愁飞和王小石因为惊艳于眼前女子的美貌,尚未缓过神来,一转头便听见了茶花和病公子以及另一个人的交谈声。纵使他们不曾注意到,可是后来的那个人如此突然的悄无声息的出现,还证明了一点,这个人的武功不俗。 茶花显得很是高兴,他道:原来花无措已经将古董擒住了! 古董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一个人,此时众人才发现原来花无措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花无措进来以后,当即便向那病公子下跪禀告,属下花无措,向楼主叩安。 那病公子神色淡淡,语气也很是平淡,往日我便说过,楼中诸人皆以平辈论处,更何况现在在何处,你不知?可见你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白愁飞和王小石对视了一眼,满是震惊之色,原来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公子竟然就是传闻中名动天下的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 两人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一个雨天,在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地方遇到这么一位传奇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