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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儿就没受伤,还能理直气壮成这样,祝玉妍怕也是第一人了。 本就讲不通道理,宋缺也不打算再继续僵持了,因为雨越下越大了,再不回去两个人都得淋湿了。 宋缺也终于开始露出了他骨子里强势的那一面,一手持伞,另一只抱着祝玉妍的手臂自她膝盖处那么一用力,凌空一抱,直接让人半坐着他的胳膊上了。 要不是祝玉妍还记得自己是弱不经风的深闺大小姐,这会儿都该整个人跳起来了。 他他他这是做什么? 好在祝玉妍尚有理智,于是乎,慢了一小会儿才环抱住他的脖颈。 这男男女女,这画面原不过是在谈情说爱,可瞧着怎么有些奇怪呢? 原来,这等抱法通常都是极为宠爱孩子的父亲抱着年幼的孩子出门的情形,可宋缺这么抱着她像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他也将她当作小孩了? 祝玉妍因着一时的新奇尴尬,竟然也忘了假哭这回事了,面颊有些不自在的红,你你做什么? 送你回房。 哟呵,这干净利落的,半个字都不多说的,祝玉妍恨得牙痒痒,呆木头什么时候也有这般厉害的时候了? 宋缺总是被某人的眼泪算计得死死的某人,而某人这会儿也反过来被宋缺给治得死死的了。 这一物降一物的,原是这么个道理啊! 祝玉妍一路上因着宋缺这般做法,向来肆意惯了,不畏惧旁人眼光的魔门妖女,这时候也难得有了几分羞窘之态,一路上左顾右盼,生怕叫别人瞧了去。 想不到这个呆木头,霸道起来不同往常,还着实让人怦然心动。 可主动这么做的宋缺却又比祝玉妍好到哪里去了呢?宋缺也怕叫人看了去,毕竟两人现在还没正式成婚呢! 自己装傻充愣,可不代表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呐! 宋缺身为宋阀的下一任阀主,从小就是冷静自持,杀伐果断的一个人,从来都是他将别人算计得死死的,拿捏的分毫不差。如今叫祝玉妍讨了这么久的便宜,要不是他还记得自己此时仍是个普通的刀客,估摸着现在也不会是这般情形了。 只是,不曾与女子有过亲密接触的宋缺,此时虽然就跟抱孩子一般的抱着祝玉妍,可这软玉温香,馨香满怀的,饶是他清心寡欲多年,这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难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的。 如此这般,宋缺只能勉强集中注意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专门寻着那僻静无人的小路,脚下飞快的把人塞进了她的闺房。 总算是到了,宋缺果断把人往凳子上一放,立时转身要走,可祝玉妍憋了一路了的坏了,哪里能叫他久这么容易的走了去! 宋缺方一转眼身,祝玉妍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嘴里还嚷嚷着脚疼。 一个弱女子刚刚受了伤,她又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撒手,若是他强行抽开手,不说是不是会伤着她,就怕是这人又得哭得不可收拾了。 这一瞬间,宋缺的脑海里就出现了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虽然不够貌美,却意外的让人心动,他就是见不得她掉眼泪。 可他什么时候就这么好说话了? 宋缺有些别扭,不愿去看祝玉妍,仍背对她,我给你找侍女和大夫去,你先放开手。 我不放,你就是不想看见我,你想跑! 祝玉妍颇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左右没两天就到婚期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是吃定了宋缺的,因此她此番可没半分顾虑。 有那么一分被人说中了心思的宋缺,这会儿也难得的恼羞成怒,不予理睬,脚下一动,便要出门。 眼下是四周无人,屋门紧闭,唯有屋外风雨交加,可不能让人跑了。 祝玉妍仍坐在凳子上,身子一倾,一把抱住了宋缺的腰,头往他的腰上一靠,不许走! 宋缺被一双玉臂紧紧搂着腰,一时不好动弹,只得停下脚步。两人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雨水淋湿了大半,如今这春日的薄衫湿透,哪堪阻隔,竟然有种肌肤相贴的温柔酥麻之感。 宋缺一怔,面红耳赤,语气极为不佳,你这是做什么?一个闺阁女子还未嫁人,竟然这般作态? 闻言,那双玉臂松了松,可仍抱着他的腰,并不松手,身后传来了一个极低沉失落的声音。 我怎不知我是在作甚?难不成我便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了?原不过是情之所至,不自禁而已! 我自知样貌不够出众,可颜家身家如此,并非无人求娶。只是,那一日小巷初见,你仗义相救,我便再不是我自己了。 那日你送我回来,颜叔逼你娶我,若不是我对你心动,丢了清白,我死了便是。又怎么会如此? 我以为我日日主动相伴,你对我亦不是没有情意。今日我出门时便已落了雨,我想着你定然是要练了刀才回回来,因此去厨房帮你熬了姜汤,还怕你淋湿了会生病,特意取了伞急急去寻你。 不曾想,原是我多想了,这才自取其辱。你若是不愿意看见我,你走便是了。这婚不成也罢。 祝玉妍的声音起初是低沉失落,后又诉衷肠,不知怎的竟然渐渐生出几分决绝之意。 宋缺背对着祝玉妍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可只听她这番话,他心中便是百感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