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 第70节
前面的每句话云步虚都无动于衷,但最后这句令他慢了脚步。 也只是慢了而已,他还是在往前走,没走多久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红蓼。 有了上一次的事,她现在对破开道圣宫的结界更有经验了。 她还生了九尾,九条雪白的尾巴在身后甩动着,满头银发绾着松松的发髻,发髻下的狐耳翘起,透着难以言喻的机灵。 红蓼原是七尾,能这么快九尾,全因与他双修。 云步虚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就这么带着黑气弥漫的金鼎过去了。 “我回来了。”他就和没看见她在做什么一样,语气寻常地说,“九尾了?” 红蓼被抓包,有点尴尬,但也就那一会儿。 听他这么说,她本能地藏着狐狸尾巴,但还是被云步虚给抓住了。 “做什么!”她想扯回来,“不要抓我尾巴……这什么东西?” 她发现了那座金鼎,金鼎也看到了她,周身黑气暴涨,红蓼一悚,赶紧把云步虚挡在身后。 这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她身体记忆里清楚他受着伤,也记得自己许诺过要保护他。 云步虚略略靠近,手搭在她腰上,感受到她僵了一瞬,低沉地解释:“你见过此物,不记得了?” 红蓼恍惚一瞬,记起来了。 在妖王宫的时候,云步虚用这东西吸走了白婴身上的什么东西。 “这里面是……” “是地之主的一丝血脉。” 红蓼“嘶”了一声,带着他往后退了几步。 她实在是记不得太多原书的情节了,但隐约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就和地之主的血脉有关,这个情节关乎到整个道圣宫的生死安危,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拧眉苦思,想得头都开始疼了,才稍微记起一些模模糊糊的……地之主的血脉好像是被云步虚全部收集起来的,一直放在道圣宫里亲自保管。 与血脉有关的意外,可能是谁被血脉引诱,干了叛宫的事? 【小狐妖~】 非常符合红蓼喜好的悦耳男声传来,与面对云步虚的靡靡之音可是完全不同。 地之主的血脉可以判断人本能的倾向,从而伪装自己,获得更多利益。 祂在试图反转云步虚之后也没放过红蓼。 【你想站在云步虚更上面的位置是吗?跟随我,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祂的语气荡漾无比。 【想办法让云步虚将我的血脉继承给你,你就能拥有真正与他抗衡的力量,他再也无法强迫你。他现在身受重伤,你甚至可以随意压迫他,乃至杀了他,废了他,囚禁他!】 【来啊小狐妖,夺取我的血脉,若你嫌只有这一丝不够,你还可等他将所有血脉收集全了一齐吞下,届时你就是真正的妖魔冥之主!不管他受没受伤,都能与他堂堂正正一战!那道圣宫中一个个道貌岸然看你不起之辈,全都会死在你的手下!】 …… 呵呵,不会那个差点搞死道圣宫的人就是她吧??? 笑话,原书里她那个时候早就挂了好吗! 所以原本是有别人的,但现在地之主找上了她?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 云步虚:“我听得见。” 地之主:“……” 红蓼:“……” 大声密谋! 第五十四章 云步虚不该听见他们对话的, 金鼎转了一圈,似乎有些费解,后来又拖长音调, 用了第三种声音来阴阳怪气。 【原来如此……这小狐妖一身妖骨寸寸皆由你亲自塑成,你中有她, 她中有你,我这般与她传音,你自是听得见。】 黑雾闪动了一下, 骤然亮起刺目红光, 红蓼额角一疼,人立刻被云步虚拉到背后。 她仰头看着他高大的可以将她完全笼罩的背影,努力想把他拉回去,但根本动不了。 头好疼, 疼得快要死了,脑海深处扎根了一个念头,一个只要拿了全部血脉,就可以和云步虚平起平坐,甚至超越他,成为六界之主,可以为所欲为,真正醉生梦死的念头。 ……真看得起她。 哪怕是穿书之前, 她整天胡思乱想脑补自己修仙了会怎样, 那也没想过做什么六界之主。 地位越高责任越大, 她不想承担责任, 只想享受, 所以只要一个不高不低, 安稳平静的山大王就可以了。 就看看云步虚吧, 他还没成为真正的六界之主,还没当上天道呢,道圣宫那些宫务玉简一天的量都堆满桌案了。 他随她出来这一趟,也不知得劳烦谁去处理那些宫务。 再说就算她心动,云步虚都把一切听见了,她再有心思也不可能成功啊,他肯定会有所防备。 金鼎做完这一切后就没了声息,祂毕竟只是一丝血脉,还被法器压制着能力,也只能嚣张这么一会。 云步虚冰冷的指腹落在她额角,舒缓的灵力缓缓淌入,她立刻舒展了眉头,身子也能动了。 等她好了一些睁开眼,就看到他将金鼎握在手里,若有所思地打量。 “就这么拿着没事吗?” 红蓼心有余悸,真的不用戴个隔离手套,再喷点84什么的? 云步虚将金鼎收进袖里乾坤:“我回来时,祂趁我伤重自己跑了出来,在我耳边废话许多。” 红蓼摆出请教的表情:“都废话了什么?” 她愿意和他说话,当是不生气了? 云步虚观察着她的神色,红蓼有点不好意思,扁扁嘴躲开不给他看。 “祂说我若只接受体内的天之主血脉,迟早会变成和天之主一样无情无爱的怪物。” “祂引诱我将两方血脉融合,成为天地共主。” 红蓼一顿,与他四目相对,云步虚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祂蛊惑我掌控一切后囚禁你,给你些教训,让你足够怕我,便再也不敢逃开我。” “……”倒是对她说的那些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破鼎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祂今日可以对你我这样说,明日就可以对其他人这样说。”红蓼避开了“无情无爱的怪物”这句话,好像不提就不用想其中深意。 她思及自己好不容易想起的内容,仔仔细细地提醒:“你最好现在就把祂给灭了,一点痕迹都不留,不然保不齐以后祂就引诱了别人背叛道圣宫,惹得天下大乱。” 书里这一切是真实发生了的。 那时沐雪沉和女主的事正让云步虚对他们非常失望,再加上有人背叛他,他就越发冷漠。 最开始混乱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管,只麻木地看着,任凭别人怎么哀求都不出手。 他那时也难以保全自身,地之主三脉合一,由叛徒继承,叛徒站在了和他一样的基础上,他没有了之前那种压倒性的优势。 总之那一战非常惨烈,女主险些为男主死去,沐雪沉更是割舍不下,即便被抽了情丝,依然没办法放下她。 这样深沉的爱意,原书里的云步虚没办法明白,也不想明白,身为作者为主角设定的阻碍,在终于出手拯救一切之后,他需要的是沐雪沉再不念私情的承诺。 他留了原女主一命,也是沐雪沉在圣殿外跪了七七四十九天,险些陨落换取的退让。 在此之后,沐雪沉就被关进了浮心塔三百年,彻底封心锁爱,和女主又进行下一阶段终极虐恋了。 红蓼已经不是单纯的读者了,所以她不关心男女主,她只关心云步虚。 她连回忆带脑补,好不容易才把剧情补全,只是还想不起来这个背叛了道圣宫的人到底是谁。 “千万别等集齐了再毁。”红蓼抓住他的手,强所未有的强硬,“不如现在就动手吧,就在这里,把那个鼎弄出来,我们想办法把祂干掉。” 从根源上斩断叛徒得利的可能不就万事ok了? 但她还是太想当然,如果可以直接毁掉,云步虚早就那么做了,他本身就是非常谨慎的人,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会变得好像脑子离家出走了一样。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 “地之主的血脉无法单独毁掉。”云步虚冷静地陈述事实,“单独毁掉任何一脉,祂都可以借助其他血脉的力量再次重生,且每重生一次都会变得更强。” 红蓼呆了呆,这些细节她肯定是记不得的,一时沮丧起来:“那就只能等着集齐才能毁掉吗?” 云步虚给了她不想要的答案:“唯有此法,才能将祂彻底毁灭。” …… 想不起来原剧情的时候还能嗨皮,想起来了,红蓼就有点走出不来了。 她满脸的担忧毫不遮掩,云步虚抬手抚过她的眉眼,被她不安地拂开。 “别碰我,没心情。”她恹恹地说话,好像已经看到云步虚险象环生地与叛徒大战的画面了。 “不必担心。”他的语气和缓稳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担心的事我自然想得到,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红蓼长舒一口气:“你这个叫自负。” 云步虚定定看着她:“我从不自负。”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非常冷静,八风不动的气场,令人看着就不自觉信服。 红蓼慢慢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他真的从来不自负吗? 那原书里他是为何被人钻了空子得了手? ……等等。 红蓼突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