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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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六十七章。特殊之處 「總覺得,這裡的文件沒有減少半分啊。」 無償到華櫻會跑腿的第不知道多少天,星谷在幫忙分類完成幾批檔案後,終於忍不住感嘆。 千秋聞言也吐出一口長氣,無奈抱怨:「沒辦法,入夏的譜曲遲遲完成不了。」他也很想輕鬆一點,因為這堆成山的公文,他已經將大學考試的複習時間一再縮減,雖然應該不至於落榜,但考得太差十成會被冬澤嘲笑,千秋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時間也差不多過半了,真的沒問題嗎?」星谷語氣有點擔憂,當然他更多在關心自家哥哥們的時間分配——說得難聽點,開幕式畢竟跟他沒有關係,光是自己的事情就已經忙不過來了,哪還有空閒去管別人? 「誰知道呢,亮都已經快氣炸了,本人卻說不能給出半成品,那會違背他身為『藝術家』的堅持。」千秋想起今早開會時冬澤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渾身起雞皮疙瘩,真心佩服入夏有辦法嘻皮笑臉跟殺氣騰騰的冬澤談話——也不知道該誇讚入夏勇氣可嘉還是不懂讀空氣,總之那場會議千秋大氣不敢出,更別提像平時那樣刺冬澤兩句。 星谷聽完輕輕點頭,「啊,這點倒是可以理解。」半成品交出去感覺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但拖到期限還交不出來也不行,確實滿困擾的。 「如果是你會怎麼辦?」 這個問題讓星谷面露難色,他又沒有作過曲,根本不懂其中的困難在哪裡,但如果用編舞來替換…… 「大概……會先交個樣本?」一種有總比沒有好的概念。 千秋彈了個響指,「對吧!我就不懂入夏的堅持是什麼,明明先上交Demo就能暫時讓亮消氣。」 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千秋坐在椅子上雙臂向上伸舒展自己僵硬的肌rou,覺得這個話題沒意思轉而問道:「倒是你們排練的怎麼樣?Team柊能空出的時間很少,應該滿影響練習狀態的吧?」 雖然冬澤鬆口讓Team柊參與班級公演,但以千秋的角度來看,一週只有兩個下午實在太少了,加上冬澤又將放假日的練習從早九排到晚六,二年生得非常善用時間才能將表演兼顧好。 聞言星谷笑了,調侃道:「比開幕式的狀況好,至少我們音樂已經定案了。」 千秋一時不知道要打他還是罵他,所以直接跳起來大掌按在星谷頭上一頓揉,把頭髮搞得像雜亂的鳥窩。 耗費一番功夫從千秋魔掌逃脫的星谷去了一趟校內便利商店,為在群組裡點單的大家購買飲料,他視線在大冰箱掃了一圈,最後還是伸手拿了熟悉的柳橙汁放進購物籃。 星谷抵達舊大樓練習室時,除了蜂矢、揚羽、月皇以及天花寺外,其他人全圍在窗邊看著外頭竊竊私語。星谷頭上冒出大大的問號,將袋子放在牆邊地板,湊到天花寺身側疑惑開口:「這是怎麼了?」 天花寺先跟他打了聲招呼才無奈又好笑解釋:「那邊有個不速之客,所以他們湊在一起討論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速之客?星谷好奇心瞬間被勾上來,他立刻加入探索行列,探頭去看外面究竟是誰。 淺金髮、海藍眸,脖子還掛著黑色耳罩式耳機的華櫻會成員——是入夏將志。 這個人在這裡做什麼?星谷眉頭微蹙,現階段對入夏的印象就是看起來很朝氣,但拖稿讓其他人公文堆積如山的作曲家。 「啊,星谷君。」那雪發現星谷,讓了個位置給他。 「他在那裡多久了?」星谷收回目光。 「我剛到就發現他站在那裡。」回話的是第一目擊者空閑,他原本只是想開窗讓室內通風,留意到入夏站在頗不起眼的地方,所以好奇多看了幾眼,未料其他人一窩蜂全擠過來湊熱鬧,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嘛、嘛,說不定只是過來散步而已。」南條不負責任的說,用眼神示意北原,後者順著說道:「聖說得對,反正只要別過來找麻煩,就隨他去吧。」 言之有理,大家想一想決定不管入夏,開始今天的練習。 「那麼,今天從哪裡開始?」南條雙手抱胸問星谷。 「曲子剛寫好,不如先從這裡開始排吧?順便看看還有沒有哪裡需要修改。」星谷思考過後提議。 南條完全沒意見,說聲「當然沒問題」就跑去跟北原做熱身運動。 等到Team柊因為班級事務姍姍來遲,A組終於開始本日的練習。 二年生練習開始後,入夏移動到從窗外能看見室內全景的位置觀看他們活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看到紫頭髮的少年就跟著來到這裡,雖說因為靈感缺乏讓他煩惱到快要掉頭髮,但二年生的練習不會給他什麼額外的想法。 腦袋是這麼想,但身體自己站在那裡不肯動,入夏只好順其自然看下去——也許內心深處還是頗好奇,究竟讓可以稱得上固執的冬澤改變主意的是怎樣神奇的一群人。 入夏雙手抱胸,手指在交叉的上臂點啊點的。二年生的舞蹈編排客觀評價難度不怎麼高,頂多算中等微微偏高,跟華櫻會為開幕式的編舞相比是天壤之別,完全不理解哪裡會被冬澤另眼相看。 嘛,小亮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入夏心想,抬手抓兩下頭髮,喃喃:「在這裡浪費了不少時間啊……」早知道就乖乖待在辦公室或找個安靜的地方繼續譜曲了,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他現在完全沒能浪費,他敢說如果這週五前還沒有進度,肯定會直接被殺掉。 「有個部分我想稍微改動一下。」北原排練完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和隔壁的星谷說道。 「你說的是『如果只是觀望,夢想仍會是夢想』那段嗎?」星谷立刻回答,北原睜大眼睛,驚訝對方與自己心有靈犀,笑著和星谷碰拳。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天花寺不滿的聲音就由遠及近,「喂喂喂,你們這是在排擠本大爺嗎?」他好歹也是這套舞的創作者之一耶!兩個人自己就討論起來像話嘛! 星谷哈哈笑著說沒這回事,拉住天花寺的手腕席地而坐,編舞小組直接圍個圓圈討論起需要修改的部分,三人的聲音不算大,但在其餘人刻意安靜以免打擾的環境下仍頗清晰。 入夏在聽到二年生討論的歌詞就止住腳步,不曉得為何有種心臟受到強烈撞擊的震撼感,久久無法回神。 他忽然有點懊惱,剛才專注在二年生的舞蹈,歌詞唱了什麼他毫無印象。 在樹旁躑躅半天的入夏久久等不到室內的第二次練習,他的心像被小貓抓騷似的癢得不行,結果一抬頭——練習室剩下三人,二年生居然解散了。 入夏滿頭問號,頭頂只差沒具現化一句『為什麼』,怎麼排練一遍就結束了?照理來說不該練習個五六七八遍才合理嗎? 這樣的練習時長不對吧? 「大家接下來有其他安排,所以今天的練習時間比較短。」 聽到回應的入夏一愣,他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窗邊,還不小心將心裡話說出口。方才解釋的是星谷,他左右兩邊背著提袋的那雪與空閑正表情奇怪的注視自己,讓入夏一下子做不出合適反應。 見入夏似乎不打算說話,空閑和那雪對視一眼,前者禮貌開口:「如果沒事的話,我們要先關窗離開了。」 後知後覺雙手放在窗框的入夏尷尬縮回去,三人又微微鞠躬致意後,才出手上鎖告別。 入夏摸摸鼻子,覺得自己的反應實在異常,但心裡對二年生的曲子十分好奇,沒得到解答就睡不著覺。 好,接下來都要偷偷過來!入夏戴上耳機,邊盤算邊舉步離開。 另一邊,Team鳳三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那雪看著身旁剛用手機和什麼人文字聯絡完的星谷,歪頭問道:「星谷君,今晚有想吃什麼嗎?」 認識至今,那雪真心覺得星谷很好養,他幾乎沒有忌口的東西,有些人禁忌的高熱量食物也因為運動量大消耗得很快,所以那雪特別喜歡研究新菜餚給星谷嚐嚐,順便為那本記錄星谷喜好的筆記填上新資料。 不過也因為不挑食,星谷提出意見的時候很少,雖然這不影響那雪的每日一問。 星谷思考片刻,目光不動聲色轉向空閑,後者微笑搖頭,他才努力轉動小腦袋想出一個都可以之外的回答。 「漢堡排。」星谷靈光一閃,翠綠色眼睛也跟著發亮,「而且上面要加起司!」 「我知道了。」那雪被星谷一臉『我想出來了我超棒』的可愛表情逗樂,掩嘴輕笑。然後一邊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著接下來的安排,從回宿舍放好課用物品到超市要購買多少食材,甚至複習似的開始描述漢堡排的作法和完成後會是如何,聽得星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聽到起司放上漢堡排會因為高溫而逐漸融化,星谷終於開口叫停,「那雪……你再繼續說下去,我就要無心訓練了。」 等等他肯定滿腦子都是有融化起司的漢堡排,這像話嘛!說不定還會因為分心挨揍! 那雪滿臉無辜,彷彿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對不起,星谷君。大家最近都很忙,尤其是你,已經好幾天在晚餐時間過後才回來……」他低下頭一副愧疚的樣子,「我也知道自己很任性,星谷君明明為了比賽和班級公演兩頭忙,但是……」 「沒這回事!」星谷手忙腳亂去摟那雪的肩膀,慌亂讓他沒時間深思好友怎麼忽然說哭就哭,本能優先選擇安慰:「我保證今天會準時回來。」 「真的?」那雪擦掉眼角隱約的透明液體,小動物般抬頭看星谷,那眼中的期盼閃得星谷快睜不開眼。 「當然!」星谷認真反思自己近期是不是安排太緊湊了,學校在上課、練習、跑腿之間轉,放學專注滑冰訓練,確實該好好給自己一點放鬆的空間。 不如之後多跑一場朝喜哥的公演吧?星谷想,愉快的決定今晚就上網購票。 不知道星谷思緒跑偏的那雪破涕為笑,和對方勾勾手指約好晚餐時間就先一步走了,他還得去一趟生鮮超市呢。 「怎麼了嗎?空閑。」發現正怔怔望著那雪背影的空閑,星谷疑惑。 安靜一路的空閑轉頭看星谷,眨眨眼睛開口:「只是在想,那雪果然……是個高手啊。」語氣充滿莫名的感慨。 星谷送他一排問號。 「不用在意。」空閑不知出於什麼心思,輕輕抓住星谷那隻被那雪握過的手,拉著繼續往前走。 平時的那雪看起來很沒有殺傷力,總是一副柔弱溫和的樣子,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是所有人裡最擅長利用自身優勢的。 星谷身邊會廚藝的不只一人,但靠此長處牢牢抓住星谷的唯有那雪。 一個人的口味會隨年齡或環境等因素出現變化,從相識以來就接受那雪投餵的星谷自然也不例外。如果問星谷關於廚藝方面的問題,對方的首要反應肯定先想起那雪——這是那雪的特殊之處。 那雪用時間慢慢編出一張看不見的蜘蛛網,將獵物困在其中卻讓當事者毫無所覺。 思及此,空閑忽然開始回想自己的優勢在哪裡,可惜思考半天都想不出結果,這讓他有點沮喪。 沒有優勢代表沒有記憶點,沒有記憶點便容易被遺忘,只要少了聯繫,他空閑愁可能就是第一批被忘掉的那個。 他不想只成為星谷回憶的一部分——當然更不打算斷掉聯繫。 手心忽然被捏了捏,空閑從胡思亂想醒來。 「空閑,你真的沒事嗎?」星谷轉頭看空閑,語氣是滿滿的擔憂,他們已經沉默一路,雖然被牽住的手沒有鬆開,還是能明顯感受對方的心不在焉,若非他中途拉了幾次,空閑早電線桿、垃圾桶撞了個遍。 空閑歉意的回捏星谷手心,「只是在思考一些問題。」 他想了想,糾結幾回終究敗在自己的好奇心下,止住腳步轉身和星谷面對面,星谷因為他鄭重的表情也挺直身軀,認真聽對方要說什麼。 「星谷,你覺得我……有什麼特長嗎?」 空閑鮮少有結結巴巴的時候,星谷感到疑惑又新奇,嘴上不忘回答:「空閑的特長有很多啊!」他一一列舉,「鋼琴、演技、歌唱、舞蹈,綜合評價至少也有A級。」 隨後星谷笑了笑,「但是,撇除這些專業的部分,對我來說,想到空閑的第一個優點,果然還是『溫柔』這點吧。」 「溫柔?」空閑顯然對這個評價倍感困惑,「我嗎?」他從沒想過這類詞會安在自己身上,那雪或辰己他們還比較合適。 傻呼呼的表情成功逗笑星谷,他輕拍空閑肩膀,「嘛,溫柔的人從不會發現自己溫柔,但被溫柔以待的人感受卻很深刻。」 星谷舉起空著那隻手的食指在空氣點了點,例如練習的中場休息發現他出汗多,會主動將毛巾披在他肩上;之前慢跑途中遇見腳傷未癒的他,會降低速度跑在他身邊對話;先前離職為了保護同事贈送的花束,耗費時間慢慢牽著摩托車回校……這兩年有太多太多例子可以舉,星谷全部看在眼裡。 避免空閑感到害羞,他只簡單解釋:「空閑的溫柔是體現在比較細微的地方,也許你沒有察覺,但日常很多時候都能感受到那份溫柔體貼。」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讓空閑產生這種『沒有特長』的錯覺,可是,空閑可以更自信一點。」 空閑望著那雙帶笑的翠綠色眼睛,忽然覺得幾分鐘前的自己傻的可以,明明這個人一直都有好好將每個人看在眼裡,甚至放在心裡,怎麼可能忘掉? 「嗯。」空閑輕輕應聲,嘴角掛著淺淺弧度,再度牽著星谷向前走。 雖然剛才的提問很傻,但是他理解到了自己的『武器』是什麼。 星谷是相當敏銳的類型,比起強勢進攻,潛移默化式的『攻略』更容易令對方沉淪——那雪用廚藝編織看不見的蜘蛛網,先抓住對方的胃。那麼星谷口中屬於空閑獨特的溫柔,又何嘗不是一張網? 或許很多時候是下意識的行為,但空閑也不得不承認,兩年期間他也曾有過不少刻意的舉動,想讓獨立的星谷更依賴自己哪怕一點。 現在看來,空閑成功了。星谷對自己的溫柔沉迷而不自知,他的勝算不輸那雪……以及其他人。 回宿舍休息約半小時左右,星谷告別空閑往俱樂部出發。 空閑目送星谷直到看不見背影為止,然後抬頭注視斜陽。 雖然空閑依然覺得自己算不上溫柔,但星谷有句話說得對。 太陽的確不知道自己散發的溫度有多炙熱,多令人睜不開眼,卻又令人渴望將其抱進懷裡,被焚燒殆盡也甘之如飴。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