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书屋 - 经典小说 - 难捱(1v1!)在线阅读 -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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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天亮做到天黑,迷迷瞪瞪,也不知道做了多久。

    往常周茫早就犯困睡去了,可这回异常清醒,陆斯寒给她清洗完抱回床的时候她还闪着那两大眼,脸蛋粉扑扑的。

    陆斯寒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兀自穿上了内裤和运动短裤。

    “你去哪?”

    “你不饿?”

    有点。但是比起填满肚子,她更需要的是事后的陪伴。周茫实在是觉得男人这个物种和女人实在不是一个,太不公了,为什么女人享受了性爱后对事后的爱抚更加在意,而男人就已餍足,可以随意离去了。她把这份感觉推到性别差异上,于是就点点头,不做声了。

    他人一伏,缩进被子里,两手一掏,卡住她腋下,给她扽了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就像抱小孩那样,只不过周茫属于超龄的。

    “那饿着吧。少吃一顿也没什么。”他一手插进她的发,拨弄着。

    “我又没说什么。”周茫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少这一件。

    “嗯。我想抱着你不行?”他抵着她额头,“嗯?”

    周茫压着嘴角,勾在他后颈的手迭了起来,晃了两下,“可以。”

    他拉过薄被子,给她圈上,看到她身上的星星点点有些内疚,“是不是太用力了?”

    她摇头,只是有另一个问题,“什么时候买的玩具?”

    “你上回没看见?中间的格子里。”

    “你哪学的这些花的?”她抬了抬下巴,“还不经过我同意。”

    他这才忍不住,要逗她两句,“天生的,看到你就会。玩具能做到我做不到的,让你舒服。”

    “别扯。”周茫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我们再去一次吧,箩鸳。”

    “怎么了?”

    “上次太着急了,没好好放松,你很忙吗?”

    “不忙。”

    “那就去一趟箩鸳,再走一趟裁缝村,嗯....你的大学呢,要不要去看看?”

    他莞尔,周茫就是想再了解多一些,这是好事,有什么不行的,何况她都提出来了,他又怎么会拒绝?

    “你想什么时候去?”

    “都可以,反正也是闲着。”

    “那就周末?我准备一下。”

    她挑眉,“你准备什么?”

    “攻略啊。”他揉了下她的脑顶,“箩鸳我太久没去过了。大学也是。”

    “大学你起码待了几年,不至于路都找不清吧?”

    难说,陆斯寒上大学的时候就认得几条路,去饭堂的路,回宿舍的路,去排练室的路,别的他一概不熟悉。可周茫要去的话,他又想带她多看看。可他也忘了,周茫去是为什么,不就是想看看那个窝在排练室角落的他长什么样吗?带她去他都不曾涉足的地方对她而言意义不大。

    他掐了一把她腰,扯开了话题,“你到底要不要吃饭,等会别喊饿。”

    她啧声,拍开他手,“不吃。”

    说罢周茫就躺倒了。

    陆斯寒干脆也躺了下去,两人隔了层被子,谁也不说话,谁也没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斯寒才开口,“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太让你失望了。”

    那面也没立即回答,房里只剩钟表的滴答声。

    周茫轻轻嗯了一声。

    陆斯寒就起身了,周茫被他动静引去,偏头视线转向他。

    “抽根烟。”

    他都没听周茫的反应,就出去了。

    周茫觉得陆斯寒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不过是属于那种转得过弯来的,所以她也不太担心。好好的给自己找不舒服,没事非要问什么以前,说假话不高兴,说真话又听不得。难搞的要命。她现在可没空哄,也就盼着他一根烟的功夫自己能想得明白。

    也就陆斯寒抽烟的功夫,周茫睡着了。陆斯寒回来也不惊讶,只是帮她把被子掖好,自己又冲了个凉躺下去。他一躺下去,惊醒了周茫,周茫转醒,却没睁眼,只是侧了身去环他,贴在他身上。被自己枕着的那人当下就不动了,手掌还搁在她脑后。再后来周茫就没记忆了,又睡了过去。

    陆斯寒睡不着,从高中想到大学,再想到如今。

    不管是高中大学还是现在,他都觉得周茫是他掌握不住的东西。如果有一天风筝真的想飞,他是无论如何都拿不住的。高中的时候,他也情窦初开,整天整天在他跟前晃的高马尾女孩一点一点侵占了他的大脑。他大概懂那是什么感情,结果又因为自己不会表达错失了。果真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最勾人,本来只是时不时出现在脑里的高马尾变成了常常出现,甚至在他休学的那段时间成了动力。只是想看看她怎么样了。

    大学的时候更没交集了,他也料定周茫绝计认不出他的。他去过很多次她的城市,但是那么大的城市,那么大的校园,即使他去了那么多次,见到她的次数也是一个手指数的过来。他不敢,没那个勇气站在她跟前告诉她那时候没说出口的话,他把这推到那个该死的病上。

    这么多年之后,他剪掉了那头乱发,露出了那双眼,鼓足了勇气站在她跟前,好似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出现在她跟前时,他害怕,害怕周茫不会有一点波澜,因为那样就是她放下了,她要是放下了,他的铠甲就不攻而破了。

    明明摆在眼前的事情很明显,周茫是在意他的,可他的一颗心就像挂在那个风筝线上,晃来晃去,他以为自己是放风筝的,可回头一看,线压根不在他手里,早在十年前,牵线的主人就换了。

    是周茫,也只能是周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