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臣虽不敏,却也能做到过而改之。
他大费苦心诱人以色,她自然念他不易自投罗网,直接把他按在了浴室门口。 “怎么现在不戴了?”宁昭同压着他亲了两下,又低笑一声,“当时看你从门里出来,心说狐狸精道行那么深,这满殿神佛都压不住,还能出来勾引我。” 这话实在促狭,沈平莛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好看吗?” “那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她轻咬他一下,“踩我性癖上了,过不过分。” 性癖? 这个词实在不常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又问:“很喜欢眼镜吗?” “那不是,”她闷闷一笑,按手往他裤子里伸,低低道,“就是受不了正经人。” 他决计算不上什么正经人,奈何做了个再正经不过的打扮,她自然也很给面子地付以同样的热情。两人缠着缠着缠到了床上,她压住他吻着,热烈得唇齿都磕碰了几下。 他有些少有的兴奋,因为她少有的主动和孟浪,一时甚至硬得底下都有些涨疼。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好心地伸手给他揉了揉,要撤走时却被他一把按在了原地。 他喘得有点急:“要馋我多久?” 她咬了咬他的耳朵:“急什么,你盛装打扮,我不得好好尝尝。” 她说的尝就是从上到下磨人的吻,他忍了又忍,直到忍不住她还在他胸前厮磨。他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引着她的手往下,嗓音哑在喉咙里,眼角都是湿润的:“先帮帮我。” 第一次见他那么失态,她握了握手底下的东西,看着他脸上浮上来的一层潮红。这两下跟隔靴搔痒似的,他拱了一下想翻上来,却被她不容置疑地按住。 “宁、唔……” 她覆住他的嘴唇,直到尽头才撤开,磨了两下,低低道:“怎么帮,我给你含一含?” 他因为这句话激动得下腹都抖了两下,一瞬间每个细胞都写着期待的姿态,倒还哑着嗓子:“你要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有顾虑。给你koujiao,总觉得象征着太多会让我不安的符号,”她声音低低的,唇齿若即若离地碰着他的耳朵,“他们说我媚权,我觉得我没有,可我很愿意向你献媚。而不论我向什么样的你献媚,你就是你,你是权力的象征。” 这样复杂的思辨让下腹的火烧得缓了些,他努力澄清了混沌的思绪,神色柔软地磨了磨她的嘴唇:“说到底,是觉得向我低头伤了颜面。” “我对着你哪儿还有颜面?”她轻笑,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我在你床上,求饶的话说过一万次了,你依然这么强势地插进来,想叩问我的心。” 他看着身上的女人,不知怎么鼻腔都有些发酸:“那我碰到了吗?你的心。” “一看见你,它就在胸腔里不安地悸动,”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往后撤了几个身位,埋进他的腿间,“所以,当然。” 她的口活实在说不上好,却饱含某种诚意,让他激动得忍不住地抓紧床单,仰着头想要缓解那样尖锐的快慰。性器穿过口腔,顶入咽喉后壁,她努力压着咽反射的不适,憋得眼眶通红。 看她那么难受,他当然不再坚持,随着她的吮吸射了出来。度过那阵余韵里的眩晕,他搂着她的腰让她靠上来,在她口中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稀薄的白色液体在唇齿间辗转,让吻缠绵到yin秽。 等吃干净了,她眼里失焦,喘着别开脸:“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味道……” 他咬了咬她嫣红得不像样的下唇,翻身压住她:“能有一席之地就够了。” 一席之地。 她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笑得肩背颤抖:“值吗?” 他近乎虔诚地将一吻落在她的眉心,一个字轻飘飘地浮在心上:“值。” 小别重逢,一段情事荒唐得想起都要红了脸,直到夜色沉沉压下,她方才求着饶,将暧昧翻过一篇。洗完澡,离晚饭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带着水汽出来钻进她的被窝,搂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按在胸膛上。 她倦倦的,回了几条消息便扔了手机,翻过身把脸埋在他胸前。 他梳理着她被打湿的长发,低声问:“为什么喜欢正经人?” 她闷笑:“谁不喜欢正经人?” “我是说,”他顿了顿,“性癖。见过谁这么穿?” 她顿时笑得更厉害了,仰起脸:“说出来怕吓着你,宁和孝。” 他一怔,而后眼里浮上些无奈神色:“厄勒克拉特?” “还挺有文化,”她吐槽了一句,“不过我不恋父。性癖成因是很复杂的,其中有多少符号的移置谁说得清。” “好。我听说你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听谁说的?” “宁和忠。” “猜到了,”她顿了顿,“会觉得我狠心吗?” “不会,只是难得听你提起宁和孝,还是在断绝关系过后,”他吻了吻她的鼻尖,“以后就跟我一样,无父无母了。” “我都没怎么体会过有父有母的感觉,”她轻笑一声,倒也明白他的意思,“我再不喜欢他们,我身上也肯定有他们的烙印,这是不可能去除的。” 他顿了顿,嗯了一声。 “你说爷爷是个很通透的人。”她突兀地转了话题。 他又嗯了一声,尾音上扬,是个疑问的意思。 “我是想说……爷爷是个通透的人,所以才不忌讳给你用上‘莛’这样的字,”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草茎也,却也屋梁也……爷爷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才希望你脚踏实地,以成大才。” 莛者,草茎也,屋梁也。 他心头微微一热,俯身吻了吻她:“好。” 三天的假,宁昭同赶在第三天晚上回了村里,封远英送的。他还跟着宁昭同蹭了顿老吴的手艺,吃得简直赞不绝口。 过玄和老吴还是第一次见到封远英,凑过来跟他多聊了一会儿。封远英这人不执勤的时候也挺皮的,几个笑话一出惹得大家都乐,气氛好得不行。 等八点过,吃饱喝足的封远英准备走了,宁昭同特地送了他几步:“我会跟导演说,不会留下你的影像。” “只要不是执勤的时候被拍就没事,”封远英笑了笑,“您回去吧。” “行,路上开慢点,不行找个服务区睡一晚上,”她多念叨了一句,“我待会儿就给他打电话,你不用急着回去复命。” “好,宁老师费心。还要请您帮我向瓅瓅问好。” “暑假就能见面了。” 封远英一怔:“瓅瓅暑假要来北京吗?” 这小丫头是个闲不住的,有个假期肯定想满世界乱跑。 “不是,你们领导说七月份约我爬泰山,”宁昭同轻笑,“到时候把孩子带来。还没跟你说是吧?” “啊,对,”封远英挠了挠头,“应该还没排上日程。” “不急,改天让她加你。” “瓅瓅有手机了啊?” “手机电脑平板都配了,她们学校要用,但是开了未成年人模式,每天娱乐不能超过一个小时,”说到这里宁昭同微微叹气,“不管娱不娱乐,那屏幕肯定也伤眼睛。” “是,还是要让瓅瓅多参加户外锻炼。” …… 聊了十来分钟,封远英正式告别,调头下山。宁昭同溜达着走回小楼,发现大家基本上都上去了,韩璟在厨房里洗碗,院子里只坐着老吴一个人。 老吴迎上她的目光,似乎想说什么,但等她走到面前了才犹豫着开口:“有个事,还没问过你。” 宁昭同瞬间就反应过来,笑道:“我以为你们是有什么讲究,不能问。” 老吴也笑,笑完放轻声音:“当时看到什么了?” “看到……”宁昭同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漫天星辰,“我不知道算不算看到……我在那里,做了个梦。” 梦。 老吴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我梦见我走在宇宙里,周围都是浩瀚的星海。我沉浸在那样的奇景里,不辨方向地走了很久,非常久,久到我觉得很孤独,”她垂眸,语调很缓,神态很静,“然后,我叫了一声然也。” “……然后呢?” “然后,然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笑,比划了一下,“活生生的,像真人一样上来关心我,问起我一路的情况。” 老吴背脊微微一紧:“当时你是什么想法?” “我的第一反应是幻觉,可是你告诉我,我不会被幻觉困扰。我问了这个韩非很多问题,他全部都对答如流,我后来甚至有些恍惚,觉得就算他是个假的韩非,也承载了韩非所有的记忆,”她轻轻摇头,“然后,我塑造了更多的人出来,念念、觅觅、韩璟、薛预泽、甚至是你和过玄……每一个都是鲜活的。” 老吴看了她片刻:“就像游戏一样。” “对,后来我就像在玩一个开放式的游戏,我不仅塑造了好多熟人,我还在一个星球上搭建了无机的世界。我发现在那个宇宙里我拥有惊人的权柄,我甚至设定出一个硅基的文明,给了它们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科技能力。” “好奇妙。” “是,我沉迷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就像上帝一样。” 上帝。 老吴微微地战栗起来:“无所不能。” “是的,无所不能,”她声音放轻,“而让我挣出来的契机是,我造出了我最痛恨的一个人,在他身上用尽了残忍的手段,看他毫无尊严地向我求饶……我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对我进行道德指责,于是我杀了很多人,甚至回到了很多遗憾发生的时候,用极为血腥的手段阻止了一切。” “……你说,你挣出来了?” “是的,因为我发现我变了,我回溯我度过的漫长的时间线,惊恐地想起来,我从前是什么模样,”她目光放空,“你知道吗,我甚至相当傲慢地共情了上帝,在我庞大的世界里什么东西都发生过,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厌倦了。” 老吴说不出话来。 “但是,主不在乎所有,我还有在乎的,”她突然很轻地笑了一声,“所以我挣出来了,因为我想起来,在某个世界里,我的小鱼们并不能得到永恒的生命。” 永恒的生命。 老吴按捺着心惊:“所以你得到的结论是?” “当时我太虚弱了,脑子根本转不动,等我从地底爬出来,我才隐约意识到那个地方要传达给我的意思,”宁昭同站起来,既笑且叹,“竟然……世界是我的表象。” 世界是我的表象? 老吴盯着她的脸,那一刻几乎汗毛倒竖。 “宝贝,”老吴突然开口,“是哪个哲学家说过,‘世界是我的表象’来着?” 过玄正在叠衣服,头也不回:“叔本华。” “老华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过玄转过身,“怎么突然对哲学感兴趣了。” 老吴坐起来:“我就是……哎,没什么。” 过玄轻笑:“说说吧。” 老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支点吗?我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一个人转的。” 过玄怔了一下,然后摇头:“我坚信我的自由,自由是我作为人的尊严所在。” 自由,尊严。 这句话实在太重了,老吴说不出话来。 过玄看着他,有点捉摸不透,坐到他边上来:“宝贝?” “……算了,”老吴觉得这种哲思不是自己能搞的东西,把过玄揽上床,按了灯,“睡觉!” 陛下这几天可是受罪了,白天上班早九晚九就不说了,晚上还要给太师开进修班。虽然太师有很大的进步,她也很愿意沉溺于温柔乡里,但这……咳,实在是身体受不了了。 为长远计,陛下不得不狠心把身上的太师撕下来,忍着心疼警告:“咱们要节制一点。” 太师淡淡应声,但瞅过来的眼神相当幽怨,看得陛下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 最后一个月,摄制组除了偶尔拉着他们做游戏搞活动,生活基本是一如既往。只是家里这群人心思还真是活泛,倪南买了书认认真真地研究起蘑菇种植,而薛预泽还跟老乡学会了制茶的手艺。 高山茶出得晚,正让他们赶上了最后一波,十个人歇了一天的班,把老乡的半亩茶山采了个干净,如今已经成了野趣农家乐的招牌饮品。 生意自然是好的,并且因为现在消息放出去,无数人慕名而来,村里都有好几户人家开始跟着做农家乐生意了。家里人倒不是在意生意被分走,而是这人一多,难免就有几个混不吝的来找麻烦。 嗯……黎朝安那椅子一摔,场面就有点不宜播出了。 “黎姐黎姐冷静点!咱们这是法制社会,不能随便杀人的!”过玄连忙劝慰,“这还拍着呢!” 杀人? 在场人脸色都变了。 对面满脸横rou的领头人脸上一抽:“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黎朝安脾气上来还管拍不拍着,军刀往桌子上一拍,对着对面一伙大老爷们儿冷冷一笑:“开玩笑?你他妈哪个婊子坑里爬出来的软jiba东西,屎从嘴里进了脑子是吧,自个儿脱裤子看看裤裆掂量掂量自个儿什么货色,你也配得上老娘跟你开玩笑?” 这女人嘴实在脏得过火了,领头人脸色几变,也是破口大骂:“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几个傻逼捧着送点儿钱就真以为自己是明星了?什么农家乐,一群贱婊子开的婊子窝,明着张开腿做生意老子说不定还能带兄弟来给你开开张,嫌老子说话不干净,老子还嫌你做的菜一股sao味儿!” 黎朝安都气乐了:“还真是小母牛坐烟囱牛逼轰轰的啊,老娘混那么多年没听过买批付个买菜钱的,没钱还敢张口调戏小姑娘,没钱回去睡你妈去啊!” 李摘月愤愤地别开脸。 领头的受不了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一个当节目嘉宾的女人怎么能悍到这个地步,一点儿脸都没打算要,骂得比他还脏。但身后一群兄弟都看着,他要怂了以后不知道怎么混得下去,他迎着对面那些嘲讽的眼神,牙一咬:“动手,我担着!” 黎朝安都惊了,而领头的身后的兄弟也没想到老大这么就摔杯子上了,倒还很快地一窝蜂冲上来,结果刚到跟前就让黎朝安拎着长凳反手抽了个七荤八素。 领头的愣住,还有几个不死心的则往摄制组和过玄宁昭同那边跑,韩璟直接夺了一人的刀,每人给了当胸一脚,踹出个三四米远。 导演牙都有点发颤:“报、报警了吗?” “报了!”摄影师撤过来,“但是说上来要一个小时!” 娘唷,看来今天这事儿是善了不了了! 黎朝安两步上去按住领头的,一巴掌抽得他滚到地上,然后把长凳楔在他腿间,踩着他的手坐了上去:“老吴!” 领头的叫得跟杀猪似的,黎朝安皱着眉头再踩了一脚:“再叫真见血了啊。” 老吴连忙递了支点好的烟上去:“黎姐!您这是混哪条道上的啊?” 黎朝安看他一眼,接过来,嘿嘿一笑:“卖粉的。” “?” “?” 领头的抖了一下。 老吴比了个大拇指:“一般人都不敢开这玩笑。” 黎朝安微微一哂:“得了,赶紧把人捆了,我饿了。” 薛预泽听见了:“我去做饭,你们处理吧。” 楚柟忙道:“我来帮忙!” 他现在腿还是软的! 就十来个人,数量就成不了气候,何况看着也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黑恶势力,不然也不会让黎朝安两板子就拍得不知今夕何夕了,于是收尾工作做得非常顺利。 八点过,家里人在院子里摆了晚饭,不时瞅一下边上捆着的十来个人。薛预泽看着看着有点想笑,问老吴:“这种水平还是挺丢人的吧?” “地痞流氓都算不上,就是仗着身体好,爱欺负人,”老吴是真看不上这堆玩意儿,多念叨一句都嫌丢人,“一会儿扔给警察就行,用不着cao心。” “嚯,”黎朝安瞅他一眼,“那你是混哪条道的?” 老吴嘿嘿一笑:“黎姐,我是良民。” 过玄轻轻踹了他一脚。 宁昭同慢条斯理地撇着一碗汤,偏头跟韩非咬耳朵:“说真的,这一桌子才是县里最大的黑恶势力。” 韩非没忍住,掩着唇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