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合作

    在又一次的外出任务中，由蓝染副队长带领执行，这次雏森也参与了行动。

    这次的虚不是他们平时接触的那种，而是高级大虚基力安。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并不是普通队员能够应付的，至少也得是副队长级别的死神才有能力对付。

    蓝染已经让雏森带着队里的其他队员们先行离开了，看到雏森领着队员们离去的背影，蓝染这才将视线移回了大虚身上。

    同时，这只大虚也是蓝染盯上的目标，作为他的……实验体。

    不知多少个年头过去，蓝染填充进崩玉的虚之灵子已经数不胜数，崩玉也迟迟没有再次进化了。可偏在几十年前，蓝染从镜花水月那得知十二番队的队长浦原喜助也创造出了一个叫“崩玉”的东西，这可让他提起了兴趣。

    浦原喜助这家伙，当初和蓝染他们也是同期生，性格散漫得很，如今当上了技术开发局的局长倒是难得上进了一把。

    想想也是。在真央时期浦原喜助就爱捣鼓些乱七八糟的小发明，他也能做出崩玉来，蓝染也并不意外。

    蓝染好奇的是——浦原做出来的崩玉，里面的能量体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他也会将其命名为“崩玉”？还是说……这也是由崩玉的意识体引导的？

    蓝染自己的崩玉传达出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大多时候都是在问他想做什么。

    蓝染猜测，难道崩玉的力量是实现它的主人心中所想吗？

    这是蓝染第一次主动去找尸魂界的人交谈。

    他找到了浦原喜助，询问他有关于崩玉的事情。对方还大为震惊地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个重要吗？”蓝染三言两语将话题引回了崩玉之上，“重要的是，你用什么激活了崩玉？”

    “呃……”蓝染直接问到了点上，浦原喜助自知理亏，也有些心虚，他闭上嘴看向别处，企图逃避蓝染的视线。

    “浦原，你知道这是瀞灵廷禁止的事情吧？尤其是——你作为技术开发总局的局长，却私下进行这种研究……是想要被革职处理吗？”

    蓝染这样半逼问半威胁的话立马又将浦原喜助的视线给扯了回来，浦原看向蓝染，他的神情也认真了起来。

    浦原喜助本就头脑聪明，虽说平时是有些神经大条、疏于人际交流了，但他并不是傻，相反，他是个高智商人才，只不过他的天赋体现在科学研究这方面。

    “蓝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浦原虽然不知道蓝染究竟从何得知他制造出了崩玉，但他听得出来，蓝染如果是想告发他，根本没必要跟他在这里谈话。

    浦原有些担忧的是，既然蓝染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有其他人也知道了？可崩玉……是他多年来的理想和心血，他实在无法放弃它、抛弃它！

    “你往崩玉中注入了虚的魂魄吧？”蓝染制造出崩玉的年头要比浦原早得多，他一眼就看出浦原的崩玉是什么状态了。

    蓝染自己注入的只是虚的残余灵子，没想到浦原竟然直接放入了虚的魂魄。

    浦原倒是比他想的要有魄力得多，这确实是个很大胆的做法。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甚至是……往反方向想的话，如果往崩玉里放入的灵魂灵体……又会发生什么？

    会怎么样？

    如果要这样做的话，蓝染必须要去猎取流魂街那些平民的魂魄、甚至是死神的灵体，这无疑会让他再次回到深渊——

    在下一瞬间蓝染就想到了雏森纯净的笑颜，他立刻止住了这些不该出现的假设。

    “我，当然、没有啊！”浦原喜助否认。但他大概是第一次说谎，他脸上的神情表示着他一点都不适合编造谎言。

    蓝染看着浦原僵硬的表情觉得有些想笑，威慑得也差不多了，此处在他来时就已经设下了镜花水月的幻象结界，就算有人来，也只会看到他们在进行普通谈话的幻象。

    接下来他也该进入正题了。

    “合作，怎么样？”

    浦原本来还在心里想着该用什么想的话来说服蓝染相信他，然而在浦原听到蓝染的下一句话后，他的心中忽然重重一跳，某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冒了出来，浦原的下垂眼瞬间亮了起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蓝染：“合作，你说要和我合作？！”

    在真央的时候他们确实同期几年，但大多数人和蓝染惣右介这个高傲的天才都来往甚少。主要是他的气场太过压迫，好像也只有在面对雏森那女孩的时候有所收敛。再说特进学级班里的人都是优秀人才，也不乏各方面的天才，还真没有谁非要上赶着去贴蓝染那独来独往的高傲性格、还没有什么家族背景的冷脸。

    总之就是，蓝染惣右介作为与自己同期的天才同学，像浦原喜助这样散漫型的人通常都是仰望对方的。

    浦原实在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天才人物会主动找他，对他的禁忌研究一语中的，还说要和他合作……他应该不是在做梦吧……不对，死神本来就没有梦境啊！

    “看看这个。”

    蓝染拿出自己的崩玉，展现在了浦原的眼前。对于合作对象，蓝染不介意分出那么一丝信任给他。反正在进入这里的那一刻他就使用过镜花水月了，在浦原喜助还未察觉时。

    “这也是……崩玉！你……你怎么会，也有？”浦原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蓝染手中的崩玉，情绪也渐渐激动起来：“给我看看可以吗？”

    蓝染将手中的崩玉递给了浦原。

    浦原激动地接过蓝染的崩玉，将其与自己实验台中的崩玉并排放在一起，两颗崩玉像是相互有所感应似的，晶体之中的光芒开始加快了转动。

    说实话，遇到崩玉的意识体对于蓝染来说只是巧合，当然也有可能……是崩玉主导的这一切。

    蓝染制造出崩玉并没有什么自己的目的，只是兴趣使然。但看浦原如此激动的样子，他制造崩玉的原因应该不是蓝染这样仅仅因为一时兴起。

    “可以说一说你的创造理念？”蓝染有预感，他应该可以从浦原这里的信息总结出崩玉的最终能力。

    “你能理解吗？”浦原抽空看了蓝染一眼，在对视的那一瞬间蓝染看到了他眼中的狂热，但很快浦原又将视线移到了两颗崩玉上。

    “既然你也制造出了崩玉，那你应该能理解吧。”浦原像是找到了同好，他的语速渐渐加快。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有三个物种，死神、人类、虚。撇开人类不谈，你有没有想过，死神的魂魄从何而来，虚的魂魄又从何而来？从本质上来说，死神和虚，或许都是由人类死后分化而来，拥有灵力的人被死神引导至从尸魂界醒来，忘却了生前的记忆，有能力者则成为了死神。而心中欲望过剩、无法忘怀之人成为了虚。”

    蓝染没有打断浦原，而是听他继续说。这还是蓝染第一次看到浦原喜助如此认真的模样，他给蓝染的印象一直就是个很懒散的人，没想到他这颗聪明脑袋里想得还挺多的。

    “如果死神和虚原本就出于同源，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打破这种界限呢？”

    “尸魂界的规则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死神要猎杀虚，却又要放任一些虚继续存活。”

    “这样的杀戮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我制造出了崩玉，我想要打破这个死神与虚之间的界限！”

    “如果让低级的虚也能够拥有清醒的意识，他们就可以控制自己吞噬人类灵魂的欲望，这样死神和虚两者之间就能够共同存在、和平共处，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进行这些毫无意义的战斗啊！”

    “……蓝染君，你觉得呢？”

    浦原兴致勃勃说了一大堆自己的理念与创造崩玉的初衷，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于亢奋了，可是这么多年了，只有蓝染问他的理念。

    大多数人往往在听了他的第一句后就会以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浦原便失去了诉说的想法。

    但蓝染这个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同期，却完完整整地听他说完了。

    说实话，要蓝染来评价的话，浦原的想法有的说得对，有的却太过天真和理想化了。物种的本质，他的思考方向没错，死神和虚，从本质上来说，都是由尸魂界的灵子组成和支撑维持而存在的。

    与其说是这二者之间是因力量的组成不同而产生的界限，倒不是说是尸魂界的制度问题。

    归根结底还是又回到了蓝染最初的想法上。错误的不是死神和虚之间的界限，而是尸魂界长久以来就存在的封建制度。

    有一点浦原说得的没错。

    要打破死神和虚这两者的界限并不容易，但如果有了崩玉的帮助，或许就并不是空想了。

    那么，崩玉的作用到底是用来打破死神和虚之间的界限，还是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是为了实现主人心中所想呢？

    “你说得没错。”蓝染回应说，他不打算和浦原争论到底是力量而产生的界限还是由制度而诞生的阻碍，现在蓝染要达到他来此的目的，这才是最主要的，“我认为我们可以试试。”

    “你有什么办法吗？”浦原听到蓝染竟然没有反驳他的观念，显然松了口气，警惕的心理也彻底放松了下来，“我的崩玉……嗯，我没有伤害那些无害的虚……”

    “嗯。这个不重要了。”浦原看似狂热，内里的心肠却柔软得很，他想打破死神和虚的界限只是为了创造和平、毫无战争的世界，所以蓝染才会觉得他太过理想化了。

    “你不想试试如何打破界限吗？”蓝染引导他说。

    “我还没有研究出来……”浦原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苦恼地说。

    “你想想，我们将虚的灵子和魂魄注入到崩玉中……”蓝染说着，浦原赞同地点了下头，等着蓝染继续说下去，“那么反过来，如果我们将崩玉中的力量注入到虚的身上，它会怎么样？”

    “这——！”浦原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但很快他觉得这个假设的成功率不太高，“这不太可能啊，崩玉里也是虚的力量，再注入到虚的身上，极大概率只会让它升级吧！这反而是制造出了更强大的虚啊！”

    “这不也是一种打破界限么？”蓝染不以为意地说：“现在我们已知的大虚等级只有基力安、亚丘卡斯、瓦史托德……你不想知道，如果瓦史托德再往上进化的虚会是什么吗？”

    浦原皱起眉，有些不太赞同：“这太危险了……瓦史托德的强度堪比队长，我们去哪里捉瓦史托德？而且这是培养一个未来的敌人！”

    但不可避免，作为科研者，浦原被蓝染提出来的假设说得产生了一些好奇。但他是死神，他不能制造尸魂界的敌对方出来危害尸魂界或是现世。

    蓝染话风一转：“那就先用基力安级别的大虚来测试一下吧。这样即使它进化了，我也能消灭掉它。”

    “唔……”浦原沉吟一声，思考了一下，也勉强退了一步，“好吧，姑且可以一试……”

    “在此之前，先将两颗崩玉融合吧。或许这样会让崩玉进化成完整体。”蓝染话音一顿，“你应该知道崩玉有进化能力吧。”

    “知道，但我的崩玉已经很久没有进化了。而且这样的话，你的崩玉可就……”可就没有了啊。浦原有些迟疑地看向蓝染，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无妨。”蓝染有镜花水月的能力做保险，而且他也不认为浦原这样的人会私吞崩玉，“这是我对于我们合作的诚意，希望你也能……”

    “——那当然！”浦原听出蓝染话中的未尽之意，他心中激动，很快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