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3.苦心

    朱慈焈听明白了，北伐各部一早就准备妥当了，根本不用等自己抵达北地就能发起进攻，因此，他是去蹭胜利的，所以，这是朱由崧为他铺路，让他能在军中拥有必要的影响力，并让自己熟悉军队的运作。

    故而在刘肇基、张良相退下后，朱慈焈向朱由崧道谢道：“父皇一片苦心，儿臣愧领了！”

    朱由崧笑了笑：“朕可不是为你铺路，而是担心你日后疏离武臣、偏信文臣，所以才要让你熟悉军武，能镇得住大都督府！”

    是的，如今的明军可以说是由朱由崧重新缔造的，但这么一来，朱由崧马上皇帝的形象是稳固了，就给后世子孙控制军队造成了一定的麻烦，若是因为朱慈焈压制不住那些宿将，而对大都督府这个军令单位产生不信任，进而导致重新重文轻武的话，那就太失败了，所以，朱由崧这才要在军中给朱慈焈足够的亮相机会，也给军中将领亲近未来大明皇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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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焈思索了片刻，这才彻底想明白了朱由崧的用心：“不管怎么说，父皇都是在为儿臣树立权威，儿臣当领受父皇的厚爱！”

    朱由崧摆摆手：“你我是亲父子，说这些见外话干什么！不过吾儿记住了，今日朕手把手的扶持你，日后吾儿也要手把手的扶持吾孙才是！如此才能圣圣相承，不让某些佞徒有从中作祟的机会！”

    朱由崧是穿越者，是能看清楚时代大潮的方向的，但朱慈焈、朱和塽乃至更后面的子孙不是穿越者，是不知道历史发展方向的，所以为了自己的事业能传承下去，为了中国日后不走回头路，朱由崧必须要在教导好了儿子的同时，让儿子教导好了孙子、孙子教导好了他的儿子。

    朱慈焈在朱由崧的安排下是重点读过几位先帝的实录和起居注的，也知道几位先帝死的不明不白，因此能理解朱由崧对文官集团的担心的，但正是因为了解朱由崧对文官集团的担心，朱慈焈对于朱由崧官制改制的目的就有些迷惑，于是乎，他便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向朱由崧确认道：“父皇，儿臣翌日一定教导好了和塽，不过，父皇，儿臣有件事一直弄不明白！”

    朱由崧看了儿子一眼，然后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什么事不明白啊？”

    朱慈焈看了看左右，朱由崧会意的命令道：“你们都退到外面候着！”

    殿内的宫人立刻退了出去，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朱慈焈走到近前轻声的问朱由崧道：“父皇，你既然一直提防文官，为什么还要扩大文官的数量，这不是增强文官们的力量吗？”

    朱由崧大笑起来，等笑罢了，才对朱慈焈解释道：“吾儿啊，文官内部是有一条鄙视链的，进士鄙视举监出身官员、举监又鄙视生员出身的贡监，至于贡监也鄙视吏员出身的官员，所以，别看文官队伍是扩大了，但他们不会一条心的！相反，为了争夺位置，四个团体之间必然会有一番看不见的厮杀的！”

    也对，异端可是比异教徒更可恶的存在，四个等级的文官团体必然有不可弥合的矛盾，而这正是皇帝可以利用的地方。

    只是朱慈焈还是有些担心：“话虽如此，可是进士、举监的话语权肯定更高一些，且更容易联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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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崧伸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吾儿能想到这些很好，但不要忘了，皇帝的权力！”

    皇帝是可以用人的，因此就可以借某个团体的力量，让文官内部产生严重的分裂，从而在自己不亲自出面的情况下掌握住朝政。

    朱慈焈探问道：“分而治之？异论相搅？”

    朱由崧点点头：“正是如此，但关键是时时刻刻掌握住军权、财权，这样才有万不得已时掀台子的能力！”

    朱慈焈陷入了思索之中，朱由崧也不催促，就坐在那静静的看儿子思考。

    好半天后，朱慈焈补充道：“文武敌体、内廷与外廷相持、模糊勋贵与普通文臣界限······”

    朱由崧笑道：“说一千到一万，不能一家独大，要有制衡！在补充一句，皇帝在民间要有自己的声音，不能让官僚给隔绝了！”

    朱慈焈恭声道：“父皇圣明！”

    朱由崧起身在室内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对朱慈焈说道：“圣明不是别人恭维出来的，别人越是恭维，你心中越要有几分警惕，因为他恭维你未必是真心实意，就算是真心实意，也一定是你做的让他有利可图了！”

    朱慈焈一脸的凝重，结果朱由崧却笑着对他说道：“你也别钻牛角尖了，只要记得平衡二字即可，今天谁赢了，明天谁输了，只要不影响大局，其实都没有问题，你只要坐着看猴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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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焈再次开口道：“儿臣受教了！”

    朱由崧停下脚步，想了想，跟朱慈焈说道：“三洋水师那边传来捷报，已经占领了红毛夷在小琉球南部的据点，这是一块宝地，既然已经落入了大明之手，就不能再放弃了，且赏给你了，一切按小琉球北部的皇庄制度办理！算是你这次统兵北上的奖励，但心里有负担，一定要赢，正常打就是了。”

    朱慈焈谢恩道：“是，儿臣明白该怎么做的！”

    说完这句，朱慈焈忽然想到朱由崧之前也赏赐了皇庄，并让东宫派人管理的事情，不禁暗中倒吸了一口冷气----朱由崧算的那么远吗？一早就做好了收复小琉球南部后的善后准备，这也未免有些细思极恐了！

    朱由崧似乎看出了朱慈焈心中的想法，咳嗽一声：“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去给你母后请安去吧！”

    朱慈焈告退后，朱由崧坐回椅子上想了想，呼唤左右道：“来人，去通知朱伦奎，让周王府上下好了出海就藩的准备。”

    是的，虽然朱由崧目前还没有收到明军攻占万鸦老的报告，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安排周藩做好就藩苏拉威西道岛的决定······caler的南明之我是弘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