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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过新近被抓来的南蛮子了，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死磕面前的宁武关长城，破关后，再考虑撤往大同和偏关；但问题是，明军既然已经堵住了宁武关长城，肯定已经控制了大同及偏关一线，我们突破了宁武关长城，接下来也会一路苦战的。”虽然土默特人没有将自己掌握的消息告诉他部，但阿颜通过扩大侦察范围的法子还是弄到了想要的情报。“第二条路，则是沿着恢河谷地南下，先到静乐，然后转岚县，再去往兴县，最后抵达黄河边，到了黄河边，可以沿着黄河北返。也可以过黄河进入狭西，由狭西返回关外。”

    说起来，腾骧师进驻宁武关及燕山师撤入宁武关时都想方设法安排周边百姓撤往朔州躲避，但问题是，蒙古骑兵游荡的范围较大，南路直抵静乐北境，所以明军没有通知到的百姓就没有能及时转移----这与静乐、岚县等地目前都在亲近贺珍的顺军的控制下也有关系----不少都落入了蒙古兵的手中，这些被抓的静乐百姓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就只能向蒙古人提供一些当地及周边的地理、人情消息了。

    乌珠穆沁部王公道尔吉问道：“这到静乐有多远，静乐到岚县、兴县又有多少路？”

    阿颜回应道：“宁武到静乐差不多两百里，静乐到岚县九十里，岚县到兴县大约一百四十里，然后从兴安到黄河边又是四十里路。”

    南下方案，等于要先南下150多公里，然后西进，等到了黄河边再沿着冰粉的黄河往北走，一来一去光路程就多了小400公里，期间多半还是难行的山路，会浪费大量的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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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道尔吉听罢一呲牙：“这路程太远了，我们的粮食未必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

    其实粮食是够的，否则各部要不决意在晋中过冬了，但问题是，走这么长的路，会累死大量的被俘汉民及随行牲口的，并让一些被俘汉民获得逃跑的机会，而这必然会导致各部在晋中的收获大大折扣，所以，道尔吉有些不愿意。

    四子部台吉达延诺林图克门问道：“静乐、岚县、兴县等地可都就地获得补给？”

    “有些困难！”阿颜回复道。“那些被抓的本地汉人说，在我们进入山西前，这些地区刚刚遭到了顺军的攻击，就算当地有一定的物资储备也被顺军抢光带走了，我们过去，除了可以抓捕一些奴隶外，其他方面不会有大的收获。”

    抓捕汉人奴隶或可以补充各部在转移途中损失的汉民俘虏，所以，阿巴噶部执政台吉塔兰喇图心动道：“如此就好，还是赶快南下吧，我可不愿意再强攻宁武关长城了。”

    梅图也道：“有决定就快走，走在后面的，只怕沿途的草都被吃完了，那就损失更大了！”

    道尔吉不死心道：“为什么不再试一试呢，即便我们这边突破不了宁武关长城，万一土默特人和苏尼特人有办法过雁门山呢！这就少走七八百里路啊！”

    是的，草原上，七八百里的路程算不得什么，快一点一两天就能走完了，但在山地纵横的山西，那可是要蒙古人老命的，搞不好得要一个月的时间，内中的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不要提土默特人和苏尼特人了！”不提土默特人和苏尼特人还好，一提，浩齐特汗博罗特额尔德尼的新仇旧恨就涌上了心头。“这群混蛋，根本不顾别部的死活，他们就算有过雁门山的法子，也绝不会通知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能靠自己。”

    博罗特额尔德尼发xiele对土默特部和苏尼特部的不满，但却没有明确表明是愿意南下还是愿意再在阳方口这边尝试进攻，为此，阿颜不得不确认道：“浩齐特汗的意思是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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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罗特额尔德尼点了点头：“实在不行，我宁可损失汉人奴隶，也不愿意再折损了部民！”

    既然大多数在场王公都同意南下，阿颜便道：“好，我们今日就南下，乌珠穆沁汗，你若是不愿意走，那就在这等后面几部吧，也许他们愿意跟你部联手，再攻宁武关长城！”

    道尔吉叹息道：“既然有生路，想来其他人也不愿意死磕宁武关长城的，算了，我跟你们一批南下吧，真要拖到了后面几批，那就如梅图台吉说的那样，连羊吃的草都不够了！”

    见道尔吉也愿意一起南下，其余几位王公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容，于是，阿颜举杯道：“让我们一起向佛祖祈求，南下能顺顺利利······”

    夜深人静时分，蒙古人的营地中一片死寂，然而，此时340名掷弹兵已经从打开的宁武关城内悄悄的潜了出来，然后借着头顶黯淡的新月，摸到了蒙古各部在恢河河谷的营寨外----蒙古人根本没有想过，宁武关内的明军居然敢主动出击，更没有想到，明军敢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夜间发动夜袭，所以，警惕性比较薄弱，基本连夜间巡逻的队伍都没。

    见到己方直接摸到了蒙古人的宿营去边缘，带队出击的副团长季国安在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下令道：“命令，一个传一个！每人喝酒一口，保持身体温度！”

    命令很快从头传到尾，然后一众掷弹兵们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或多或少的喝了一口酒。

    酒精加速了血液的运动，让掷弹兵们在这寒冷的夜晚里保持了足够的体温。

    时间又过了一会，天空中的新月渐渐黯淡下来，已经是下半夜了，此时，季国安再次命令道：“一个传一个，散开队形，各自逼近后发起进攻······”

    明军缓慢移动起来，一步，接一步的靠近了蒙古人的营地，等靠得足够近了，掷弹兵们把背负的手雷筐从背部移动到了面前，然后找出火折子，引燃手持的手雷，随即奋力的将手雷丢入蒙古人的营帐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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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榴弹爆炸发生了，持续不断的轰鸣声惊得几个蒙部的营地内人喊马嘶的，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某些蒙古兵直接穿着单衣就往帐篷外跑，但迎接他们的是明军再次丢掷过来的手榴弹，而这一次，在火药推动下，炸裂的弹片立刻将这些蒙古兵打得伤痕累累、到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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