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叫哥还是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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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唐娜手肘怼他,挤眉弄眼地问:“谁啊?这又是薄二少在哪里惹得风流债啊?” “或许吧,谁知道呢。” 他懒散散笑了一声,视野里那姑娘似乎走的太急,踉跄一步差点跌跤。 他下意识伸手,伸到半空又停住,有些好笑地缩回来。 兜里手机震了一下,他拉回视线,掏出来低头瞧,他妈催他去机场。 他回了一条,把手机揣回兜里,抬脚之前下意识又回头瞅了一眼,人来人往,那个有些瘦弱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 一阵冷风打着旋儿吹过来,直往他的脖颈里钻风。 他把大衣领子立起来,拢了拢,抬脚离开,“走吧,我妈已经到机场了。” …… 薄景遇猛地睁开眼睛,外头的天刚微微亮,窗帘缝隙里透过来一抹晨曦的亮光。 他“呼哧”“呼哧”地粗喘,就像溺水刚上岸的人,大口大口呼吸氧气,被子下的胸膛一高一低地起伏不定,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好半晌,犹未从噩梦里清醒过来。 满身的冷汗,慢慢凉透。 薄景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猛地低头,看着睡在怀里的人儿,薄景遇彻底明白,那不是噩梦,那是他的记忆。 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不小心丢掉的那段记忆。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终于回来了,所有的记忆,所有他跟他的小姑娘的一切,都回来了。 昏暗中,怔怔看着怀里的人儿,他眼角忽然沁出冰凉的液体来,眼前浮现出梦里那双明亮的,带着无比强烈期盼的眼睛,还有它陡然间黯淡下去的样子。 多绝望。 薄景遇心头忽然又闷滞的厉害,喉咙口猛然间就涌上来一股腥甜的味道来。 他缓缓转动眸子,看着安笙后背抵着他,枕着他的手臂正睡得香甜,小小的一只,纤细柔弱。 算算时间,当时她应该是已经怀了迦南了。 这个事实又让他脑袋一轰,好像被千斤重棒迎头痛击,眼前黑了黑,浑身控制不住,痛到痉挛起来。 动静太大,渐渐惊扰了怀里的人儿。 安笙迷迷糊糊的,眼皮子撩开细细一条缝,然后慢慢扭头看向他,问:“怎么了?” 睡意太浓,她的嘴里像含着什么东西,模糊不清。 好一会儿,没听见回声,她翻了个身,面对着薄景遇,手脚并用扒在他身上,脸趴在他胸口蹭了蹭,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 薄景遇死死控制住自己不要再颤抖,看着怀里又安然睡去的人儿,伸出另一条手臂环住她。 紧紧的,像是要把人勒进自己的血rou里去。 …… 不到七点,外面已经隐约听见人声。 薄景遇醒了之后,便再睡不着了。 他蹑手蹑脚的松开安笙,起床,裹了睡袍下楼的时候,碰上杨秘书从外头进来,满身的寒气。 看见他,对方忙停住脚,打了声招呼,“薄总,新年好啊。” 薄景遇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杨秘书微微顿了下,笑说:“赶着给薄董拜早年。”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 薄景遇掀起眼皮子瞅他一眼,摆摆手没说话,他精神不太好,懒得追问。 杨秘书点点头,抬脚往书房走了,薄景遇也cao纵着电动轮椅往外去。 书房里,薄钦言坐在大班椅上,手里拿了张报纸在看,边上一杯茶香气袅袅。 杨秘书敲门走进去。 薄钦言正好将一面报纸看到尾,翻到另一边,头也没抬地问:“查出什么来了?” 杨秘书看着薄钦言,有点儿气虚,“没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是有一点儿奇怪的,二少爷在伦敦的生活痕迹,好像被人有意抹了……” 薄钦言闻言一顿,抬眼看过去,略有些苍老的眸子里锐利乍现。 “有人故意抹了?”他沉吟着问道。 “是……” 杨秘书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把后面的话说完,“都是二少爷出车祸之前的事,出事之后,夫人立刻就飞过去了,再然后夫人就带着二少爷去了美国,所以我猜测可能是夫人做了什么……” 外面,薄景遇也在想这事。 他当时出车祸是意外,突然失踪,安安肯定满世界在找他的。 他当时躺在医院里好几个月,又没有离开伦敦,只要她报警,警察再稍微查一下交通事故记录,肯定找得到他。 那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呢? 还有,去美国之前他有提过要回出租屋收拾行李,可他妈说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出租屋已经帮他退掉了,那就说明他妈知道出租屋有什么,更知道安安的存在。 可她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不说? 他忽然想起林筱意的话来,还有她坚定反对的态度,明明他已经把自己对安安的心意坦露的明明白白。 脑海里闪过一个可能—— 他妈是不是对安安做了什么? 自己失忆是因为车祸,那安安呢?安安的记忆又哪儿去了? 一股凉意忽然从脚底板窜上来,比这积雪的天气还要冷,四肢百骸似乎都被冻住。蓦地,薄景遇搭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头,脸色一下白的吓人。 “二少爷?” 权叔寻过来,看到薄景遇忙大步过去,“怎么跑这个风口来了?腿还伤着呢……” 正说着,忽瞥见他难看的脸色,不由的一怔,“二少爷,您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 薄景遇心里有些躁,想抽烟,一摸兜是空的,受伤之后,他的烟就被安笙全没收了。 正想问权叔要一支,那边拐过来一个人影。 安笙拿着毛绒毯子走到跟前,先笑着叫了声“权叔”,转头对上薄景遇的时候,立马凶巴巴的,毯子扔他腿上,弯腰扯平,把两边掖严实,然后耷拉着一张脸训他,“大冷天搁外头冻着,小心以后得老寒腿……” 声音听着还算克制,背着权叔看不见的地方,已经龇牙咧嘴凶起来了。 权叔看安笙这么关心自家少主子,脸上立马露出笑来,悄无声息地走了。卿筱筱的此笙深情难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