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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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金泽家门突然被人来势汹汹地敲个不停，打开门发现是哭成泪人儿的陶甜甜。 她也不说话，直接就钻进他怀里。 他轻轻抱着她，安抚了好久，她才平息下来缓缓开口，“我和他，分手了……我们都……都动心了……” “那……啊……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们都动心了，不是更应该在一起才好吗？” 她用力拿纸巾擦净了眼泪和鼻涕，才重重地开口，“两个都实实在在不相信爱情的人，互相动了心，在一起？在一起互相猜忌怀疑彼此折磨，最后消磨光所有旖旎心思，这是什么好事吗？” “好，你觉得结局不开心分了也就分了，大不了再找下一个……最不济，也……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呜呜呜你最好了，呜呜呜去他娘的爱情，好闺蜜才是永远滴神呜呜呜……”说着她又控制不住地开始抽噎起来。 他又安抚了她好久，等她平复下来才缓缓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什么…… 她的视线不再有泪水模糊，发现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格外炽热，犹疑了又犹疑才发出含糊不清疑问，“你……不会是……” “我……是……”他模糊地回应了两个字，就迅速地别开了视线。 她好像猜到了，一下怒上心来，双手抱住他的脸别过他的头来强迫他直视自己，“说！给我说清楚！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好活！” “甜甜你冷静一下，我好好跟你说。”他拉住她的双手，紧紧攥住，而后继续炽热地凝望着她开口，“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是我知道，你不相信爱，也并不会接受爱，一旦你发现有谁对你怀有爱意，你都会不加辨别地把人赶走。所以，我深知，想要离你最近，就只能隐藏起爱意，做你最好的朋友，即便无法拥有，却可以一直守护。” “好！好么！一个两个三个的一天天的怎么都喜欢我！我有什么！我有什么值得！我有什么……呜呜呜呜呜呜对不起……金泽我对不起你，别人说喜欢我我都可以怀疑，但是我无法……事到如今……你为我……那么多……你甚至可以去为我找最适合我的人来送给我……呜呜呜我不可能怀疑你……但是，但是，我又无法回应你……呜呜呜呜呜呜对不起！” 她又无法克制地低头掩面痛哭，但他已没有耐心再去哄她，她的话已经完全点燃了他按捺已久的焦躁与渴望…… 他有些粗暴地揽她在怀里，又摁着她的头，强行吻住她，她在他怀里颤抖挣扎呜咽……最后终于安静下来，顺从地张开唇齿，与他痴缠地吻着拥着……继而主动向他所求着，解开他的衣衫将他制在身下…… 就在她要扯去他身上最后的衣料时，他突然发力把她抱起来，走去卧室把她压在身下，疯狂地宣泄着自己的爱意…… 没有任何技巧和章法可言，完完全全彻头彻尾都是执拗的输出与不顾一切的进攻…… “哈哈哈哈哈哈好青涩啊，你不会是个雏儿吧？来～我来教你～” 她勾住他的脖子，缠缠绵绵地与他接吻，弄得他意乱神迷，趁着他失神，她想翻身上位反客为主，却反被他擒住双手锢在她背后，接着又从后方袭来…… “啊！我错了，宝贝儿～宝贝儿～啊～你轻一点～啊～” “晚了。” “啊～刺激！多来点！” …… 早上，二人是被电话吵醒的。 他一接通电话，就传来了陆江柯振裂耳膜般的质询，“金泽！陶甜甜是不是在你那里？！”陆江柯在陶甜甜家门口坐了一晚上也没等到人，焦灼担忧后便猜到了一处。 “是，在我床上，你吵醒我们了。” “……你！！！” 她懒懒地摸过电话来，“喂～陆江柯啊，你死心吧，我和金泽在一起了，他的爱比任何人都不需要怀疑呢。” “………………好，好，祝你们幸福……好啊！” 接着便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她缠缠绵绵地搂住他，蹭到他耳边说，“你真好，现在，你是我见过最刺激的了～” 仅这一句话，又点燃了他的欲望，新一轮的争斗又开始了…… 下午，两人又被电话吵醒了。 “喂，阿泽，公司出事了，你尽快过来，有人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 “好的父亲，我很快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陶甜甜松开抱着他的手，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宝贝儿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可能不会很快回来，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呆在我家，想回去也可以。” 她也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鼓励他，“加油哦宝贝儿，我再睡一会儿，晚安。” “晚安。”他吻了吻她的眉心，就起身迅速地收整好自己后出门了。 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硕大的屋子静悄悄又空落落的，她盯着天花板思虑了好一会儿，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把男闺蜜给睡了。 “为什么，怎会如此，我竟在同一天之内同时失去了男朋友和男闺蜜……” 她烦躁地抓抓凌乱不堪的头发，感觉浑身都是黏腻的触感，妆也和着泪水汗水闷闷地乱糊在脸上，头好痛肚子好饿，但浑身都好酸根本使不上力气…… “这可太糟了，阿泽怎么这么猛，我可不想再有下次了，遭不住遭不住，活着不好么……” 这时她突然回想起了曾经和金泽的一段对话—— “阿泽，你怎么不谈恋爱呢？谈恋爱很开心呀，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帮你介绍一个呀！” “我喜欢……” “纸片人儿？” “嗯……呃……是，不过其实我喜欢什么都无关紧要，我注定根本无法选择，也不可能拥有。” “啊……那……不如你这样想，纸片人儿老婆有千百种，都可以任你喜欢任你选！反正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氪到有！” “哈哈哈好，甜甜你最好啦。” …… 想到这段她烦躁地踢了踢被子，又翻滚扑腾了几下。 “emmmm好烦哦，他明明是早知道不可以选我的吧……” “算了算了，睡了就睡了，反正也不亏……都也不亏……” “睡了睡了，遇到困难睡大觉，有什么事都睡醒了有力气了再说好了……” 她在心里嘀嘀嘟嘟了好一通，终于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被子里，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金总，您终于来了！” 金泽来到公司，助理早已等候在自己办公室门前。 他微微冲助理点了下头，“出什么事了？” “销售总监要申请离职，他手里有大量的客户和订单……” 他抬手打断，“好，我明白了，我去和他谈谈。” 助理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帮他拉开了办公室门。 从他踏进办公室，来者就一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他一在办公椅坐下，对面的人就激动地向前倾着身子冲他怒吼，“金泽！把甜甜还给我！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明明是你自己把她介绍给我的！我以前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们的关系！” “陆江柯，你冷静一下。”他也微笑着向前倾过身子，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下，“陶甜甜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她会选择谁，并不是我能主宰的了的。” 他顿了顿，看着对面的陆江柯愣了一下稍微往后撤了撤，才继续说道，“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现在，她可能不会选你我之中任何一个。” 陆江柯彻底消了气，或者说灰了心，向后颓坐着开口，“对不起，我不应该感情用事拿自己的事业和公司的损益开玩笑，我今天的举动并不能影响你和她的任何，也并不能挽回我和她的任何……” “不，你确实有影响到我，因为你突然把我叫到公司，她现在一个人待在我家，而且她从昨天晚饭后到我出门时都没吃东西，她本来就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这样事后匆忙离去，即使这个人是我，她也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信任我依赖我了。”他苦笑着，也向后靠坐回去。 “嘶……”陆江柯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连你都……或许我可以死心了……” “你……再努力一下？你是我最器重的下属，在公司这么多年，据我的观察，你也是极和她相似的人，我介绍你们，本是真的期盼可以让她有个好归宿的。” “好归宿？按照世俗的标准，你自己，不应该是她更好的归宿吗？” 他轻笑，像是对自己的嘲笑，“不，她是我注定不能选的人，不知道甜甜有没有跟你讲过父辈的那段过往，她是那样自由肆意那样耀眼的人，但从她如此生长地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被我的家庭所接受了。” “听过一点。那如果……如果我今天没有打扰你们，而是悄无声息地退出她的生活，你会怎么办？” “我……”他沉默了许久，才说，“不，我不能，真正该退出的人是我，昨晚我不应该一时冲动，对不起……” “你倒也不必道歉，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资格要求她对我忠贞。而且以你的为人，想来她应该是情愿的。”陆江柯顿了顿，斟酌下继续说，“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去和你的家庭抗争一下？” “没有用，我不想做无谓的挣扎，更不想伤害到她。我当然也会想伴她共度一生的那个人是我，但是，也只能想想，如果……如果今天没有你的打扰，我们可能真的会纠缠着恋爱一段，最后，她不是会被我的家庭所伤，就是被我……我们相熟这么多年，一旦恋爱了关系出现瑕疵后，那对她而言，伤害更将是成倍的。”他痛苦地微笑着，“或许，我应该感谢你的打扰，给了我这个台阶下 。” “如果对手是你，我真的没有信心，但是想不到，你居然可以为爱成全到这种地步，既然如此，我就再争取争取吧。” “好，这些天你先冷静一下吧，我可以帮你办假。” “有劳了，我去人事把离职申请撤回来吧。” “那我也去买点吃的回去‘赔罪’了，但愿她还没离开。” “回见。” “回见。” 金泽回到家时，陶甜甜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阿泽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啊，公司的事处理好了嘛？”她瞥见他手里的点心袋子，盘算如果去掉路程和排队的时间，他在公司停留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小时。 “嗯，没什么事，陆江柯一时冲动想要离职，他现在冷静下来了。”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拿出一杯奶茶，又打开里面的纸盒，点心的香甜瞬间蔓延开来，“你一定饿了吧，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点心。” 她轻轻拈了一块放入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快速思考了一下陆江柯为什么离职，他的职位会给公司造成多大影响，金泽又为什么不谈完马上回来，“嗯！很好吃！我最喜欢啦！谢谢你阿泽！排队一定很辛苦吧！”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喜欢就好，你先吃吧，我帮你擦头发。” 说着他就要去拿她手里的毛巾，却被她阻止，“不啦，洗澡之前我吃了你好多囤粮，厨房都快被我吃空啦，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吃了吧，我一会儿吹了头发就回去啦。” “我不饿，是专门买给你的，一会儿我送你回去给你带走吧，你晚上饿了再吃。” “好哦。”她沉默地低头擦头发，他也沉默着又把点心和奶茶装回去。 二人沉默半晌，直到她起身去拿吹风机，他先一步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插上了电源，站到她身后轻轻把她摁回去，“我帮你吹吧。” “好。”而后便是呼呼的风声，和他的手温柔的触感。 太吵了没办法说话，她闭上眼睛，突然就想，她是该有多幸运，才能遇见这样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她身边，纵容她宠她惯她，明明爱着却一再克制，从未想过独占她…… 鼻子好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上来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候哭，又闭着眼睛努力吞回去了…… 等他完全吹干了她的头发，关掉吹风机，她又是和平常一样甜甜笑着的了。 他也和往常一样温和笑着，“我送你回家。” “好。”她收拾了一下手边的包，并拿上了点心袋子，就和平常一样笑着挽着他的胳膊出门了。 路上，她坐在副驾驶，慢悠悠地梳好头发化好妆，又咕嘟咕嘟地喝完了奶茶，刚好到家楼下。 他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真好看”，便提起点心袋子送她上楼。 进了门，他把点心放在茶几上，笑着跟她作别，“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她却轻轻关上门，拉住他的衣袖说，“阿泽，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向你索求……以后，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他看到她眼中赫然带了几点泪光，忍不住轻抚她的脸，“宝贝儿你最好看了，不要哭，是我的不对，是我明知不可还……能听到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继续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得到最幸福的最快乐的生活，才是让我最高兴的。” “阿泽，你最好了，谢谢你。”她努力吞回泪水，冲他绽出最甜美的笑容，踮起脚轻轻扶着他的肩，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很甜很轻，像从云端飘落的花瓣拂过，不沾染一丝尘世的欲望。 而后她便迅速退了一步，从他身边抽离开来，他很清楚地感知到，他们之间有很多东西也随着这片花瓣就此落下了，悄无声息地融入泥土，零落成泥。 她笑吟吟地说，“阿泽，之后几天我想出去一个人静静，如果联系不到我不用担心哦，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啦。” “好，你一个人不要走太远，如果遇到麻烦可以随时联系我。”说着他轻轻打开门走出去，笑着和她挥了挥手。 “不会太远的啦，回来见哦。” “回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