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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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疯子,我们都笑了。 墨西哥留学生伸着大拇指,拗口的口音说:“这是功夫。” 黑熊正色道:“你们看这个疯子,出现在修行之地,又睡在细细的树枝上,一定不是凡人啊,说不定是高人装傻充愣。”他冲着下面喊:“朋友,上来聊聊?” 疯子搭理都不搭理我们,从树枝上坐起来开始唱歌:“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扯着破锣嗓子唱着青春少女的歌,连黑熊都忍俊不禁。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们眼前一花,再看树枝空悠悠震颤,疯子早已不知去向。 晚上大家早早休息,我饥肠辘辘翻来覆去才睡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纷杂的脚步声惊醒,又到了做功课的时间。 集合来到正殿,今天还是入定观吸。我暗暗算了一下,早上六点到十一点,下午十二点半到夜里六点,一天几乎十二个小时全在这儿打坐,简直是酷刑。 今天是第二天,不像刚来时那么生疏了,找到自己的位置盘膝打坐。 执事的阿三哥穿着软底鞋,拿着大棒子,走路无声来回巡视。谁如果乱动、打哈欠、甚至打瞌睡,上去就是一棒子,在禅院此举名为“棒喝”。 我在后面偷偷看小妖鹿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描述不上来的惶恐,没有安全感,总觉得离她很远,越来越远。 唉,七天真是煎熬。不过细想想,也是对内心的一次真诚对话,到底想不想结婚,到底是不是真爱着小妖鹿。 我的答案愈发肯定。 我计划好了,七天结束后,会告知这里的朋友,我们秘密策划一场求婚仪式,给小妖鹿一个惊喜。 我坐在那里大脑飞速运转,构思求婚典礼上种种细节,嘴角情不自禁上扬。就在这时肩膀巨疼,我“嘶”一口冷气,睁眼去看,阿三哥怒气冲冲站在面前,冲我直瞪眼珠子。 杂念,杂念,赶紧收起来。 我深吸口气,尽量心归原处。暗暗有些吃惊,这三哥看着没文化的样子,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的?所有人都闭着眼打着坐,他怎么知道谁是真入定谁在乱想呢。 我好不容易收了心,正渐入佳境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大殿里哈哈大笑,扯着嗓子喊:“我要吃酸辣无骨鸡抓……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所有人都睁开眼睛看过去,昨晚见到的那个疯子闯进大殿里,一身邋里邋遢破破烂烂,脚上穿着黑不溜秋的运动鞋,长发打卷,正躺在地上像小孩一样来回打滚。 很多女孩都嗤嗤笑。 二毛厉声道:“笑什么!执事人!” 阿三哥提着棒子在人群里穿梭,看见谁分心过去就是一棒子。他生生打在小妖鹿的后背上,这给我心疼的,正要站起来,手被人牢牢按住,正是陈亚洲。 他低声说:“不要坏了规矩,不要做出头鸟。” 我做了两个深呼吸,点点头,心中依旧愤愤不平。 阿三哥这么一顿棒子乱打,众人都收了心,开始入定。 疯子不管不顾,还在地上来回滚,大声唱歌:“大姑娘美来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那青纱帐……小女子我芳龄二八,至今还没找婆家……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孤独的模样……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我和柱儿不认识我怎能嫁他呀,啷格里啷格里。”zWWx.org 还真别说,这疯子什么歌都会,都能来那么一两句,堪称歌王。 很多人都忍着笑,又不敢太过分,大家都在努力入定。 二毛朗声道:“此人是上师的师弟,他除了唱歌不会sao扰到大家的修行。五戒之首在于戒心,你们要学会戒心。心收归处,便不会被五色五音所迷。” 众人有些动容,明白这也是一种考验。 我偷眼观瞧二毛身旁的上师,这老头从始至终都在入定,疯子大闹会场,下面学员如何sao乱,都影响不到他。 老头如同一尊坐化的石头,感受不到任何风吹草动。 我们都正色起来,不去听疯子的唱歌,逐渐进入定境。疯子确实只唱歌打滚,不会去sao扰每个学员,执事人也不去管他。 中午的时候,我们睁开眼睛休息,疯子早已不在。 这一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到了六点结束了课程,大家已经比较从容了。吃完了窝头稀饭咸菜,众人回到宿舍。 回去之后我迫不及待把相熟的朋友叫到一起,告诉他们结束课程之后,我想办一次求婚典礼,给小妖鹿一个惊喜。 黑熊对这样的事贼感兴趣,他是无事忙,赶忙说流程这些事他来安排,肯定给弟妹惊喜,让她记一辈子。 几个外国人也很兴奋,说这么浪漫的事一定要参与一下。我心里高兴,人多势众,还有国际友人,这次求婚必然拿下。 这就叫手拿、把掐。 一直到后半夜,我都兴奋睡不着觉,这可是人生大事。我畅想着以后的生活,我们两人靠写稿为生,没有写作任务的时候便全国旅游,以后有钱了甚至可以考虑买个房车,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想着尿急,我披了件衣服出去上厕所,夜里山区还是很冷的,出来之后冻得我直哆嗦。 茅厕里方便完,刚提上裤子,透过厕所后窗,看到宿舍后面有火光,一亮一亮的。 我披着衣服,叼着烟从厕所出来,趿拉着鞋来到墙角,偷眼观瞧。 在后院偏僻的空地上,陈亚洲正跪在地上,周围摆着几张符纸,前面亮着蜡烛,好像在祭拜什么。 他跪下磕头时,露出了所拜之物,那是个手掌大小的雕像,黑森森的,披着一件红色衣服,看起来鬼里鬼气的。 我知道陈亚洲拜的是胡仙。他既然选择月黑风高之时偷着祭拜,说明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想惊扰他,转身就走。 谁知道刚一回头,有一人站在身后。我没有心理准备,吓得一毛楞,原来是墨西哥留学生,他说着:“刘,你干嘛呢?” 我赶紧摆手,示意他赶紧走。谁知这小子特好奇,趴着墙角去看,这么一看,陈亚洲突然走出来,面色如常,双手揣在兜里,“你们干嘛呢?” 我刚想说起夜上厕所,墨西哥留学生快嘴说道:“刘在看,我没看到。” “是吗?”陈亚洲看我:“刘海洋,看什么呢,能告诉我吗?”奔放的程序员的清醒梦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