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让你查的宋淮如何了?”裴砚许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中还缠着佛珠拨弄,疲倦之态为他添了几分颓色。 这几天朝堂之上空xue来风的弹劾似雪花般一股脑儿全部落在他的身上,尽管早已做了些安排,却也被弄的心烦意乱。浸yin朝政多年,裴砚许怎会看不出那双浑水之中的拨弄风云的手。 “宋淮此人,除了身骨孱弱……”斩风瞄了眼裴砚许,才吐出嘴里剩下那半句话,“其余无可挑剔……” 裴砚许的睫毛颤了颤,挣开时,那双黑眸中却无半分喜色。他的指尖点了点扶手,示意斩风继续。 “宋清宋大人出身江南世家,其妻子亦是江淮一带名门之后,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颇深。结亲后又生下独子江淮,可惜此子先天不足,长至16岁时突发心悸,此后一直卧病在床。” 裴砚许手中动作一顿,“这叫无可挑剔?” 他冷冷出声道,“我是想让柔只远离裴家,而不是把她从一个废人身边送到另一个废人身边。” 斩风看裴砚许有些动怒,连忙解释,“公子,你看你这!唉!什么废人不废人的,呸呸呸!”他跺了跺脚,才加快语速说,“听闻前些日子皇上又指了新上任的太医令给宋淮看病,三针下去,人家那脸就从白的变成红的了!” “……说的好似你就在现场看着。”裴砚许有些烦躁地把手中珠串一甩,“把查到的东西放桌上,我一会再看吧。对了,柔只她回来了吗?” 斩风挠了挠后脑勺,“应该回了?这也不早了,公子要过去看看她吗?啊对了,陶神医上午来找过您,您不在……” 裴砚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因为袖口微挽而露出的一小截手腕——那里盘踞着他的筋脉,随着心跳而鼓动,暴露着他潮汐般退涨的心。 “既是我牵起的因,自然,还要我来斩断这果。” * 柔只一回府内就急匆匆地回了主院。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裴砚许,即使他不会说,她也不会问,但是此刻内心的烦乱急需要一个发泄口,而直接告诉她,在裴砚许身旁,就有她渴求的宁静。 “公……”裴砚许的卧房虚掩着,柔只想了想,上前轻轻敲了门。 无人应和。 柔只不确定裴砚许是否在里面,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而入。 她太想见他了。就像每一个喜欢而不自知的少女,是站在枝头眺望远处,等着春风将她吹开的花苞。 还未走到屏风前,柔只就听见了细碎的叹息声。 她不明所以,想要上前出声告知自己的打扰,里面泄出的声音却带了点别的意味。 隐忍的低叹,夹杂着一点喑哑的喘,隔着屏风透出来,又凝成娇媚的蛇从腿缠上腰际,再爬上耳根……一股酥麻直蹿到头顶,柔只攥紧了衣裙,才勉强忍住喉口的声音。 经过人事,她自然知晓里面在发生着什么。 她定在原地,手足无措,既害怕被裴砚许发现自己撞破了他的私事,又怕悄然离去也会惊动里面的人。 脑海中不自觉地勾勒出裴砚许的模样:冷色的皮肤如玉般清雅精致,唯有眉心一点是艳色过浓。流畅的肩线和突出的锁骨,在情事时汗水会顺着他的脖颈蜿蜒而下,吻在他突出的骨上,像留恋的蝶。 那冷玉的皮囊仿佛就在柔只面前,似画卷徐徐展开,柔只不敢继续想下去,转身欲跑时,却听见裴砚许低低出声。 “柔只……” ---------------------- ……要不要柔只撞破呢? 裴砚许:……你敢 柔只:你不是在叫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