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京（第四个男主出场）

    清晨天不亮的时候，上京城外的官道上便飞奔过来一匹马。

    马上少年墨发高束，一袭黑色箭袖劲装，身后背着一把重剑。

    他虽双眉紧锁、面带风尘，却依然掩饰不住他剑眉星目、俊美无双的好皮囊。

    少年频频扬起马鞭，口中催促着“驾！驾！”

    马蹄子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眼看着离城门近了，然而城门还未到开启的时辰。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下马列位在侧，等待放行！”

    见一人一马都快到了城门口，仍然没有收势，守城门的士兵纷纷举起长枪，对准逐渐靠近的少年。

    那少年勒住缰绳，冷哼一声，掏出令牌睥睨着下方众士兵：

    “睁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了！小爷我今儿个奉旨回京，还不速速开门放行！耽搁了大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八……八皇子殿下！”

    士兵看清令牌，一惊，急忙对其余人道：

    “快！快开城门！先让殿下进去！”

    来者正是当今李朝八皇子李穆。

    李穆当即不再多言，收了令牌，勒马在原地等待，一双眉头紧紧凑在一起，眼睛一瞬不瞬顶着城门。

    待到城门开到堪堪能容得下一匹马的宽度时，李穆直接从那缝隙中挤了进去。

    刚一进城，他不带半分犹豫，立刻朝着誉王府打马飞奔。

    路过醉生楼的时候，不知为何，李穆的心猛地一跳，似乎是冥冥中有什么指引着一般，他朝着二楼上的窗户扫了过去。

    然而只是一瞬，他便无暇顾及，又转回头专心驾马。

    -

    李穆到的时候，李誉正被下人伺候着穿上喜服——今日是他与白敏敏的大婚之日。

    李穆一路在前面疾行，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堆苦着脸的誉王府下人，却没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拦这个混世魔王。

    李穆一脚踹开李誉寝房的门，大喊出声。

    “五哥！”

    李誉抬胳膊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扫了他一眼，淡声道：

    “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就要看你犯下错事了！”

    李穆端起桌上的茶壶，一口气闷了一壶凉茶，而后上前两步，一把推开伺候李誉更衣的喜娘：

    “你们都下去！”

    喜娘被推的一个趔趄，低着头在旁边不敢多言。

    李誉蹙眉，看了李穆一眼，提醒道：

    “李修锦，今儿个是本王的大婚之日。”

    “呸！什么大婚之日！白敏敏是哪根儿葱？！五哥！让他们都先下去！”

    李穆将背上的重剑卸下，“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自己也坐了下来，大有今儿个不让他说清楚，他便不走了的架势。

    李誉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屋内下人挥了挥手：

    “都先下去。”

    待到屋中只剩下彼此，李誉才慢条斯理地走到桌边坐下。

    本想为自己倒杯水，一拎茶壶发现空空如也，才想起刚刚被李穆牛饮而尽了。

    “说罢，你日夜兼程从凉州赶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李穆一拍桌子，恨道：

    “哥你怎就如此糊涂！你就这般娶了白敏敏，那小嫂……柳小姐怎么办？！”

    李誉沉默一瞬，盯着窗外，神色淡淡的道：

    “我与她早已一拍两散，她怎么办，与我何干？”

    李穆嗤笑一声，眉目间尽是掩不住的疲惫：

    “一拍两散？！”

    李穆直呼他的名字：

    “李誉，你从前那般爱她，如今就眼睁睁看她沦落青楼不管不顾，而你，居然要为了你的权势，去取一个你不爱的女人？！”

    李誉转回头盯向李穆，语气带了一丝波澜：

    “李穆，她父亲是害死你我母妃的凶手，且三司早已定罪，柳国公通敌之罪罪无可恕。”

    黑衣少年眉目清朗，在李誉提及母妃的时候，如宝石般的墨黑色瞳眸闪了闪。

    他沉默片刻，撇开头去：

    “且不说通敌之罪疑点重重，就是柳昌明真的害死了母妃，那也是她父亲犯下的孽，与她何干？！”

    “李穆。”

    李誉定定看着他，轻叹一声，问道：

    “如果你是我，你还能若无其事的娶一个仇人之女，日日与她琴瑟和鸣、永结同好么？”

    李穆被他问的一愣。

    本还带着怒气的脸庞渐渐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能为力地心痛。

    他低下头去，嘴唇翕动半晌，嗫嚅道：

    “那……那也不能就这般送她进了青楼啊！”

    小嫂嫂是多好的女子啊。

    她太过耀眼。

    她从小便满心满眼都是五哥，而他只能跟在两人身后，遥遥看着她。

    那时候他见五哥与她恩爱，便想着，只要能远远看着她，看着他们二人幸福便好。

    可如今呢？

    当他刚刚打了胜仗，收到班师回京诏书的同时，还收到了柳国公即将被斩首，柳言溪充入青楼的密信。

    他当即抛下大军，自己独自一人，挑了最快的马，日夜不停地回来。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充入青楼……”

    李誉的手指微不可察的轻颤，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顿了顿，道：

    “充入青楼是父皇亲下的旨意，我亦无能为力。”

    李穆猛地抬头看向李誉。

    父皇亲下的旨意？

    那小嫂嫂自踏入青楼那一刻起，便永世不得出来了！

    少年人面上是一片悲戚，他忽然觉得累得厉害，心中又痛恨柳家出事时自己为何远在凉州，为何那场仗不早几日打胜。

    他紧紧捏着衣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李誉拍了拍他的肩，淡淡道：

    “出去吧，我的婚礼还是要如期举行的。”

    李穆瞪了他一眼，梗着脖子问道：

    “那……那她如今在哪个青楼？”

    李誉起身，推开房门，站在门边看着他：

    “醉生楼。”

    话音未落，李穆便风一般越过李誉，冲了出去。

    李穆走后，李誉略一犹豫，叫来了下属：

    “明日重新去大理寺调一下柳国公通敌之案的卷宗。”

    若是当真有疑点，是否可以先将柳言溪从青楼保出来。

    -

    离开誉王府之后，李穆并没有立刻去醉生楼。

    他看了眼自己靴子上的泥，又闻了闻身上混着汗臭味和烟尘味的气味，思来想去，先找了一间酒楼，包了个雅间。

    让小二送了些热水和吃食，又让他去找两身拿得出手的衣袍来。

    小嫂嫂即使被充入青楼，在他心中也是如明月一般的女子，他去见她，不论何时，定要沐浴熏香，以最好的自己去见她。

    -

    柳言溪在司钰走后，靠在床头抱着双膝一动不动地坐着。

    空荡的街上忽的掠过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神游的她。

    ——【题外话】——

    开始了开始了！（兴奋地搓搓手！）

    把狗子们凑一起虐起来更带劲儿~

    不过要一阵吃不到ro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