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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见过观国公。”一位紫衣青年很有礼节地朝杨慎交行礼。杨慎交回过头来,目光落到紫衣青年身上,只见此人五官俊秀,气度不凡。杨慎交并不认识此人,便问:“你是?”“在下是殿中侍御史崔湜。”紫衣青年躬身又是一拜。“哦,你好。”杨慎交点了下头,没有多与崔湜说话,转身入座。崔湜几年前便以文辞著称,后考中进士,又参与撰写,任殿中侍御史。李隆基读过崔湜的书,对他的文笔大有印象,两人前不久机缘巧合而结识。李隆基广交朋友,也就把崔湜也邀请来了。崔湜现在不过是个从七品的芝麻小官,能参加郡王和权贵们的诗会感到非常荣幸,主动和大人物们打着招呼。又过了一会儿,李重润、李裹儿兄妹也来了,李成器昨日派人去宫中告之李长宁留宿兴庆坊,就邀请了他们来参加诗友会。“姐,你昨夜没回来,我一个人还挺害怕呢。”李裹儿黏人地跑到李长宁面前,拉起李长宁的手。李长宁先前并不知大哥与裹儿也会来,笑了笑:“宫里那么多人守着,有什么可怕的。”“还是第一次参加什么诗会,来的人想必都是些文人墨客吧。”李裹儿晃着头,她心里的小心思不就是给自己挑个如意郎君。李裹儿扫视全场后,目光落到紫衣青年崔湜身上,才貌双全的崔湜在一群人中很容易脱颖而出:“姐,那个紫衣男子你认识吗?”“不认识。”李长宁淡淡瞧了眼崔湜,她的满颗心思都放在李隆基的身上,哪里有闲心理睬别的人。李长宁递了个眼色向李隆基那边,对李裹儿道:“那位是临淄郡王李隆基,德才兼备,文武出众。裹儿,你以后可好好跟他相处,不要得罪他。”李裹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李隆基,一个比她还小半岁的少年,个子也不高,有什么好看的,敷衍道:“知道了。”李裹儿眼珠子一转,就向那紫衣青年走过去打个招呼。紫衣青年看到李裹儿后,眼前一亮,赶紧屈身行礼:“安乐郡主。”“呵呵,你怎么认识我,你叫什么名字?”李裹儿笑得心花怒放,仔细端详崔湜,真是相貌堂堂。崔湜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自有办法打探到这些人的身份:“在下崔湜,殿中侍御史。”李裹儿明亮的眼神瞬间黯然了下去,殿中侍御史……咳咳,这她可不感兴趣,于是含糊说了句话,就转身提着花裙子走开了。崔湜的心跳还没有平静下来,他呆滞地望着美艳绝伦的李裹儿,心中暗叹安乐郡主倾国倾城之姿容。宽阔的院子里三十余张座位,来的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文人,或是有功名在身的文臣,或是昭文馆饱学之士……宾客都差不多来齐了,纷纷入座。李成器坐在最上面的主持座位上,主人座的左边分别是李重润、李长宁姐妹、李隆基等李氏兄弟姐妹。右边则是以观国公杨慎交为首的宾客。正道诗会要开始的时候,侍从王英匆匆赶过来,走到李成器的面前附耳说了些什么。李成器怔了下,赶紧站起了身,脸色变得复杂。李隆基见大哥如此问:“怎么了?”“是上官婉儿的车驾到了!”李成器缓缓平复了心绪。此言一出,众人皆感到意外,李成器兄弟没有邀请上官婉儿,但上官婉儿得知这儿举行诗歌宴会,竟不请自来。要知道上官婉儿在这些文人墨客心中的地位是极高的,长安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官婉儿的诗词歌赋。“快请她进来吧。”李隆基忙提醒道,略有犹豫,“这样,大哥就在这儿,我去迎她进来。”上官婉儿是武皇一手提拔起来的贴身心腹,处理百官奏表,参决政务,权势日盛。李隆基示意李成器坐在主座,尽管上官婉儿拥有比他们想象中还大的权力,可他们毕竟是李氏的王,怎能对一女子卑躬。但又不能怠慢了上官婉儿,李隆基权衡之下,让大哥坐镇,他迎礼。听说上官婉儿来了,李长宁的心猛然一颤,早就听闻过上官婉儿的手段和才智,颇为敬佩,而因一个月前的那件事,她对上官婉儿更是惧怕的。沉住气沉住气……李长宁不断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她得找对感觉应付上官婉儿。很快李隆基就走出去迎接这个时代最具盛名的大才女上官婉儿,一位美丽华贵的中年女子踏入庭院内。这个女人不再年轻美艳,却是贵气雍容,容止端雅。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婉儿的身上,无不表示恭敬。最显眼的便是上官婉儿额头上的红梅妆,有流言说这红梅妆是因她犯了错,武皇一怒之下拿簪子伤的,她眉间就落下了个伤疤。上官婉儿就剪了花瓣贴住,后来反而成为宫女们争先效仿的时髦打扮。李裹儿咬了咬唇,悄悄问坐在旁边的李长宁:“姐,这个上官婉儿也没多大官职啊,不过是小小女官,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她?”李长宁按耐住内心的忐忑答道:“她掌生杀大权,实权胜比宰相。”李裹儿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不说话了。“我路过附近时,听人说起寿春郡王举办了诗友宴会,就过来看看。”上官婉儿目光一扫在座,随即朝李成器一拜。李成器忙站起了身,躬身回拜:“就是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对对诗罢了,算不得什么宴会,没想到把上官尚仪给请来了。”他们心知肚明,若不是有眼线将兴庆坊聚会之事提前传进宫里去,传到了武皇的耳朵里,上官婉儿必定不会有这份闲情来参加私人诗会……此时的武皇无论是对李家还是武家的某些举动依旧是敏感的。寿春郡王李成器本作势要让上官婉儿坐主位的,李重润见状却道:“宾客之礼,岂能乱乎。”客座首座位置上正坐着观国公杨慎交,杨慎交笑了两声起身让位解围:“上官尚仪年长慎交,请入此座。”杨慎交是个不在乎虚名的人,可他这一起身想让,位置就满了,李成器再喊人加座位在最后头,让观国公坐尾座于礼不合。“我随性惯了,就在邵王那边挤着坐坐吧。”杨慎交温和地说了这话,如鱼得水般大摇大摆坐到李重润与李长宁的中间。李长宁顿时傻了眼,往旁边移了移身子,气得全身发抖:“你!”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一个大男人坐在她旁边成何体统,不是让人误会么。“郡主可多担待啊。”杨慎交脸上那笑容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既然有上官尚仪品评,那今日诸位可就得不能胡乱敷衍了。”李成器爽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