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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上辈子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不过见这兄弟俩都紧紧盯着自己,大有不听到答案便不罢休的架势,她唯有压低声音道:“你们放心,那两人不敢闹大的,千里迢迢从京城远道而来,必是身负差事,若是闹大了暴露了身份……”“你如何得知他们是从京城而来,又身负差事?”程绍禟打断她的话。“他们身上有王府侍卫的玉佩啊!”凌玉理所当然地回答,话音刚落便暗道不好。“你怎会认识王府侍卫的玉佩?”程绍禟紧接着又问。果然,凌玉暗骂自己嘴太快。如何会认识?自然是因为上辈子见过啊!上辈子鲁王和齐王争那个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她的相公又是齐王府的侍卫,自然免不了与鲁王府那边动动手。“上回有位也是从京城来的客人,身上同样带着这样的玉佩,我听他说的。”凌玉胡诌了一个理由。反正此处人来人往,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见识到,程绍禟便是对她的说辞心存怀疑,也挑不出什么来。“真的么?我怎的没见过?”程绍安挠挠头,狐疑地问。“你难不成一个人便招呼了所有的客人?”凌玉瞪他。程绍安不敢再多话。三人收拾妥当便归家去,一路上程绍禟都是沉默不语,凌玉到底心虚,也生怕自己又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故而默默地赶路,偶尔偷偷望他一眼,猜测着他的心思。程绍禟脑子里却总是闪现着凌玉对无理客人百般忍让的一幕,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和气生财之理,更清楚必要时确是要受些委屈,可这样委屈他却不希望他的娘子来承受。他的娘子,应该安心留在家中侍奉长辈、教养儿女,养家糊口只是他的责任,不该让她来承担。归根到底,还是他无能,才让娘子受此等委屈!第14章回到家中见到王氏与小石头,自然又有一番热闹。程绍禟自然不会将一路上发生的凶险事告诉家人,只挑了些无关紧要的说,所幸王氏只关心他是否能平安归来,其余之事倒也不大上心。小石头初时对爹爹还有几分陌生,无论王氏怎样哄他叫人也不肯开口,待程绍禟抱着他举了几回高高后,小家伙兴奋得搂着他的脖子,一声一声‘爹爹’喊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欢。凌玉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闹了一会儿,略作休息,便去把今日摆摊的各样物什清洗干净以待明日再用。“我听娘说了,这段日子你懂事了许多,也辛苦了!”程绍禟抱着儿子,赞许的目光落到程绍安身上,欣慰地道。程绍安嘻嘻地傻笑着挠挠耳根,察觉王氏和凌玉都不在,顿时苦哈哈地告起状来:“大哥,你不知道大嫂有多过分,一言不合就威胁我,简直半点面子也不给,太可恶了!”“她威胁你什么?”程绍禟好奇追问。“威胁要把我五岁还尿床,七岁贪吃险些被拐子拐走,八岁光屁股被狗追之事告诉表妹,你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一说到这,程绍安便气不打一处来,可把柄被人家抓着,不得不服软。下一刻,他又生气地瞪着兄长:“大哥,这些事是不是你告诉她的?”程绍禟有点想笑,怕他看到了更恼,忙忍住了,又听他这般问,连连摇头:“不是我,我并不曾跟她说过这些事。”“不是你?那就是娘了?”程绍安气闷,嘀咕着抱怨,“娘也真是的,怎的什么都跟大嫂说,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程绍禟终于没忍住笑了。他也算是看清楚了,凌玉表面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实则骨子里有几分强势,所幸她却甚有耐心哄着王氏。而王氏的性子却比较软,这些年也习惯了万事听长子的,长子不常在家,也乐得听长媳的,如此一来,这婆媳二人相处得却颇为融洽。凌玉把从隔壁阿牛婶处借的木盆还给她,打着马虎眼应付阿牛婶明里暗里打探她们家这段日子做生意赚了多少钱,又逗了几句阿牛婶的小孙女妞妞便告辞了。出了阿牛婶家,忽见一个年轻男子在离她们家不远的松树下来回踱着步,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用蓝布包着的四四方方的物件,好几回想要往她们家大门走去,可最终也只是迈出半步又缩回了脚。凌玉有些奇怪,微眯着双眸盯着那人,直到那人像是下定决定了一般,一转身便打算往村口方向离开,她也终于看清对方容貌。“小穆,是你啊?来找你程大哥是吧?怎的不进来坐?”她快步上前,笑着对神情有几分愕然的年轻男子小穆道。“嫂、嫂子。”小穆意外她认得自己。“你程大哥他也是今日才回,这会儿想来在屋里和他兄弟说着话。绍禟哥,小穆来找你了!”凌玉热情地引着他进屋。只因心中存了一桩事,小穆的神情有几分恍惚,凌玉也没有留意,冲着屋里的程绍禟喊道。程绍禟正引着小石头走路,看着小家伙蹬着一双短腿已是走得颇为稳当,唇畔便含了笑意。忽听凌玉这般一喊,怔了怔,一把抱起走累了正伸开双臂要他抱抱的儿子,便见凌玉带着一名身着短打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正是镖局新来不久的镖师小穆。他狐疑地瞅了一眼仍未察觉不妥的凌玉,上前道:“你怎的来了?老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处理好了。”小穆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脊,回答。“进屋里坐吧!”程绍禟点点头,想要将儿子交给凌玉,可小家伙却撒娇地搂着他的脖颈不肯放手,他无奈地拍拍他的小屁股,便也由着他了。凌玉给他们倒了茶,哄着小石头跟她出去,将空间留给屋里的两人。程绍禟啜饮了一口茶水,看着对面的小穆神情迟疑,手上始终紧紧抱着那个四四方方用蓝布包着的物件,沉声问:“可是令尊腿上的伤仍有些不妥?”“不是不是,我爹腿上的伤已经好了,他让我代他向你和镖局里的兄弟们道谢。”见他误会,小穆连忙道。“那你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小穆神情复杂难辩,忽地起身往屋外探了探,似是在确定有没有人偷听,而后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窗。程绍禟皱眉看着他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并不出声阻止。小穆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深深地呼吸几下,像是在下定决心一般:“大哥,你且看这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他一边说,一边把那蓝布解开,里面一个简单的漆黑箱子便露了出来。“这是什么?”程绍禟不解。“这是当日那位任忠大人交托给咱们镖局的东西。”小穆小小声地回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