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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怎么成了红彤彤的呢?又不是枫叶林。她头还是很痛,脚下不敢停。她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儿?她想不起来了。叶子露出了尖牙,整片森林都向她扑了过来。她瞪大眼睛,看到枝干无数的血线缠上她的身。她甩手,血线越缠越紧。从她的皮肤里渗了进去。她跑得气喘吁吁的,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她张大嘴巴,血从她的喉咙进入她的肚子。她的肚子涨得大大的。她越来越难受,像是鼓着一个气球。四周有诡异的笑声。她呼吸困难,肚子好像要炸了。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晏玉跑到荆觅玉的身边。孙燃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左右观望。巩玉冠这时从树林现身,“对方有枪。”孙燃点头,“没事吧?”他倒希望那个人偷袭,好让他逮住。“我没事。”巩玉冠阴柔的眸子酝酿着戾气。“对方穿着迷彩裤,裤兜有重量,恐怕不止一把枪。”晏玉正要抱紧坐在地上的荆觅玉,温柔地说,“是我来晚了,对不起。回去了任打任骂。”她挣开了他的怀抱。眼神涣散,突然站起来向前疾奔。晏玉追上去,抱住她的身子。孙燃担心那个杀手偷袭,也追了上去。荆觅玉极其痛苦,连干音都发不出来。她咬上晏玉的手,乱挣乱甩。她咬得毫不留情,牙齿沾满他的血。晏玉锁住她,不放手,“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她牙齿松开,开始拍自己的肚子,拍了两下,握拳捶起来。他立即挡住她。她突然弯腰,从他的臂下逃走了。荆觅玉惊慌失措,没有注意地势,一脚踏空时,她的喉咙终于能发声了,“啊——”追赶她的晏玉,差了一秒。他手里抓了个空,像是在心里挖开一个洞。第62章丛林#062庆幸的是,这里不是山崖。上下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差。荆觅玉踩空摔了下去,身子顺着斜坡滚落。孙燃上来,立即一跃而下。晏玉都来不及阻止。这斜坡有两道坡,荆觅玉滚落的那里,坡度较缓。孙燃跳跃的地方离了她两三米,却已经陡了好几度,他一下子滑落到比她低的下层山道,与她分岔而行。晏玉说,“报警。”“好。”巩玉冠往后扫视,“那人还在林子里,你们小心。”“你也是。”晏玉观察着地形,往荆觅玉出摔落的地方往左跳。斜坡有树丛,荆觅玉的手手脚脚都被树枝刮开,最后掉落在一棵树边。树根向外延伸一米多。她的腰就梗在了直径五厘米的树根上。疼痛让她一时动弹不得。她呜咽地哭。晏玉要下落的地方,有一块凹凸不平的巨石,他右手拽住坡上的一个枝干。枝干承受不住他的落势,弯了身子,枝上的叶子全被他抓到掉落。他左手一撑,险险地避开了巨石。落地的那一刻,踩到一个小石块,左腿曲了一下,差点站不稳。他双手抱住左膝,再甩甩腿。晏玉走到荆觅玉的身边,轻轻地抱起她,揽在怀里,“哪里疼?”“都疼,死疼死疼……”她脸贴在他的胸膛,哭个没停。他给她检查了伤口。她手背和脸颊都有划出的血痕,好在不深。疼的,应该是跌到树根上的淤青。他抱她坐起来,手指给她轻揉后腰。她“嗯”了两声,没说话。晏玉目光在周围的环境扫了一圈。这里不是深山。前面有一条黄泥路,他猜测是人类踩出来的。晏玉印象中,孙燃掉落的地方是山道,应该比他和她安全。手机没有信号,联络不上。彼此都只能自求多福了。荆觅玉在他怀里喃喃出声,“外面……有可怕的东西……”晏玉微怔。这话,他在孟泛玉的葬礼上听她说过。他知道她说的是野猪。寺水山没有野猪的新闻,但是蛇鼠鸟鹰,总是免不了的。他要抱起她。她挣扎得不肯。晏玉指指旁边的草丛,用哄小孩的口吻说:“这里的蚂蚁有你半个拇指那么大,爬到你漂亮的身子上,咬一口,可疼了。”荆觅玉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一只她从没见过的巨型蚂蚁,正向她爬来。她赶紧躲在晏玉怀里。他捡起小石头,掷向蚂蚁。蚂蚁迅速地逃走了。晏玉把荆觅玉横抱起来,“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坐。”她抬眼看他。他背着一个柠檬黄背包,有些好笑。她双手揽上他的肩颈,“我们一起去安全的地方坐,不要只我一个人坐。”“当然。”他抱着她,向黄泥路的方向走。荆觅玉视线垂下,见到他小臂上的咬痕,未干的血迹触目惊心。她发抖起来,“可怕的东西……咬人……我们躲起来。”显然,她忘了那是她咬的。“嗯,躲起来。”泥路往两边方向都有行走的痕迹。晏玉判断了一个方向,稳稳前行。她一路在嘀咕:“你成绩比我好,明明你该活着的,我过得好累。”她挺起上身说话给晏玉听,“我也想陪你一起离开。”“不许离开。”晏玉只这么应了一声。“那——”她又说:“你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了。你爸爸mama好凶呀,你一个婶婶还拔我的头发,超级痛。”晏玉冷笑:“看来我要对付的人员名单很长。”她没听懂他的话,继续说自己的,“是不是因为我怕痛,会痛的事情,你就不叫我一起?”晏玉哄着:“以后都叫上你一起。”“好啊。”她开心地笑起来,“嗯……你走了,我过得不好。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坏人,他要抢一个小孩子,真坏。但是我不怕痛啊,我上去保护小孩子。坏人把刀子指向我。我又不怕痛,怕什么。”说着说着,她声音低下去了,“不过,外婆好难过。我现在又害怕刀子了。你不知道吧,我养了一群小鸡崽,就和外婆院子养的一样。不过,好多都是放养的,只有一个在我家里。”说到这里,她又笑起来,“家里的那只,煮饭特别好吃。”晏玉轻轻笑了。她忽然惆怅地问:“你会不会怪我家里养了别人?”“不会。”孟泛玉能为她舍命,又怎会忍心让她守住他的坟墓,孤寂一生。“你和他是不一样的。”她喃喃地说:“你是我的过去,他是我的未来。我的,就是我一个人的。嗯,你和他都是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