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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噩梦。”她说。如同虚脱了一般,萧如初浑身乏力地靠在唐怀瑾的怀中,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在梦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什么事?”萧如初顿了顿,道:“那个人……那个穿红衣的人,她……她比玉露要高。”唐怀瑾疑惑:“嗯?”萧如初伸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要高很多,我们当初在夜里看到她的背影,正巧是路过后花园的忍冬瀑布墙,所以大致有一些印象。”她收回手,又道:“据我所见,她至少要比玉露高一个半头,我当时还猜测了一番,谢氏的身形较她要更纤弱,杨氏没有这般高。”听了这话,唐怀瑾都不由有些惊了:“这样高?”明清苑里所有的丫鬟中,玉露的身形是最高的,若比她还要高两个头,那便只比唐怀瑾矮上些许了。萧如初抿了抿唇,道:“后院中,可有这样身高的女子?”闻言,唐怀瑾便道:“一查便知。”正在这时,门外面传来玉缀的声音,小声道:“少爷和少夫人可起了?”唐怀瑾扬声道:“何事?”玉缀答道:“四少爷过来了。”唐怀瑾与萧如初对视一眼,萧如初道:“请他在东厢稍待片刻,我们这便过去。”“是。”半刻钟后,两人洗漱完毕,去了东厢房,唐怀瑜正一手端着茶,一手在书架上翻他哥的闲书看,见了两人来,连忙把书扔下了。唐怀瑾也不跟他客气寒暄,开门见山道:“可找着了什么线索?”唐怀瑜放下茶盏,神色严肃道:“我昨日连夜着人去查,还真叫我找着了一点东西。”第91章萧如初的心微微提起,她问道:“什么东西?”唐怀瑜从桌下拿出一个包袱来,青灰色的麻质布料,不太起眼,他将包袱放在桌上,然后层层揭开,露出其中的物什来,绯红色的布料,绣着大片的深色花纹,那竟然是一件衣裳。熟悉的香气和血腥气混杂在一起,令萧如初几乎透不过气来,她强忍住翻滚的情绪,打量着那一件衣裳,角落处不少地方有烧焦的痕迹,深色的花纹交织在一处,细看来,那哪里是花纹?分明是破溅开来的血迹。那大片的绯红颜色,几乎将萧如初的眼睛也映得泛起了红,她语气平静道:“这是从哪里找到的?”唐怀瑜答道:“说来也是巧,我今日原本一早便起了,想去祠堂那边问一问白山的情况,路过了秋声园,便想进去瞧一瞧,前阵儿我趁夜把园子给烧了,也不知府里有没有派人去修葺。”“没成想,进了院子发现不对,”唐怀瑜回忆着道:“我当时和南乡两人烧的是园子的西厢和正房位置,但是我去的时候,发现东厢屋后的茅草丛居然也被烧着了,这火总不能越过东厢屋子烧到后边去罢?等我过去一看,便见那草丛里有这么一件衣裳,倒和三嫂说的真真儿对上了。”说到这里,他呵地笑了一声:“跑到荒废的园子里专程烧一件衣裳,果然是有鬼。”听了这话,唐怀瑾伸手捻了捻布料,沉思片刻,道:“这是云纹丝绢,齐阳那边的货,去年初夏的时候,布庄里是进了一批,不过因着不太好卖,又进了府里的库房。”唐怀瑜一愣:“你怎么知道?”唐怀瑾淡淡道:“去年时候,布庄交到我手中,这一批布卖得不好,是我让人拉去了库房的,好歹没有赔掉本儿。”闻言,唐怀瑜忽然想到了什么:“这就更好办了,咱们去库房查一查,这一批布料大致分派到了哪些院子。”唐怀瑾笑了,道:“库房如何会让你查?”那倒是,正房大院一向与他们几个不对付,自然不可能轻易让他们看册子的,唐怀瑜一时有些为难,萧如初却问道:“四弟可知道,这后院里身形略高挑的女子?”唐怀瑜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仔细想了想,道:“倒是见过几个,只是不知道三嫂嫂说的,有多高?”萧如初道:“只比你哥哥矮上些许。”唐怀瑜怔住,干干一笑:“这我往常也没有多加注意,待我去问一问便知。”唐怀瑾道:“我去想个法子,查一查库房去年的册子。”萧如初好奇道:“你如何查?”唐怀瑾的笑容意味深长:“山人自有妙计,夫人等我好消息便是。”唐怀瑜走后,将那沾了血迹的红色衣裳也一并带走了,美其名曰这是物证,要仔细存放起来,到了午间时候,南乡回来了,唐怀瑾与萧如初一行人去淮州之后,他便被派去了茶楼,帮着照看,直到今日才回来。午后之时,唐怀瑾准备出门,临行前特意叮嘱南乡不必跟着自己,留在院里伺候,自己便出府去了。顺着长街走了小半刻钟,才到东市,路过世味茶楼时,并没有进去,反而继续朝前走,那边多是布庄与茶庄一类的店铺,直到走到一家茶庄前,上面挂着招牌,几个描金大字,笔势古朴:德隆茶庄。这是唐府最大的一家茶庄,在洛京鼎鼎有名,首屈一指,每年有无数的好茶经由此处,贩往北方,为唐府带来可观的利润。在月初时候,德隆茶庄被交到了唐怀瑛手中,此后便一直由他在打理,唐怀瑾进了茶庄内,大堂略显冷清,几个店伙计正靠在柜台后吃瓜子唠嗑,也没个管事在,一派松散闲适的模样。唐怀瑾走上前去,还没说话,便有伙计眼皮都不抬一下,漫不经心地道:“买什么茶?”唐怀瑾道:“我不买茶。”伙计伸手朝门口一比:“那您请吧。”动作轻慢,语气倨傲,唐怀瑾也不以为意,只是道:“我来找你们少东家。”那伙计终于抬起眼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嘿地笑了:“您请回吧,咱少东家今儿个不在,劳您改日再来。”唐怀瑾却道:“今日是月底,茶庄要盘账,他必然在的,不然你说说在哪个院子,我自己去便是。”“哎你这人……”那伙计皱起眉来,把柜台敲得梆梆响,道:“说了他不在!”他话音刚落,后堂便传来一个声音:“嚷嚷什么?”有人掀了门帘进来,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深褐色的袍子,身形微微发福,见了柜台前的唐怀瑾,先是一愣,尔后面上堆起笑来:“三少爷怎么有空到茶庄来了?”唐怀瑾认得他,是茶庄的一个管事,叫朱显,在德隆茶庄做了已有六七年了,资历很老,他便笑道:“我来找我二哥有些事情,有劳朱管事给通禀一声。”那朱显连忙道:“三少爷言重了,言重了。”他说着便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