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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闭着眼,曲起双腿,手臂架在膝盖上。看起开没有受刑。陆昀高高提在嗓子眼儿的心重重地落回原处。她的鼻子很酸,眼里发热。她就这么隔着门看着颜迟,没有出声。陆昀眼里泛着水光,眼睛周围越来越红,眼里的情绪交织错杂,静静地凝望着颜迟。她缓缓扶上自己的心口。颜迟歪过头,看见了外面的陆昀。她没有动,就这么望着陆昀。陆昀眼里迸发出的情绪让颜迟内里一动。但她仍旧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陆昀终于开口。“颜迟,你又与七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有些喑哑。颜迟对她笑了笑,然后摇头。他这种仿佛什么也不在乎什么都抛却的神情让陆昀慌张起来。她道:“铃兰,你在这儿守着,若有人要对他用刑,你就说本公主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碰颜迟,如若有人对他用刑,就提着头来见本公主!”她说完,再一次看了一眼颜迟,随之出了刑房。她来到七哥的书房,径直道:“七哥,我要颜迟。”七哥没有再看文书或者是批阅奏折,他的掌心缠着一条白色长带,听见她的话,他的眉间折起浅痕。他道:“要她?”“对,我要他。”这个想法在去刑房找颜迟开始,一点一点的酝酿出来,直到她看见刑房里闭着眼的颜迟,想要他的念头达到鼎盛。她不想再这么整天担惊受怕颜迟的生命安全,只有他在她手里,她才能安心。“七哥,我与你说实话,自从我第一次见到颜迟,我就已经心仪于他,所以,我想要他。”七哥的表情蓦然之间变得很是怪异,他眉头拧得更紧,黑沉不见底的眸子直直睨着她。陆昀说完这些话,倒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女儿家,在别人面前说出这些私事,确实很难为情。看见七哥怪异的表情,她以为是七哥惊异于她刚才说出的这些话。“心仪于她?”七哥非常缓慢地说出这几个字。“对,我心仪于他。”“你可知她是————”“七哥,算小妹求你了,从小到大,除了那一次去书院,我从未没求过你什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次,放过颜迟,把他给我。”陆昀打断他的话,就怕他一口拒绝,她说着说着,使力挤出些泪花来。“不行。”七哥道。“母妃去世前,你答应过的,要好好照顾我,可是我现在就只是向你求一个人而已……”她抹着眼泪,搬出了母妃。上一次她求他应允她去书院就是用的这一招,不知道还能不能管用,但是她实在是没办法了。“陆昀。”他神情严凝,喊着她的名字。她抹掉泪水,道:“七哥……”“这么说,你要去书院确实是为了她?”事已至此,陆昀索性全部承认,“是,我去书院就是为了他,知道他来到了这里后,我才从书院回来,住在这里也不死因为嫌宫里烦闷,就是想天天见着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中意于他,可是,我没办法……”她这一次是真的要哭了。“母妃生前告诉我,如若整日想着,念着,惦记着一个人,为他担忧,为他生气,为他恼怒,却又舍不得伤害他,这就是喜欢,如若喜欢一个人就不要等着人家来找你,要去争取。七哥,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去争取。”陆昀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然后仔细等待着七哥的反应。然而七哥仿佛陷入了某种困顿与茫然,“喜欢……”他低声道,同时摩挲着缠在掌心的白色长带。“七哥!”陆昀说了那么多,却不见七哥有任何动容,反而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又唤了几声,七哥才皱着眉道:“你当真喜欢她?”“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她已经没有最开始说出来的那种难为情了。一旦把某些不敢,羞于说出来的事情表明,再说出来时就没有了那些怯怯与羞涩。“她是女人。”他的话如一声惊雷在陆昀的脑袋里轰然炸响,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吃吃道:“七哥你刚刚说什么?”陆致收起手里的白色长带,说:“颜迟不是男人。”她笑道:“七哥,你为何要开这种玩笑来寻我的开心?”七哥是怎么了,不愿把颜迟给她,竟然说出这种荒谬的话来。然而下一刻,颜迟瘦弱纤细的身体与阴柔秀致的面容闯进她的脑海中。她嘴唇颤颤,怎么可能呢?颜迟只不过是瘦小了些,那是因为在寺庙里吃得不好,长得秀致了些,还有很多男人比他长得更为秀致的呢,所以,他怎么就不是男子了?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宁愿相信是七哥拿来诓她的话。“七哥,你方才可是在骗我吧?”陆致看着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的陆昀,道:“颜迟是女人。”都说第二遍了,那么七哥就不是在开玩笑,七哥也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可是,这绝不可能,颜迟绝不可能是女子。她极为勉强提起嘴角,“七哥,我先出去一趟。”她要去当面问颜迟,她才不会相信七哥的话。到了刑房时,颜迟依然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变。她拿出方才去要来的钥匙,打开门,进去,急欲问出口,却又急忙收住。她忖度了一下,靠近颜迟,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颜迟不知道陆昀这么看她是在干什么,但她的眼神让她不适。陆昀看着颜迟的脸颊,从他的脸颊再到他的脖子。她说:“你的喉结呢?”问完她又自己找出了个答案,颜迟才十几岁,又长得瘦弱,喉结只是不甚明显,而不是没有。她自顾自地点点头,又仔细看着颜迟的脸。太过阴柔的面部轮廓与线条,还有细腻白嫩的肌肤。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她伸出手要去碰他的脸,却被颜迟阻挡住,“公主?”“我……”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也很害怕问了之后他给出的答案。突地,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颜迟,你到底哪里受了伤?”流了血,还有御医和他都不好说出的伤口。记忆的细枝末节突然详细地浮现出来,她似乎记得她问他那里受了伤时,他回答过“没有”。她当时关忧着他,问得又急,把这个“没有”的回答直接忽略掉了。流了血,却没有伤口,御医和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并不存在的伤口。她隐隐有了答案,但却非常抵触抗拒接受这个答案。“你说,你哪里受了伤?”她逼视着颜迟。颜迟望了她良久,道:“没有,我没有受伤。”“没受伤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