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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旦逃出去,肯定要躲躲藏藏,带着阿狸不方便。再说,她也没有钱,逃出去后她自己都还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只猫,岂不是更加困难。所以她是绝不可能带走阿狸的。让她很是奇怪的是,阿狸不过与她相处这么短的时间,为何这么黏她?好像她与它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然而颜迟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阿狸,也没有养过猫。阿狸对她还有一种很模糊的说不清的熟悉感。她没以前没怎么过多接触过猫,只在寺里偶尔看见过野猫,所以对猫也一点都不了解。是所有猫都这么有灵性、都这么容易就黏上人的么?阿狸软软的肚子紧贴着她,微微打起了呼噜。颜迟把它放进它的小窝里,随即吹灭了蜡烛。因为她心中惦念着自己明天要逃跑,就有些睡不着。她强迫自己入睡,明日要一出去就要跑得远远的,少不了奔波,她得养足精神。等到终于睡着,半梦半醒间,一股寒气萦绕过来。她缩紧身体,抱紧被子。可是她仍能感觉到那股子寒气正在靠近她,并且钻入了她的被子里。她无意识地压着被角,不让寒气涌进来。忽然,阿狸细软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她欲要睁开眼睛,然而才要撩开眼帘,却感觉肩胛骨处被什么东西一戳。她顿觉全身乏力酸软,像是负着千斤顶行了万里路。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慢慢地,她失去了意识,堕入了黑暗之中。第二日醒来,她半靠着枕头,虚眯着眸子,神情茫然恍惚。身体有点yingying的痛。她知道这症状。这是因为长时间平躺着,连动都没动一下的那种僵痛。她晚上睡觉时喜欢翻身,常常被子会偏离于她。然而她早上醒来时发现,她仍是昨晚上的姿势,被子也规规整整的。睡得那么沉吗?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忘记了什么,可是她就是不知道到底忽略了什么,忘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却老是蹿上来。她不再烦心于这古里古怪的感觉,伸了个懒腰,下床去梳洗。她去倒水的时候,整好与匆匆而来的玄七碰见。颜迟惊诧,都这个时辰了,玄七为何还没出府?平时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到了皇宫了吧。怎么今日还待在府里?玄七擎着长剑,眼角擦过她。她看着玄七入了陆致的书房,不久就出来,直挺挺地立在书房门外。颜迟拿着水盆,盆子里的水倒映出她愕然的脸。她已经知道玄七还留在府里的原因了。陆致竟然没到宫里去。不是每日都要上早朝么?往日里都是一大早就出府,临近傍晚才回来的,今天难道不用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点麻烦了。书房与她的偏房虽还是有些距离,但是只要阿狸一叫,玄七准会听到。那么她就得想个法子在离开时让阿狸不闹腾。她反省了一下,昨日要走之前,她太急太激动,就可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阿狸才察觉到了什么。如果她表现得如往常一般,那么阿狸就什么也发觉不了。不能像昨日那样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她告诉自己。把水倒掉之后,她端着木盆子回了房间。阿狸瘫在小窝里,小脑袋伸出一点,好像在等候着她回来。“阿狸乖,我去给你拿吃的。”她取下锦盒,准备去膳房拿吃食。阿狸这会儿倒不缠着她了。似乎知道她不会像昨天那样离开。她拿了吃食后很快回来。阿狸早上食欲不很强,吃了几口就不再张口了。颜迟就把小碗放在它面前。等它想吃了就自己吃。她方才去取吃食时,偷偷拿了许多馒头。她要多吃一点,才有力气逃。吃不完的就带着,等到时候肚子饿了还可以充充饥。用完早饭后,她开了一条门缝,悄悄望了望长廊左边。玄七不在那儿了。颜迟心里一松。玄七不在,是不是就意味着陆致也不在。也就是说他们出府了?去宫里了?想定后,颜迟回首望了一眼蹲在小碗前的阿狸。她凝思半会儿。不能再用那么强硬的方式困住阿狸。她得保证它不再次坏她的事儿。她的目光被放在桌子上的碗筷所吸引。她想起她刚才拿锦盒出门前的场景。阿狸那个时候很乖很安静。颜迟走进里屋从枕头底下拿出襦裙。穿好之后,再用外罩盖住。她把碗和筷子收进锦盒里,装作要去换碗筷的样子。这一次,她走之前连看都没看阿狸。阿狸看到她拿着锦盒,只淡淡地动了动胡须。颜迟没听见身后有动静,遂放下心来。她昀步走着,眼看拐过一个弯儿就要到达茅房了,迎面却见陆昀带着小丫鬟朝她而来。颜迟有种不大好的预感。陆致今日穿的深红色的长裙,裙面上锈有闪亮亮的金丝。她今日的装扮比以往更加隆重,好似要做什么大事般。她对颜迟道:“本公主今日出去游湖泛舟,你随本公主一同去伺候着。”游湖泛舟?颜迟皱眉。她不能去,她可是要逃的啊。“公主,奴才得照顾着阿狸。”“那怕什么,本公主找个人替你照顾它便是。”“公主,奴才————”她被陆致截住话。“哪位来这么话,本公主要你去你就去!”陆昀嘴角塌着,看起来很是不悦。颜迟心思辗转几番。跟着陆昀游湖泛舟的话,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府。但是出了府中途还要想办法溜开。然而她现在没法拒绝她。颜迟沉吟着,最后在陆昀要发火之际,道:“奴才遵命。”“哦,那现在就走吧。”“奴才还有东西没还回去。”陆昀看了看颜迟手里拿的锦盒,道:“难不成要本公主等你吗?”她说完又转向她身后的一个小丫鬟,“你帮他拿过去,然后去帮他照顾那只猫。”小丫鬟接过锦盒,转身离去。“现在可以走了吧。”陆昀说着就开始往前走。颜迟跟上。行至朱漆大门,踩下石阶,颜迟回头一望,只觉得自己像是从一头张着嘴的怪物口中奔逃出来。踩在不属于王府的路上,一种不真实的虚渺从脚底升至头顶。拦在路中央的是一辆红木马车。马车后面跟着两个骑在马上的侍卫。陆昀踩着下人的背上了马车后,对着颜迟道:“上来。”颜迟当然选择上马车,有马车坐干嘛要走路。马车里很是宽敞,陆昀坐在里面,见她一进来,说:“坐旁边。”车厢里有淡淡的香气。颜迟坐在一旁,被这香气包围。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车窗帘子。陆昀自颜迟一进来就盯着她看,看了不下半盏茶的时间,像是终于发现自己失了仪,掩饰性地清清喉咙道:“知道今日为什么本公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