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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满口馥郁香甜。她觉得可口,又饮了一口才将茶放下:“你怎么想起来这样煮茶了?”温绍延浅浅勾唇,比杯中清茶还清透柔和,他道:“在黔州登山时见了一株茶树,正巧觉得壶中清水无味,当即便生火煮水,抓了一把新鲜茶叶放进去。”温绍延说着,摇头一笑:“当时野外煮茶,多也是闲的,本没想过能入口,可没想到煮好后倒也别有风味,不似寻常茶汤那般厚重。”魏熙轻笑:“你如此,倒也颇有先人之风了。”小小一盏茶,不过两口便饮尽了,温绍延见了,抬手又给魏熙添了一杯。魏熙看着那清亮的茶汤,想起了曾在裴斯那里饮过的茶,一花一叶,二者一香甜一清雅,却皆淡淡的,也算是异曲同工了。魏熙命人端了点心过来,复又看着温绍延的脸,问道:“我见你尽往南边去了,怎么就没晒黑呢?”温绍延用左手抚了抚脸颊:“大概是上苍体恤,知道我怕晒黑了,公主认不出来,日起云生的便格外体恤些。”魏熙噗呲一笑,抬手捏了捏温绍延的面皮:“你就算黑成碳我也是认得出来的。”温绍延面皮薄,魏熙这一手来的突然,弄的他脸忽的就红了,虽如此,他眸子仍带着阳春三月般的柔惬,任由魏熙在他面上胡乱作为。魏熙看着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忽然有了些风霜不染旧人的感慨。她唇角挂起一抹轻快的笑,不免像当年一般油腔滑调的打趣起来:“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害羞,像个小娘子似的?”温绍延不答,只静静看着魏熙,抬手轻轻覆上了魏熙放在他颊上的手。屋中一时静谧了下来,静的都能听到窗外秋风卷起落叶的簌簌声响,缱绻婉转,好似穿过双耳绕到了心间。魏熙忽然道:“你送我的琵琶断了一根弦,我不喜欢他们续的,都搁了好久了。”温绍延展颜:“我帮公主续弦。”魏熙眉眼弯弯:“好呀。”————魏熙和温绍延说了一会话后,却见萧尹一脸急色的带着陶季过来。陶季眼下在谢宜安手下任着中郎将,颇受重用,眼下他过来,让魏熙没法不忧心。她心中最先想到的,便是魏潋要处置谢宜安,羽林将军乃要职,魏潋先前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将谢宜安换掉,眼下总于是忍不住了。可等萧尹一开口,魏熙便知自己料错了。“公主,陛下要对您发难,谢将军知道了,命中郎将出来知会公主一声,请公主快些拿主意。”魏熙看向陶季:“陛下怎么说?”陶季垂了眼睫,答道:“公主府里的人状告公主勾结逆臣,意图谋反,眼下人证物证俱在,陛下正要命人去捉拿公主。”魏熙心知魏潋终于还是动手了,嘲讽一笑,问道:“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物证?”陶季道:“是一沓还未完全烧毁的书信,还有……”陶季看了温绍延一眼,道:“还有死而复生的温大郎君。”当陶季抬头后,便撞入了温绍延一双通透的眸子里,不知怎地,他看着这双剔透的眼睛,竟觉得有些心虚,忙又垂下了眼睫。温绍延打量着他,蓦地神色一沉,声音却依旧是温温的:“将军动作够快,按理说此处隐蔽,您是怎么寻到的?”魏熙闻言,面色一紧,扬声对外喝道:“关门!拿下!”方才她一时忧虑,没顾及到那许多不妥之处,可听温绍延如此一问,便知此事可疑。若想将她一举拿下,仅靠那些废纸是不够的,里通外敌,得将外敌一同抓过去才作数,可她行事小心,将温绍延藏得严实,自己过来时也是极尽小心,要不然早在刺杀当夜,温绍延便被他们寻到了。长安太大,寻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动静大了,弄不好便会还未等找到人,人家便从城里遁了。所以,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便是寻一个知道路的领路。魏熙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陶季,丝毫不担心自己冤枉了他,出了这样的事,谢宜安定是会亲自过来,就算他来不了,也必定会是派谢家人来传话,陶季虽得谢宜安优待,但也只是下属,远着一层,这种关乎存亡的事,谢宜安不会指派他。果然,魏熙方吩咐了关门,便见门口挤进来几十个千牛卫,魏熙神色一冷,垂眸看向陶季:“表兄知道吗?”陶季倒也不惧:“这会应当知道了。”魏熙勾唇一笑:“你倒是忠心。”陶季抬头看向魏熙:“陛下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臣忠于他,这是为臣之本。”魏熙闻言嗤笑,抬眼看着院中的剑拔弩张:“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副厚脸皮,为了前程,你也是豁出去了。”她说罢,将刀往他脖子边轻轻一推,漠然看着他:“我只问你,此事是不是真的。”陶季只觉脖颈一疼后,顿时就有了些湿润之意,他身子僵住,咬牙道:“是。”魏熙有些慨叹:“他终于忍不住了。”魏熙话落,将剑刃又往前推了推:“你还知道什么?”陶季不语:“眼下已成定局,公主必是要往宫中去一趟的,您在此威胁我也无用。”他说罢,千牛卫便向魏熙这处围来。魏熙眉头蹙起,回身看向温绍延。温绍延眼中有些颓色,面上却是一如以往的从容温和:“我又给公主添麻烦了。”魏熙摇头:“是我拖累你了。”她说着,正色看着温绍延:“可后悔回来?”温绍延摇头一笑:“只要能看公主一眼,我便不觉得后悔。”魏熙闻言,不合时宜的掩唇一笑,笑罢,她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还有的是机会看我。”“公主不会有事的。”温绍延说罢,却突然抬手向侍卫腰间佩剑抓去,魏熙神色一紧,忙拦住他,喝道:“你这是做什么!”“防身。”温绍延说罢,看向魏熙:“剑太长了,公主可否给我一把轻巧的匕首?”魏熙不应:“有这么多人护着你,你不会有事。”温绍延摇头:“可今日之事,他们要拿我做文章。”魏熙抬眸看着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所以你就想自尽助我脱身?”魏熙嗤笑:“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你不过是被我牵连了而已,你死了也不过是徒惹我难过罢了,帮不了我什么。”温绍延抿唇不语,过了半晌,沉声道:“是我无能。”魏熙不理此言,缓缓移开视线,从侍卫腰上扯下来一把匕首:“这是给你防身的,上面若是沾了你自己的血,你今后就再也与我无关了。”魏熙说罢,便听外面传来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