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4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皇帝念完这一句,感叹道:“成润,我记得你少时最是桀骜睥睨,心怀壮志,可到了该大展宏图时,你却隐世二十余年,你心中就没有丝毫遗憾吗?”谢珏嗤笑:“我不是马,老了就想安安稳稳的待在家中。”他说罢,又道:“我这个岁数,何必同那些孩子们争长论短。”皇帝摇头:“他们年纪小,难保不会惹出什么乱子。”皇帝方说完,便听内侍在殿外通传:“陛下,昌乐公主殿外求见。”皇帝有些无奈的指了指殿门:“瞧,这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急性子。”皇帝说罢,向外问道:“阿熙来做什么?”内侍道:“回陛下,公主说她得了一本失传已久的。”皇帝失笑:“还有这本经?”他正笑着,却觉嗓子有些痒,他强自忍住,对雍王和谢珏说:“我此次闭关不知要多久才能出关,大夏就劳你们多照看了。”皇帝说罢,终是没忍住拿帕子捂住嘴咳了起来,雍王神色担忧的扶住皇帝:“陛下?”皇帝摇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谢珏神色复杂的看了皇帝一眼,便转身往殿外去了。皇帝拂开雍王的手:“阿兄也走吧。”雍王看着帕子中零星的一丝暗红,心中一惊,正欲说话,便听皇帝道:“大哥去吧。”雍王一叹,沉声道:“陛下珍重。”说完,便也转身随着谢珏离去。魏熙见谢珏从殿里出来,唤了声阿翁,忙对他问道:“阿耶现在怎么样。”谢珏拿扇子敲了敲魏熙紧紧握着经书的手:“规矩呢,不怕人见了笑话?”魏熙一怔,忙将双手放松了些,复又听谢珏道:“好着呢,他这样的合该办一场清谈会。”魏熙闻言笑道:“阿耶说什么了?”谢珏没答,反而道:“你老实些吧。”说完,他便抬步走了,魏熙似有所感,对晚谢珏一步出来的雍王行了礼,便乖顺的目送他们离去。“公主,陛下唤您呢。”魏熙反应过来,忙往殿中去了,皇帝免了魏熙的礼数,指着魏熙手中的经书:“拿过来,朕倒是要长长眼界,看看你这有何玄奥。”魏熙很是淡定的将经书递给皇帝,皇帝接过,看了一眼书皮便笑了:“朕看你还得重新去认字呀,都能让你认错。”??????魏熙煞有介事的往书皮上看了一眼,继而羞愧道:“都是阿熙的错,一时没看清,还以为是什么没听说过的经书呢,想着阿耶会喜欢,也未细看,便着急忙慌的来了。”皇帝将经书放在手边,看着故作惭愧的魏熙,叹道:“阿熙,你不必找借口了。”魏熙脸色微变:“阿耶。”皇帝淡淡道:“倪杭是个机灵的。”魏熙虽早有预料,闻言却依旧做出一副惊惶样:“阿耶,我……”皇帝倒是没有生气,温声道:“不必慌,朕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魏熙鼻子一酸,跪在皇帝膝畔:“阿熙害怕。”皇帝轻笑:“此乃人之定数,有何可怕的,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可不兴这般小家子气。”魏熙抽泣道:“大夏和阿熙都不能没有阿耶。”皇帝抬手抚了抚魏熙的头,道:“朕已经立了旨意,封你为楚国公主,等朕去后,你便去封地吧,一辈子拘在长安怪可惜的。”魏熙身子一僵,抬头看向皇帝:“楚地凄凉,阿耶是要流放我吗?”皇帝收回手:“长安繁华,却不是你的。”魏熙紧紧抓住皇帝的手:“阿熙知道,大夏的每一地都是阿耶的,可我自幼长在长安,我的亲友也都在长安,我不想走,不想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皇帝突然又咳了起来,他此次咳得比方才更加凶猛,一口暗红的污血猝不提防的从口中涌出,魏熙被骇住,忙拿了帕子给皇帝擦拭。皇帝看着魏熙担忧的神色,心中一软:“好了。”魏熙将手缓缓收回,又听皇帝道:“你是朕最心疼的孩子,朕百年后,希望你能平安顺遂。”作者有话要说: 溪客和鞭蕖都是荷花的别名,太好听啦~第203章修道平安顺遂。魏熙听了皇帝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平安与否,皆是天定,谁又能预料到以后呢。皇帝说完,精力不济,道:“你下去吧。”魏熙看着皇帝,心中涩然,她轻声应是,缓缓从殿中退了出去。厚重的殿门在魏熙身后闭合,沉闷闷的声音响起,将魏熙与天光皆关在门外,如同隔了阴阳。皇帝终是忍不住往后倒去,原本静静在殿中另一侧念经的褚玄贞,忙过去扶起皇帝,只听皇帝道:“扶朕去歇着吧。”褚玄贞应是,将皇帝安顿好后,忧心道:“今日所见皆是陛下亲近的人,陛下又何必用那虎狼之药。”皇帝摇头:“朕不想狼狈的连话都说不清。”他说着神色微凝:“那个泼皮老道,不论是行径还是制的药都太过邪气,留着怕是祸端。”————魏熙方进了马车,便见马车中有一老道鸠占鹊巢好不自在。魏熙安抚的拍了拍被惊到的蕤宾,便矮身坐了,她看着老道,眉头轻蹙:“我不是让道长照看阿耶吗,道长怎么私自出来了?”老道无奈道:“陛下八成是要杀我。”魏熙眸色一凝:“出了何事?”老道颇为委屈:“贫道给陛下用了个提精神的药,大致就是将陛下以后的精气提到现在用,让他看着精神些。”他说着,抱怨道:“这药明明是陛下要的,可等贫道将药拿来,他看我贫道的那个眼神呀,瘆人。”魏熙瞥了老道一眼:“你的药配的太过玄乎,人也跳脱,也难怪阿耶不放心。”魏熙说着,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她眉眼一厉:“这药可是会损阿耶的寿数?”“将以后的精气提前用了,自然是会有些的。”魏熙闻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你怎么能给阿耶用那种药?”“是陛下的意思。”老道安抚道:“不过也无妨,陛下的身子如何公主是知道的,能撑到眼下已经是不易了,左右就几天的功夫,还不如留一个威仪赫赫的形象让你们缅怀。”魏熙闻言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她问道:“阿耶大概还有多久?”老道想了想,给了魏熙一个看似保守的答案:“三天以内。”魏熙似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方才低低嗯了一声。魏熙这几日寝食难安,差人密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