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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最惹人注目的一个,作为今日宴会的主人,她盛装出席,更显得姿容无双,璀璨夺目。所以说,裴斯方才那略显轻浮的话其实也算不得假。魏熙今日穿了一件广袖齐腰的留仙裙,显得纤腰不盈一握,她生的消瘦,不是时下颇受追捧的丰腴美人,但削肩细腰,如春日里细嫩的柳枝,单薄柔美,若是旁人如此,定是会显得柔弱可怜。可她容色明艳,上挑的眉眼里带着矜傲又妩媚的弧度,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又透着世事洞明的清冷。这样一张脸竟与那纤细的身姿格外相称,矜傲与柔美巧妙的糅杂在一起,就如同春山染了霜,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邈远之感。如此姿态,再衬着那一身华服,很是端雅清冷,让人见了便不由得沉静规矩了。魏熙看着众人,展颜道:“劳各位等怎么久,真是失礼了。”她的笑如绚烂的霞光,微一启唇,先前的清冷之意便消失不见了,明艳夺目,却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了。魏潼看着装腔作势的自家妹子,打趣道:“这场面话你也说得出口,谁还能怪你不成?”魏熙拉着魏琬往他身边坐了:“就你话多。”魏沄笑道:“七娘今日生辰,本就没有早早等着去迎客的规矩。”“还是五哥明理。”魏熙瞪了魏潼一眼:“不像你,嘴那么快。”魏潼闻言嗤道:“没大没小。”魏熙不理会他,对魏沄问道:“阿耶什么时候来呀。”魏沄道:“应当快了吧,六郎应当是要陪着他一同来的。”魏熙点头,视线却往右侧面移去,坐在那里的是几个身份贵重的贵妇,崔珉的妻子张氏就坐在其中,两年不见,魏熙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哀默灰败的神色上。可眼下,她面色红润,好似比前年见时还要年轻,她此刻正侧着头和身旁的人说话,手一直不曾离开平坦的肚子,看起来对这一胎很是看重。魏熙心中有些古怪之感,张氏不能生育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可眼下将近五十的她却怀上了,真可谓是匪夷所思了。也难怪有人说张氏是得了神仙庇佑。可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事,魏熙向来是不信的,在她心里,向来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而这个妖多半是针对她的,也不怪魏熙托大,而是她与裴斯确实是息息相关的,她助裴斯回崔家,就是打着将这个显赫大族收为己用的主意,若是凭空冒出个嫡子,她可就真是平白失了一大助力了。要说幕后之人是谁,魏熙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魏潋,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作风可是魏潋惯用的,况且,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逃不开魏潋的眼睛的,如今她羽翼渐丰,魏潋定是不乐意的,所以便一举两得,以此来敲打她。魏熙虽也曾怀疑过张氏假孕的,可看着张氏的神色也不像作假,况且,凭魏熙对张氏的了解,她也没有那能耐,要不然裴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进了崔家。魏熙往裴斯处看了一眼,见他正在与谢宜安谈笑,看起来丝毫不担心张氏的肚子,魏熙眸色一凝,从裴斯身上收回了视线。未过多久,便听人前来通传,说是御驾快到了,魏熙闻言起身带了众人前去接驾。御驾浩浩荡荡而来,随邕如云,华车宝马,无一不彰显着皇家气魄。长长的队伍里最引人注目却不是被簇拥在当中的銮驾,而是銮驾前那道端雅的身影,此人一身黛色衣袍,身骨挺秀,气度不凡,虽骑在马上,但却给人从容淡泊之感。风从他身边拂过,带起宽大的袖袍,魏熙看着那鼓起的衣袖,竟有一种它可囊括万物的错觉。几息之间,御驾便停在了芙蓉园前,魏潋对魏熙微微一笑,便翻身下马,绕到后面去迎皇帝了,魏熙亦快步跟上去,等她到了皇帝身畔时,他已经下了马车,由陈士益扶着往这边走了五六步。魏熙上前行礼,等皇帝叫起后,她对跟在皇帝左后侧的魏潋颔首一礼后,便挽了皇帝的胳膊:“早知道阿耶也会来,我就直接听阿耶的将宴席摆在宫里了,也省的阿耶再跑一趟。”皇帝自从去年大病了一场后,便再不复以往精神,眼下室外的风吹动他灰白的胡须,恍惚间竟让人看出些风烛残年的意味,唯有一双眼睛泛着光亮,给人精神矍铄之感,但却莫名有股违和感。魏熙知道这违和感来自何处,皇帝自病后便越发沉迷吞丹了,只因吃了那些糊弄人的丹药,他便精神了,这种精神在魏熙看来,就好像是将以后的精神都提到现在来用了,如此倒行逆施,怎么可能不违和呢。魏熙因此事也是劝过皇帝几次的,但无奈皇帝认准了那些仙丹,对魏熙的话丝毫都听不进去,反而还险些对魏熙生了隔阂。因此,魏熙以后是不敢再劝了,但对宫里那一群道士却是越发不待见了。皇帝笑的慈和:“无妨,正好朕也能看看这暮春之景。”“那阿耶可看到什么好看的景致了吗?”魏熙好奇道。皇帝有些遗憾:“一路行来那些桃花杏花的都落了,绿油油一片,也唯有江边初露的小荷有些意趣。”魏熙一路与皇帝说说笑笑的往紫云楼走,虽花了不少时间,但离用膳还是有好一会的,魏熙看了在座宾客一眼,视线在苏井泉身上微微一顿,继而波澜不兴的离开,她看了一眼和儿女们闲话的皇帝,回身对陈敬道:“先让倡优们上去吧。”陈敬应是,却又听魏熙小声道:“想法子让张氏看太医。”陈敬目光微动,不发一言的便下去了。陈敬看着表演盘鼓舞的倡优上去了,便回身对身后跟着的小内侍低低吩咐了两句,一切都安排好后,他正欲回去,却听裴斯在他身后悠悠道:“公主又吩咐你做什么坏事了?”陈敬回身看向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张氏的肚子是真的还是假的?”裴斯闻言往柱子上一靠,姿态极为懒散:“我那么多事要忙,哪有时间去关心张氏。”陈敬淡淡瞥他一眼:“当初要死要活的巴着公主,想要掌握崔家的不是你吗?”裴斯唇角一勾,有些冷意:“不管这孩子是真是假,我都不会让他碍了我的事,可眼下,还是留着的好。”陈敬负手而立:“你就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裴斯叹了口气:“公主心中既然有了猜测,又何必再试,凡事求稳,终将会束手束脚。”陈敬闻言静了下来,过了片刻,他轻声道:“如果这事是假的,那多半是他看不过公主权势日盛,想要借此敲打公主。”这他是谁,裴斯自然心知肚明,他讽刺道:“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疼meimei的。”他说着眉梢一挑